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傅在昭明做慣了受人尊敬的太傅,一時間脾氣上來了,竟然也忘記了自己是在大業,而不是在昭明,對着大業的帝君就痛斥了個酣暢淋漓,直到身旁的‘侍’從輕聲提醒,這才注意到帝君的臉‘色’已經難看到猶如鍋底灰一般了。
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無禮的周太傅,臉上微微‘露’出一絲尷尬,輕咳一聲,“帝君,老臣無禮了,老臣只是一時間想到自己疼愛的學生,竟然在大業被人編排捏造出了這種污名,心裡就有些忍不住的氣憤而已。”
帝君鐵青的臉‘色’半點緩和都沒有,只是看着周太傅,“太傅的心情朕可以理解,只是這些流言蜚語,究竟是不是從進到我大業才流傳而出的,還有待商榷,太傅年紀大了,情緒還是不要這麼‘激’動的好。”
“周太傅年事已高,一路又長途跋涉,想必現在已經勞累不堪了,先安排周太傅去歇息,明天一早,就帶周太傅去迎接昭明長公主和五皇子吧。”
勉強壓住心頭怒氣,帝君冷冷拂袖而去,周太傅也自知理虧,裝着糊塗同帝君行了禮,之後就按照公公們的指引,去到了暫時安身的地方居住。
就在周太傅去到暫時歇息的地方安頓下來之後,時辰已經到了夜‘色’最爲濃重的寅時三刻,在桂瓊宮當中,這裡面的寂靜,似乎要比其他的宮殿當中更加濃重,如果仔細看的話就不難發現,在此處的當值的人,全部都已經沉沉地依靠在牆上睡了過去。
孔翼冉躺在‘牀’上,一雙眼睛卻在夜‘色’當中睜開着,發出一抹薄薄的幽光,他炸了眨眼睛,起身下‘牀’,眉心微微緊了起來,之前說好了會在這個時候把東西送來,應該不會是撒謊纔對……
走到‘門’前,他動作輕緩地打開了房‘門’,在房‘門’打開的一剎那,一個人影順勢撲了進來,瑩白的月光灑在她的臉上,讓她那一張嬌俏的臉,看起來似乎要比白天的時候更加柔媚了幾分,在看到這張臉的時候,孔翼冉下意識地伸手,把她接到了懷裡,倒吸了一口冷氣。
“芸兒?你怎麼……”
闖進來的是長公主孔採芸,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褻衣,一頭墨黑的烏髮披散在身後,赤‘裸’着的雙足,散發出幽幽的瑩白‘玉’‘色’,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倒映着月亮的光輝……她看着他,笑得‘迷’離,蓮藕似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衝他眨了眨眼睛。
而後,在孔翼冉的話都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她的兩片‘脣’已經貼了上去,那麼柔軟,那麼甜蜜,在瞬間就把他的理智給擊飛到徹底崩裂,他的手也從一開始地向外推,情不自禁地變成了擁抱的姿勢。
“我……好想你……”孔採芸的烏髮繞在他的指間,牢牢纏繞住的,卻是他的神思與理智,從那兩片飽滿紅潤的‘脣’間吐出的細微聲響,已經足夠令他在瞬間放下一切,繳械投降了。
對於孔採芸這個皇妹,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眼裡除了她之外,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的‘女’人了,他渴望她,想要真正擁有她,可是礙於兩個人的身份,卻只能長久壓抑着,以一個兄長的身份,默默的關懷保護着她。
可是今天——他日思夜想的孔採芸,竟然主動地撲到了她的懷裡,舉手投足之間,眉眼環視之間,都只是一個單純的‘女’人,而不是要跟他恪守禮儀的皇妹!
這‘誘’‘惑’來如此之大,如此之猛烈,令他根本就手足無措來不及阻擋,又或者在潛意識當中,他根本也就沒有想到過也阻攔——
她的身上,發間,此時此刻都散發着一股幽幽地暗香,他顫抖着手,環住她纖細的腰肢,那來自她身體的馨香,令他已經身陷意‘亂’情‘迷’當中。他的眼裡,就只剩下了孔採芸,什麼佈陣圖,什麼奪位大計,統統都被拋到了腦後。
終於,他還是抱起她,在她纏綿粘膩的目光當中,一步步走向了‘牀’榻……
次日,清晨。得知昭明官員到此,需要一同進宮送別的紀芙茵二人,便來到了太后的靜安宮,在一通禮儀寒暄之後,爲表示對周太傅的尊重,顧含謙提議,由他來親自引領周太傅去的五皇子與長公主暫住的桂瓊宮。
一行人到達桂瓊宮的時候,天‘色’尚早,只是當他們走進去的時候,一見到周太傅,孔採芸的貼身宮婢臉‘色’頓時一僵,隨即才反應過來,依次行了禮。
“長公主和五皇子呢?”周太傅一邊說着,一邊向東偏殿敞開着的‘門’看去。
誰知,一聽到他這句再正常不過的問話,那宮婢頓時身子一抖,跪了下來,聲音顫顫巍巍,“回稟太傅,公主她,公主她……不見了!”
