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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焰邪神 - 第九十六章 燕山遇伏存兇險 重整河山待後生字體大小: A+
     

    燕山山脈中一處山崖上,四周茂密的樹叢,山崖凹處,進深尋丈左右。

    楚天面色依然赤紅,雙目在陽光中顯得深紅,真氣運行三十六週天后,赤紅仍未褪去,看之使人駭然失魂。氣血已微微平復,震傷的內府非是幾日內能夠完全康復,且由於體內熾熱真氣衝擊,時時要運氣壓制,內傷好轉極是不易。

    楚天百感交集,同“達摩聖手”木真子一場激戰,竟然再次受傷,並激發起體內尚未完全煉化的烈陽罡氣,幾次劫難儘管在生死一線之間,但俱都化險爲夷,實是上天垂憐所致。而今,氣海最深處所喚起的熾熱與冰冷相互交織,不知又要面臨怎樣的艱險與煎熬。

    祁剛守護在楚天身邊,看着楚天赤紅的面容以及不時流出的汗珠,心中焦急萬分,但卻是無能爲力,不由問道:“門主,現在感覺如何?”

    楚天目中紅光閃爍,道:“運行真氣後雖稍有好轉,而一旦激發起來卻有愈來愈強之感,完全不似前幾次那般熾熱鼓漲,而是鑽心蝕骨,身子似要散裂,唉,烈陽神功本以爲到得八層方有劫難,但一路習練下來,卻是一再飽受煎熬,至此已是第三次有這種感覺,且比前兩次更加難熬,未來如何,實難猜測,或許是大劫前的痛楚,或者是我大難臨頭!”

    祁剛忙道:“門主切勿如此說,屬下觀門主氣色,雖是赤紅欲裂,但卻是瑩光湛湛,顯然是登臨極境前的浩劫,渡過此劫,將會是一片通途,與天同齊!”

    楚天幽幽道:“目前天下風雲際會,山雨欲來,烈陽門及我等正是生死存亡的關口,我怎能捨卻衆位門人及兄弟,惟有希望能躲過此劫,重整河山待後生!”

    祁剛道:“門主,現今我等將如何處之。”

    “現如今形勢未明,再等等,好生觀望些時日不遲!”

    “是,門主!”祁剛轉頭看着那萎坐山石的公子,又道:“門主,這公子如何處之,不若殺了算了!”

    未等楚天開口,那公子一聽祁剛之言語,頓時驚恐起來,但仍自裝腔作勢,大叫道:“你兩個狗賊,各個殺人不眨眼,心狠手毒,殘忍絕倫,將來必遭天遣!”

    楚天聽罷,公子口口聲聲說到天遣,心中不由一陣驚凜顫動,如血的雙目頓時射出狠毒的光芒,直視那公子。那公子乍看楚天的眼神,不由嚇得渾身顫抖起來,這已不是人類的眼光,早恐懼得魂飛天外。

    未等那公子回過神來,楚天單手一招,那公子瘦弱的身子倏然離地而起,瞬間便到了楚天眼前,驚魂未定之際,楚天開口道:“我只問你一遍,你是何人,如何非要見那秦姑娘,意欲何爲?”

    那公子早被楚天沖天的煞氣所懾,但仍是未予開口,一雙俊目,雖是惶恐,似乎顧及面子,咬牙堅持不說。

    楚天又道:“真不想開口?”

    “本......公子......就不說!”

    “真的不說?”

    “不說就不說!”

    “也罷!”楚天輕聲道後,不待那公子有何表示,倏地揮掌疾拍公子十二大穴,“分筋錯脈”手法驟出。剎那間,殺豬般的慘嚎響徹山林,聲音逐漸尖厲,真是聲聲泣血,瘦弱的身子急速抽搐着,滿地打滾,痛不欲生。眼睛已凸出,慢慢地赤紅如血,口吐白沫,眼白一翻一翻的,好似要斷氣一般。

    楚天手掌急速一拂,已在瞬間解了那公子被封的十二大穴。那俊美公子慢慢停止了翻滾,痛苦的呻吟着,由於逆血攻心,雙目已血紅,嘴脣咬出了血,混合着白沫形態甚是悽慘,眼孔睜得大大的,驚顫地看着楚天。

    楚天毫無表情地道:“本修羅沒功夫與你羅嗦,再問一次,說是不說?”

    那公子大口喘着,啜啜地道:“你......你......要......本公子......說些......什麼?”

    楚天側目,平靜地對祁剛道:“祁護法,將他殺了!”

    “是,門主,屬下遵命!”

