“謝謝你在世界足球先生的票選的時候，還對我投出了一票。”

坐在摩納哥的餐廳裡面，齊達內對着趙亞寧表示了一下他的謝意。世界足球先生的票選之後，媒體找到了每個人的投票的紀錄，趙亞寧把選票投給了齊達內的事情，也是引起了不小的爭論的事情。趙亞寧自己覺得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對外也是堅持自己的看法。而齊達內爲了表示感謝，特地把他請了出來。

“我只是投給我認爲最好的人罷了。”趙亞寧回答了一句，“你退役之後的生活怎麼樣？”

齊達內聳聳肩，“還能怎麼樣呢？做慈善，做宣傳，做形象大使，四處參觀和旅行……踢球的時候，也沒有覺得這麼累過，但是現在，還真的是有些勞累了。”

“只是你不太擅長做哪些事情罷了。”趙亞寧笑道，“我倒是看媒體上總是有你去非洲國家旅行傳授青少年踢球的經驗的宣傳。有時間的話，不如也去中國轉轉吧，那裡你的球迷也不少，你如果去了，我還可以讓人幫你聯繫呢。”

“這個……我得問問我的助理了，現在，我的生活可是不歸我管的了。”齊達內笑道。

“有的時候我也有這種感覺，我的生活不歸我管。”趙亞寧點點頭。

“是啊，我們誰能夠一輩子都事事如意呢？踢球的時候，總是想着在一支球隊踢到老，但是，真的具體到了個人，又哪裡有那麼容易。”

“齊祖，你到底想說什麼？”趙亞寧聽出了他的意思。他本來也不相信，齊達內就是爲了單純感謝他，歸根到底，齊達內還是有着自己的別的想法的。只是，聽這話的意思，怎麼那麼奇怪？

“喬伊，當年的時候，我就問過你，現在，我還是那個問題：你真的就沒有興趣來皇馬踢球麼？”

“現在的皇馬主席不是佛羅倫蒂諾了吧？你犯得上爲皇馬說話麼？”趙亞寧有些不解，齊達內和佛羅倫蒂諾關係不錯，趙亞寧是知道的，但是現在皇馬主席都換人了，齊達內還在爲皇馬說話，趙亞寧就感到費解了。

“我還是皇馬的形象大使啊，而且，佛羅倫蒂諾將來也不是不能夠再次競選主席的。”齊達內說道，“你到底是怎麼樣的？”

“至少我現在不可能轉會吧，沒聽說過誰踢得好好的，大冬天轉會的。”趙亞寧不忍心太生硬的拒絕，“而且，齊祖，我和你的那位主席先生的衝突……”

“莫羅都看開了，你還看不開麼？而且，佛羅倫蒂諾先生自己也知道自己錯了，他跟我說過，沒有想到皇馬的年輕人們那麼經不起考驗，而他想要買維埃拉和內斯塔的那幾筆交易都沒有成功，坎比亞索和薩穆埃爾也扶不上臺面。而我也有錯，當時我們當大牌的，也沒有起到很好的作用……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趙亞寧搖搖頭，沒有吭聲。

“我知道你想什麼。皇馬現在的實力不強，被巴薩完全壓制着，看不到未來，也找不到出路，卡爾德隆的做事也不夠魄力，你也不夠動心。不過，皇馬其實還是有進步的，皇馬的未來，還是可以期待的，你們歐冠就快要碰上了，你見到了就知道了。”齊達內說道，“而且，喬伊，友情提醒你一句，你現在是在職業生涯的巔峰期，巔峰期的球員，應該選擇爲那些處在上升階段的球隊踢球，你可以越踢越好。利物浦已經沒有上升的空間了，而且，還有下滑的可能性，留在那裡，對你自己的未來不好。”

“誰說我們未來就一定會下滑？”

“你自己是真的不明白還是裝糊塗？利物浦現在可是就要被出售了，你覺得換了老闆之後，利物浦還有多久的輝煌？”

齊達內所說的利物浦出售的事情，趙亞寧也是知道的。

利物浦的成績越來越好，這兩年也算是有了幾個閒錢了，因此，莫爾斯老闆的一些沉寂了很久的心思，也都開始動了。他想要把利物浦擱置了很久的計劃，修建斯坦利公園球場的事情再度提上日程。

可是，如果不提修建球場，利物浦的錢自然是富裕的，但是提到了修建球場的事情，那麼，利物浦的錢就是明顯的不夠花了。而且莫爾斯現在，也是實在放不開賺錢的想法，比如說最賺錢的胸前廣告位，雖然嘉士伯啤酒給的錢不多，但是因爲嘉士伯啤酒和利物浦合作了十七年了，有着跨世紀的情誼，莫爾斯又實在是放不開這些老傳統，因此，他主持之下的球隊，也是實在賺不到多少錢。

既然想要錢，倒是自己又不想破壞傳統，莫爾斯想到的辦法，就是把球隊賣給有錢的大老闆。

今年的上半個賽季的時候，據說迪拜王子已經派人來和利物浦商談過買球隊的事情了，這位阿拉伯王子有錢，而且還是阿拉伯世界小有名氣的利物浦球迷，他願意接手利物浦球隊，而且，也出的起價錢。據說他們一度非常談得來，甚至，迪拜王子已經派人去利物浦查賬，等到賬目清楚了，就要買下利物浦了。

