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去不得呀小姐1”
見紀妃茵頭也不回地便衝了出去,臉色又陰沉的可怕,枚兒連忙追了上去,不料卻捱了狠狠地一耳光!
“給我住口!去不得?我爲何去不得?!我怎麼就去不得了?!”紀妃茵憤怒地瞪大着雙眼,“這件事若是不討個公道回來,你要我如何安心?!”
紀妃茵的臉色,嚇得枚兒身子就是一哆嗦,明知道她就算去了也只會是自取其辱,可不得已,枚兒同小枝也只能跟在她的身後,向紀府前廳走去。
說來也巧,大概是由於同時出門的緣故,在快要到前廳的時候,紀芙茵同紀妃茵便撞了個正着。
一見到紀芙茵,紀妃茵的眼睛頓時被怒火燒的通紅,劈手一耳光就要打下來,枚兒同小枝連忙攔住了她。
“賤丫頭!我纔是你們的主子!不幫我便也罷了,你們這一個個的,竟也要偏袒這個狐媚子妖精麼!”
紀芙茵臉色一沉,冷冰冰地斜睨了一眼紀妃茵,“方纔那一巴掌,大姐姐打的可是師出有名?!”
“無緣無故便要對我揮上一巴掌,這種行爲,豈不是潑婦纔有的麼?”
紀妃茵狠狠地咬了牙,“你這狐媚子妖精,也竟敢稱呼我潑婦?!”
“芙茵倒是很想要問一句,何爲大姐姐口中所說的狐媚子妖精?”紀芙茵冷笑,“看來大姐姐也是已經知道,六皇子殿下送來聘禮求娶我一事了。”
“殿下求的就是我這個狐媚子妖精,而不是大姐姐你,這麼說來,大姐姐你竟是連一個狐媚子妖精都不如的了?”
“你——紀芙茵,你當真欺人太甚!”
“從剛纔就開始咄咄逼人的是大姐姐你,你若想要撒潑就儘管撒,只是我卻還有事情要做,着實沒有那個精力陪大姐姐你扮演潑婦!”
遭了這一通搶白,心裡原本就慪着氣的紀妃茵,更是一口悶氣堵在胸前,險些直接背過氣去。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紀芙茵早就已經走出很遠一段距離了,這才火急火燎地急忙追了上去。
“六皇子殿下,不置可否暫借一步?”
一進門,神色冷然地紀芙茵便直直的看向趙洛之。
趙洛之笑了笑,就像是壓根不知道她爲何如此冰冷一般,點頭道:“自然可以。”
對上顧含謙那疑惑且憂慮的目光,紀芙茵神色一軟,走到他身旁,凝視了顧含謙的眼睛,輕聲道:“暫且等我片刻。”
“芙茵!”顧含謙眉心一緊,卻來不及阻攔,她便已經同趙洛之饒過偏廳,去到了僻靜的房間。
“殿下今天所作所爲,究竟是何用意?!”
一進到房間,紀芙茵便冷冷地轉過身,看向趙洛之的目光當中,有着說不出的抗拒。
“莫非我先前說的還不夠清楚?”趙洛之微微挑眉,“是誠心爲求娶二小姐你而來。”
紀芙茵譏諷一下,語氣涼薄地開了口,“你以爲你是皇子,身份尊貴無比,所以只要你提親,便不會有人拒絕是麼?”
“只是很可惜,芙茵曾對天起誓,此生就算孤老終生,也是絕不會嫁入皇家的!那些聘禮,還請殿下送回去吧!”
趙洛之笑了起來,面容看似謙和,眼神當中卻隱隱有着某種令人畏懼的逼迫。
“二小姐是在與我開玩笑?這聘禮既然送來了,我便是誠心誠意想要求娶於你的,這聘禮無論如何,我都是斷斷不會收回去的。”
“好!那聘禮你不肯收回是麼?”紀芙茵猛地一跳眉,“那便不勞煩殿下,芙茵親自丟了它便是!”
“只是還有一句話我卻需要早早提醒殿下,不管殿下的聘禮送來多少回,我寧可一死,都絕不會同意嫁給你!”
說罷,紀芙茵便冷着臉,猛地擰過身,快步回到前廳,正巧又撞上了匆忙趕來的紀妃茵。
一見到紀芙茵身後的趙洛之,紀妃茵先前那猙獰的神情便在瞬間煙消雲散,一雙含淚的眸子癡癡地凝視着趙洛之。
“殿下,爲什麼?”紀妃茵哽咽道,“殿下不是答應過我,會讓我風光大嫁的麼?”
趙洛之似是低低地嘆了一口氣,看向紀妃茵的眼神有些可惜,“妃茵你行事太過粗心魯莽,連我皇家子嗣都無法保住,你要我如何應對之前的諾言?”
一聽到這話,紀妃茵頓時便猶如五雷轟頂,顫抖着聲音道:“可是,殿下,孩子沒有了,我的心裡可是比誰都要痛的呀殿下!”