    “慢慢慢,我說我說!”那俊美公子再也堅持不住,惶恐地看着楚天急忙連連擺手,大聲呼喊。

    “說!”楚天言語無一點生息。

    “我......我......我是‘天外仙’山莊的,本......本......姑娘喚作華玲玲!”

    “什麼!”楚天聽罷,不由驚訝萬分,仔細看着那公子,旋即,陰陰地笑道:“你這奸猾之徒,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信口雌黃,祁護法,殺了!”

    “是,門主!”

    未待祁剛動作,那公子急忙狂喊,喊聲已是尖利柔嫩,楚天一怔,忙擺手制止祁剛。盯着那公子道:“那華玲玲乃是女子,怎會是你這般模樣。”

    公子道:“本姑娘乃是易容!”

    楚天問道:“你爺爺可是那‘劍仙’華無雙?”

    “正是!”

    “年歲幾何?”

    “十六。”

    楚天凝望着公子,仍是半信半疑,冷冷地幾乎是命令道:“抹去易容!”

    那公子遲疑片刻,伸手抹去臉上的易容脂粉,頓時,一副美絕人寰的嬌麗面容展現楚天二人面前,幾乎無法形容那種美麗,只是眼中略含刁蠻之氣,面上盡顯幼稚之態,別有一番孩提純真之美,左下顎處一顆殷紅的紅痣。

    楚天看得不由一怔,心道:看樣貌果如大哥所言,定是那頑皮刁蠻的華玲玲無疑,如此刁蠻任性,任意胡爲的女子,大哥真是操碎了心,不若替大哥管教一番,亦好對大哥有個好交待。

    想畢,赤紅的雙目邪邪地看着華玲玲,眼神好似色鬼,又似地獄中的魔神,直將那華玲玲看得六神無主,惶然驚懼,嬌面已驚駭得如紙般慘白,極力掙扎着向後退去,但卻是哪裡能夠退得一分一毫,蓋因穴道被制,動彈不得。

    雙目睜大,驚恐道:“楚天,你意欲何爲?”

    “嘿嘿。”楚天桀桀怪笑,令人毛骨悚然,華玲玲已被楚天的笑意驚得汗毛豎起,頭皮發麻,眼中立現無比的恐懼。幾欲流出淚來,哭叫道:“你......你......你究竟......欲做何事?”

    楚天依然怪笑着,盯着華玲玲道:“你爺爺言說你穿着綠色衣衫,而今只這點不符,看樣子你還是假扮華玲玲!”

    “我......我......我真是華玲玲,衣衫在包袱中!”華玲玲急忙分辨。

    楚天接過祁剛遞過的包袱,展開一看,其中果然兩套綠色衣衫,遂擡眼怪異地看着華玲玲。

    “楚天,你想做什麼?”

    “嘿嘿,這衣衫亦對了,但如何知曉你是女子呢,胸脯癟癟的,那似女子之體,莫非仍是欺騙我等不成?”

    “那......那......那......”華玲玲那了半天也未說出一句話來。

    楚天單手一拂,華玲玲上身穴道立解,被長時間止住的經脈,感到手臂一陣發麻,過了片刻,便聽楚天命令道:“解去束胸!”

    華玲玲聽罷,一陣驚恐,捂着胸脯,厲聲道:“楚天,聽爺爺言說你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光明磊落,還與爺爺義結金蘭,怎會對我如此,看來江湖上傳言確是不虛,真是色鬼一個!”

    楚天面色一整,漸趨冷酷,並滲透無上的邪惡,面色極其怪異,森森地道:“我與華無雙雖是兄弟,卻同你無任何關係,現在我再言一次,解是不解!”

    華玲玲看着楚天眼神,哪裡能看出一絲憐惜之意,冷得使人渾身發顫,甚至連祁剛都以爲楚天泛起殺意。

    華玲玲眼含淚水,無限委屈涌上心頭,眼淚簌簌而下,已哽咽出聲,戚楚可憐,更有一番悽美。

    楚天看着亦是不忍,但仍狠下心腸,面色猙獰,冷聲道:“不得哭泣,再聽一聲哭泣,你還將享受那‘分筋錯脈’的手段!”