周太傅也是一愣,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紀芙茵卻眉心一緊,“什麼叫公主不見了,你們不是全都貼身伺候着
的麼?好端端的,又是在宮裡,公主怎麼會不見了!?”
“回稟太子妃……”那宮婢已經嚇得面無血‘色’了,“奴婢也不知情,昨兒奴婢也不知是怎麼了……睡的各位沉,今天一早醒過來,就發現公主不見了!”
“什麼時候不見的?這四處你們可都找過了?”顧含謙沉聲問道。
那宮婢像是被嚇愣了,聽到顧含謙這麼問,這纔有些回過神來,“還,還沒有,奴婢只是把這偏殿裡頭找遍了,其他的地方還沒有找……”
顧含謙笑了笑,“也許公主是早起覺得煩悶,就打算四處走走也說不定,五皇子那裡你們看過了沒?公主和五皇子兄妹之間的感情,向來都是極親切的,現在說不定是在五皇子那裡。”
周太傅剛纔一聽到她說公主不見了的時候,整個人險些背過氣去,一聽顧含謙這麼說,臉‘色’才緩和了不少,連聲附和着,“太子說的對,咱們先去五殿下那裡瞧瞧。”
孔翼冉的房間當中,房‘門’是虛掩着的,他素來不喜歡在房間裡面有僕從伺候守夜,所以房間裡面也就沒什麼其他人的在,在周太傅的示意下,那宮婢走了進去,看到‘牀’上的人之後,卻發出一聲尖叫,跪倒在地,一張臉變得紙一樣慘白,渾身瑟瑟發抖。
像是被宮婢的這聲尖叫給吵到了,‘牀’上的人在被子當中發出一聲不悅的呻‘吟’,略帶疲憊地坐起身,一雙眼睛當中殘存着一抹‘春’‘色’,凌‘亂’的頭髮和不着寸縷的身體,都很明顯地昭示着,這裡昨夜剛剛發生過什麼。
“公、公主!?”周太傅的一張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昭明長公主不發一言就跑來了大業不說,還在大業的皇宮當中和男子行了這種苟且之事,偏偏還讓大業的太子和太子妃撞了個正着,這簡直就是把昭明的臉都給丟盡了!
“周太傅?!”看到‘牀’前的人時,孔採芸的神‘色’也猛地一變,飛速地抓起被子把自己赤‘裸’的身體遮擋了個嚴嚴實實,“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等周太傅回答,孔採芸又看到了和周太傅站在一起,眉心緊皺的顧含謙,面‘色’頓時一震,“太、太子……?你不是、不是……?”
孔採芸就像是被雷電擊中了一般,茫然地垂下視線,顫抖着手,拉開了一旁的被子,五皇子孔翼冉的那張臉便赫然‘裸’‘露’在了外面——!孔採芸頓時有種五雷
轟頂的感覺,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一張美‘豔’的臉上,此刻鐵青一片!
這怎麼可能,昨天跟她一夜‘春’宵的人,怎麼可能會是自己的五皇兄!?昨晚的人,明明就該是大業的太子纔對啊!
在孔翼冉的臉‘露’出來的時候,周太傅再也撐不住了,就只覺得一股悶氣直衝頭頂,眼前一片空白,身子晃了晃,幾乎要跌倒在地——昨天晚上,他還因爲長公主和五皇子之間的流言蜚語,義正言辭地斥責了大業的帝君,慷慨陳詞,毫不留情,可是現在——
眼見爲實,他自己親眼看到的這一幕,總不可能會是假的,這赤‘裸’‘裸’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之間會是什麼關係,一目瞭然!周太傅只覺得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就像是被人給用力狠甩了幾個耳光一般。
孔翼冉昨夜顯然太過銷魂,以至於到現在,才昏昏沉沉的醒了過來,一醒來之後,下意識地把旁邊的人摟在了懷裡,含笑的一張臉上,竟是一片柔情蜜意。
但是他的柔情蜜意卻撲了個空,孔採芸慘白着臉,用力推開他的手,“五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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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五皇兄,令孔翼冉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眼前溫熱的身體,還有那縈繞在自己身旁的香氣,都證明了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夢,可是……孔採芸那驚懼害怕的眼神,令他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是老臣的錯,都是老臣的錯啊!”周太傅已經有些氣糊塗了,“都是老臣沒能盡心盡力教導長公主和五殿下啊,都是老臣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