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蘭又微笑道：“公子，你想什麼呢？我可以幫你嗎？”

張夜泄氣的道：“幫不幫我，對你有區別嗎？”

龍蘭念頭通達了一些，甜美的樣子笑道：“既然無區別，那我爲什麼不幫呢。再說了啦，我總覺得我認識公子你，卻想不起來，我對你有親切感，剛剛我發現我心裡多了一個奇怪的印記，而這個印記自己有念力和智慧，它似乎對你更有親切感。我能感應到她喜歡你，就像孩子喜歡父親那樣的喜歡你。”

張夜對此極其無語，尋思，道爺我也忒奇怪了，不會生真正的孩子，卻會和北燕姬生法寶，如今倒是牛了，和龍蘭生了個神通。

張夜狂撓頭，也不知道這筆賬該怎麼算，將來長空小子會否提菜刀來pk？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讓長空無忌戴綠帽呢？

張夜心裡的確有些怪異呢，雖然不怕長空小子，也對他不怎麼感冒，但是不論如何，和長空無忌算是生死朋友了。希望別對不起他纔好。

龍蘭好奇又調皮的樣子，伸手來張夜面前一晃道：“公子，你怎麼不說話呢，你怎麼比我還迷糊呢，你不對我說你想要，我怎麼知道你想要什麼呢？就算我心思聰慧，知道你想要什麼，可是你不說，我怎麼好意思主動說明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呢，還有啦……”

龍蘭就開始滔滔不絕了。

張夜直接昏倒了，“唐僧……”

至於唐僧是誰，爲什麼會這麼說，張夜也不得而知。

也不知道爲何，龍蘭於這一世念頭通達之後，連性格也變化了，變得調皮起來了。她是看透了張夜什麼也不怕，就怕“唐僧”，所以她就故意這麼說，裝作一個唐僧來戲弄張夜。

見張夜被說了倒在地上做撲街狀。

“哈哈，真好玩，公子你太有趣了，龍蘭喜歡你。”龍蘭明明是個大美女了，卻如同小孩子似得嬉鬧。

但是總體來說她畢竟是龍蘭，還是很柔和很乖的，戲弄了之後，她還剛剛的一禮，也伸手去扶張夜，並且說道：“公子對不起啊，我的確是有意捉弄你，但我不想傷害你，你別生我氣。”

張夜泄氣的道：“蘭啊蘭，你變得調皮了。這還是你波瀾不驚的‘世間本無相’嗎？”

龍蘭微笑道：“既然是無相，那我幹嘛一定要波瀾不驚呢。我嘻嘻哈哈也是無相呢。嗯嗯，和公子開玩笑呢，多謝公子的提點，讓我懂得了一些道理。其實說起來，我的無相思維彷彿天生的，印在了腦袋裡，可是我下意識也不確定，我自己是否信這些東西？”

張夜微微一愣，上一世龍蘭說出了這種話，而這一世，她似乎念頭更加通達，智慧更加超羣了，於初期就直接說出了這種話。

龍蘭又柔聲道：“公子，你還有教我的嗎？”

張夜就文縐縐的胡說八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嗯嗯，你信就是不信，不信纔是真正的信。你反叛曼陀羅禪教，即是尊敬他們，你信奉歸一他們，則是等於反叛他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所以本公子建議你，嘗試一切曼陀羅禪教反對的東西，即是代替他們以身試法，你入地獄，解脫他們，這就是於理論層面上，破而後立。所謂大智若愚，大忠若奸。大禪則是入魔，禪心種魔，即是道。”

張夜根本什麼也不懂，整個的在抹黑，在胡說八道。

卻誰知道，龍蘭很認真的樣子，再次鞠躬輕聲道：“聽公子一席話勝過讀十萬卷書，行百萬里路。公子話中之深意，不一定全對，卻有讓人深思之處。公子是抹黑戲弄之言，卻也直指要害，其中亦有值得深思之處。公子大機遇之人，心海之廣闊，無心談道，卻成道，是真正的大智若愚。無心插柳，卻於我心中柳樹成蔭。公子言及之禪心種魔，實在是我心之明燈，所謂無相，何來禪，何來魔，魔行禪道就是禪，而禪行魔道，就是魔。無人相無我相，衆生皆無相，世間無禪也無魔。若要劃分禪心和魔心，本身就是誤入歧途，不公平，若禪心不種魔，怎能理解魔，怎能無視魔。龍蘭受教。”

“……”

張夜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沒想到自己胡說八道，打算慫恿龍蘭，龍蘭一眼就看穿自己在胡說八道，卻依舊不生氣，並且以她的本心，於戲言之下看到了這麼多的東西。哎，她果然是龍蘭，獨一無二的龍蘭。

張夜甩頭又想，上一世是聖女，也不知道這一世她會是小魔女嗎？

這些多想無益，總歸是和她生死朋友，能夠幫助她念頭通達了，張夜很高興，很有成就感。

仰頭看看天色大明瞭，張夜走前一些，擡手輕輕給她擦去了臉上的炭漬，柔聲道：“能和你在這一世相遇，我很高興。但我和你不同，你能放下一切，但我不能，我心有天下，我有太多的事放不下，我要去忙了，答應我，不論你將走向何方，不論你遇到什麼，照顧好自己，若有困難就找我求救，只要我不死，一定救你。”

龍蘭吃了一驚，好奇的問道：“公子，我連你姓名都不知道，我們都不認識，你怎能那麼真情流露呢，我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保重。”張夜遞了少量丹藥在她手裡，轉身慢慢走開了。

龍蘭並不矯情，收了丹藥之後，對着張夜的背影道：“謝公子施捨，但我不想叫你施主，我想問你的姓名？”

“我叫張夜。”張夜的聲音漂浮着，人已經消失了。

“張夜……髒兮兮，夜，奇怪，他的名字就是今夜我們相遇的意思。”龍蘭輕聲道：“夜公子，我會爲你祝福。我知道我的路在何方了。謝謝你。”

……

天明之際，只見兩鬢已是有二十多根白髮的張夜，風風火火的駕臨了龍衛營。

進入的時候張夜道：“升帳。”

“大都督升帳，大都督升帳！”

門官預感到出征在即，猛烈的敲響了龍衛大鼓，聲音遠播，整個無雙城都能聽到。

三息之內，就包括放假的朱瑾所部，一個不落的在帳內列陣了。

龍衛提督黃敏於側面道：“大帥，是否要出征了。下官一直在爲這事着急。”

張夜環視一圈之後道：“不錯，今日出徵。之前本帥始終有念頭不通達的地方，我兒觀天鏡也從北燕之地傳來了危險預警，所以本帥遲遲不能決定出徵日期。但是今早我見過一個人之後，也不知怎麼的，一切念頭都通達了，我下意識知道時機已經成熟，出征就是現在。”

這麼一說，朱瑾所部一團當先跪地道：“隨時跟隨大帥出師，爲我大無雙斬妖除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