“一個孩子沒有了,我還可以再爲你生第二個,第三個,殿下……殿下……”
紀妃茵淒涼的哭泣,絲毫沒有喚回趙洛之的憐憫,見他對自己態度只是冷冷,紀妃茵哭得幾乎昏厥過去,對紀芙茵的恨意同時又更加加深了萬分——
“紀芙茵!你爲什麼要跟我槍!”
紀妃茵歇斯底里地尖叫着,臉上的妝容已經被淚水給泡了個一塌糊塗,手指恨恨地指着紀芙茵,哭得肝膽俱裂。
“你已經什麼都有了,爲什麼還要跟我來搶!爲什麼!?”
“一個顧含謙難道還不足以滿足你嗎?!你爲什麼還要來跟我搶!”
“跟你搶?”紀芙茵鐵青着臉,冷冷一笑,忽然猛地甩開顧含謙牽住自己的手,快步走到趙洛之送來的那堆嫁妝旁。
在衆人目瞪口呆的注視當中,紀芙茵神情憤怒地抱起了最上面的一隻珠寶盒子,用盡全力將它從敞開着的門口砸了出去——
只聽一聲脆響,那鑲嵌着珠寶的首飾盒頓時被摔成了幾截,盒子上面鑲嵌着的珠寶,同裡面裝着的珠寶混在了一起,滾落的四處都是。
“青梅!落玉!給我把這些都搬出去摔了!搬不動的就把箱子拆了,一樣樣的都給我摔出去!”紀芙茵目光凌厲,看向紀妃茵,“你可給我看好了,這些個垃圾,我可是不稀罕要的!”
見小姐這模樣,青梅同落玉二人的眼中浮起了一層霧氣,心裡頭卻是連半分懼怕也無,只覺得有某種力量盈滿了身體。
二人點點頭,二話不說便快步走了上來,能合力搬動地就一起搬出去摔了,搬也搬不動的,就直接開了箱一樣樣地往外丟。
不多會,紀府的前廳門前便一片的花紅柳綠,各色珠寶首飾綢緞熱熱鬧鬧地攤開了一地。
看了這半晌,紀雲豪夫婦纔像是回過神來一般,紀雲豪連忙呵斥道:“這成何體統,還不快住手!”
他憤怒的斥責聲,就像是泥牛入海一般,青梅同落玉二人的動作更是連停頓一下都沒有,只一個勁地向外搬了,然後用力地摔到地上。
“都給我住手!”紀雲豪臉色鐵青,低吼道,“你們兩個,再不助手,就給我滾去領五十板子!”
那二人的動作微微一停頓,緊接着向外丟的卻速度卻更加迅速了起來,青梅更是紅着眼圈,不管不顧地開了口。
“老爺要罰便罰,但奴婢心中的主子只有小姐一個!小姐不讓停,奴婢便是被人活活打死,也是絕不會停下來的!”
“殿下你可看到了?”紀芙茵咬牙,冷笑着看向趙洛之,“不管殿下如何遊說,這便是我紀芙茵的回答!”
見了這一幕,紀夫人腳底一陣發軟,險些暈了過去。豈料,趙洛之並沒有像他們所想的那樣大發雷霆,只是對着紀芙茵輕輕一笑。
只見趙洛之緩緩開了口,“二小姐現如今就把話說的這樣絕對,會不會有些太早?”
“左右不過都是不會再變了的決定,沒有什麼早晚之分!”
“是麼?”趙洛之意味深長地看向顧含謙,“你身上的秘密,若是被他知道了,你覺得他還會不會娶你,還敢不敢娶你?”
顧含謙眉心微微一緊,探詢地目光看向紀芙茵,雖然先前他便覺得在她身上,一定有什麼秘密隱瞞着自己,只是卻不曾想到,那秘密竟然還有可能關乎着他們的將來……
“他敢也好,不敢也好,都是我們二人之間的事情,還不必勞煩殿下費心!”紀芙茵生硬道,“殿下有時間擔心我們二人之間的事情,倒不如早早的讓人把庭前打掃乾淨,免得髒了我紀府的地!”
“芙兒!”紀夫人臉色白了白,趕緊示意女兒噤聲。
“無妨。”趙洛之對紀夫人輕輕擡了擡手,饒有興味地看向紀芙茵,“你就這麼不想要嫁給我?”
紀芙茵冷笑,“先前我所說的殿下莫非是忘記了麼?芙茵寧死也不願嫁入皇家!”
“好。”趙洛之欣然點頭,“你若是果真不願,我太過逼迫也是無趣的緊,你若不想要嫁,我不會逼你,只是——”
“這就要看二小姐你敢不敢跟我賭上一把了,賭贏了,從此之後你我各不相干,可倘若你輸了,便要收下我的聘禮,改了你寧死不入皇家的誓言。”
紀芙茵眸中劃過一抹警惕,“殿下所說的賭,是要怎麼賭?”
“賭他。”趙洛之輕輕一笑,視線卻看向了一旁的顧含謙,沉聲道,“賭他在知道了你的秘密之後,還會不會想要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