但是，這個時候，球隊的經理帕裡卻對這筆交易做出了阻撓，他從美國帶來了兩個商人，並且對外宣稱，他們纔是更好的收購者。而理由嘛——美國人都懂的商業，他們知道怎麼賺錢，他們能夠帶領利物浦迅速走向金錢上的輝煌。而他帶來的兩個美國人，普一登陸英格蘭就對外表示，他們將會學習曼聯的格雷澤家族一樣，把利物浦經營的非常好，而且，他們還對外保證，將要在短期內，就立即動工開始修建斯坦利公園球場。

這個保證是迪拜王子不肯給出來的。他願意投資利物浦球隊，但是這種一上來就蓋球場的事情，他不肯作保證。這使得球迷們的民意調查，很快就都倒向了願意蓋球場的美國人，據說，現在他們也已經開始談判，準備收購利物浦了。

齊達內說的，就是這件事情了。

“利物浦蓋了新球場，或許是一件好事。”齊達內的話雖然很平穩，但是趙亞寧聽着，卻覺得有些殘酷，“但是對你來說，這絕對不是好事。即使是拜仁慕尼黑這樣的巨頭球隊，也會因爲修建一個新球場而導致財政在短期內出現極爲嚴重的問題，利物浦本身不大，經營狀況一直都不好，如果修建新球場的話，又怎麼可能財政狀況依然良好？美國人就算是再有錢，也不可能填補太大的窟窿，你要是一直留在利物浦的話，很有可能就會因爲利物浦的投資不力而導致很難獲得成績了。”

“這幾年的利物浦投資也不多，成績也不錯。”

“你們現在有投資，可是都是賣人來的錢。”齊達內直接說出了更讓趙亞寧難受的事實，“將來的時候，人說不定還得繼續賣，而且再賣的話，可就不一定是那些和你關係一般的球員了。而將來，第一不一定有錢買人，第二，也不一定會買很好的球員了。”

趙亞寧對此沉默了。西索科和加西亞這個賽季都鬧着要走，他也不是一點都不知道的。人員的調整肯定是有進有出的，但是趙亞寧也清楚，如果在有人要走的話，西索科，加西亞，還有開始呈現老態的裡瑟都是有可能要離開的。莫倫特斯已經走了，如果他們再走了，球隊確實就是變樣了。

這些事情，趙亞寧挺不願意想的，他更願意相信，加西亞和西索科會願意留在球隊，因爲他們對利物浦確實很有感情。但是此時聽到齊達內提起，他還是有些神色不虞的。

“我說了，那些事情，至少我現在不去想他。比賽正緊張呢，亂想那些幹什麼？而且，這個夏天，莫爾斯先生對我也很好。”

說到這裡，趙亞寧纔想起了，似乎，莫爾斯先生過一段，也就不是球隊的老闆了啊……

“我就是隨便說說。不過，如果轉會的話，你會首先考慮西班牙的，對吧？”

趙亞寧不解的擡起了頭。

“西班牙的稅收啊。這裡對外籍球員的稅務只有23%，貝克漢姆條款你總是聽說過的吧？在西班牙踢球的話，你的工資可以非常高的。巴塞羅那可以開出來上千萬的稅後工資，皇馬難道就開不出來麼？”

趙亞寧的工資是九萬英鎊的週薪，折算一下，也就是三百萬左右的稅後收入。而皇馬的這個工資額度——聽着確實過癮啊。

“當然，我知道，你的收入不低，可能不在意錢的問題。但是，你也要考慮一下你的私生活吧。英格蘭的天氣也好，飲食也罷，，可都是不怎麼適合生活的，但是西班牙可是旅遊國家，這裡的環境要比英格蘭好得多。”

“好得多的也是巴塞羅那吧？馬德里又不是海濱城市。”

“總比英格蘭強。而且，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的兒子也快三歲了吧？就算不爲你自己考慮，也該爲孩子的未來考慮一下吧。”齊達內說道，“當然，如果你的孩子也想學英語的話，那我就無話可說了。”

“舍瓦也是個很可憐的人，別拿他調侃了。”趙亞寧搖搖頭，“不說這個問題了，行嗎？”

“好吧，聽你的，不過，我就是想要提醒你，爲你自己做出的選擇負責，千萬不要在將來，爲自己做的事情後悔。”

“你是說像你一樣，在世界盃決賽上頂人那樣的錯誤？”趙亞寧反問道。

齊達內沉默了一下，“我不知道那是不是錯誤，我想過，我後悔過，我知道我當時不該那麼做，我知道這個錯誤之大，大的不可挽回，不可救藥。但是如果再讓我到那個情況下，我依然是會那麼做的。足球可以踢得藝術，做人不能做的軟弱。我是柏柏爾人，我們柏柏爾人的性格，本來就是要活的快意灑脫一些的。你也知道，我一輩子吃了十張紅牌，不乏惡意犯規，但是，後悔？沒有過。我又沒有算計過人，我沒有主動找過麻煩，我也堅信，我的犯規，我不後悔。”

“我希望我將來也能說出來這句話。”趙亞寧點點頭，答應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