    華玲玲聽罷,不由輕顫,忙打住哭泣,看着這個雖是與爺爺義結金蘭,卻又是令天下聞風喪膽,魂飛魄散的殺神,適才“分筋錯脈”手法下,那非人的痛苦又引得渾身顫抖不已。

    華玲玲直感到楚天冷酷到家,殘忍狠辣到極點,甚至連父母嚇唬孩子都以楚天之名進行恫嚇,足見楚天在世人眼中已是何等殘忍。

    “解是不解?”楚天又冷然問道。

    華玲玲戚楚地看着楚天血紅的雙目,好似吃人一般,內心驚懼得無以復加,啜啜地道:“將......衣衫......遞給......本姑......小女!”華玲玲驚懼得已將“本姑娘”三字都嚇得嚥了回去。

    楚天將衣衫遞過去,隨手輕拂,將華玲玲全身穴道解開,道:“到那廂換上,如你欲逃遁,我便殺你全莊,你可記清?”

    華玲玲悽苦地點點頭,也不能不點頭,五大山莊都已被楚天滅了兩個,自己一家偏安一隅,僅有幾個僕人,除了爺爺,如何能擋住楚天這惡魔,況且聽聞爺爺言說,楚天功力又高過爺爺,無奈之下,只得掙扎而起,向山崖拐角處慢慢走去。

    過了一陣,便見華玲玲穿着綠色衣裙慢慢走回,再不似那公子模樣,純美異常,鮮嫩欲滴,青澀如未熟透的梨子,實不忍採摘,穌胸微顫,亭亭玉立。悽愁的眼神,淚眼汪汪,顯然是委屈之極,在自己山莊何曾受過如此折磨與冷對,愈想愈辛酸,愈想愈悲慼,但看見楚天,又將幾欲流出的淚水擦去,現在,華玲玲真是從心裡怕透了楚天。

    楚天看着華玲玲,血紅的雙目已少了許多冷酷,平靜地道:“華玲玲,你爺爺找尋你,已不知勞累多少時日,偌大年紀尚要爲你奔波,你難道便這樣忍心嗎?”

    “我......我......我只是出來......遊玩,散心而已,爺爺又何苦尋找!”華玲玲悽婉地道。

    楚天面色一沉,道:“身爲父母如何不顧及子女安危,枉你活了這麼大,全然不念親情,你的心乃是鐵石心腸不成?”

    華玲玲見楚天面色陰沉,心中輕顫,啜啜道:“我沒想到爺爺會尋找,只是喜歡出來玩耍,莊中太憋悶!”

    楚天心中忽地一動,暗自思慮:華玲玲正值花信年華,天性好動,祖孫在一處日久,確是寂寞無聊,唉!也怪大哥約束太嚴。

    思畢,不禁面色稍微溫和,凝視一眼華玲玲,道:“你即刻回返‘天外仙’山莊吧,我自會告知你爺爺,切不可再行遊蕩,聽清了嗎?”

    驀地,正在華玲玲準備開口的當口,楚天心神一陣顫動,不由擺手示意噤聲。祁剛亦好似有所感應,只華玲玲覺得驚異,不知二人何故神情凝重。

    就在華玲玲愣神之際,忽地,自四面八方響起刺耳的啾啾聲,立時,細如牛毛的針形暗器驟然襲至。楚天未及多想,身形如電般竄起,猿臂一圈,早將正自愣神兒的華玲玲抱起,在間不容髮的瞬間,同祁剛急速向山崖頂端騰身拔起七八丈高下。

    就在雙腳將將着地的剎那,噝噝的破空之聲又已疾速襲到,楚天與祁剛齊齊向斜刺裡飄去,但身形剛落,暗器便又已快速跟至。

    楚天這一驚是非同小可,凝神之下,神識外放,山崖三面生息密佈,與那密林截殺之時情形極爲相似,所不同的是所來之人非但功力高絕,更是多了不止二倍有餘。

    楚天與祁剛閃轉騰挪,打起萬分精神,飄飛遊蕩於如蝗般的暗器之中。而懷中尚抱着華玲玲,雖未影響功力,但已妨礙攻擊。

    華玲玲直到耳中聽到暗器的破空之聲時,方纔恍然大悟,不由大驚,如非楚天摟住自己迅疾躲避,此時此刻恐怕早已成爲刺蝟。身子被楚天摟着,耳中呼呼風響,如騰雲駕霧一般,快如電閃,恍如青煙,心中不由大駭,此時方纔知曉楚天先時引自己前來,實是戲弄自己,暗暗羞愧。

    楚天心中更是焦急,如此往復騰飛,卻始終在山崖周圍旋繞,無法脫出此間範圍,如真力減弱,後力不足,實難想象會是何種結果。在急速閃躲中,看一眼懷中的華玲玲,更是焦慮,大哥之惟一血親,如有何閃失,真是難以交代。

    而祁剛已舞動起白龍刀,密實的刀光將鋪天蓋地的暗器紛紛擊落。楚天心急如焚,目眥盡裂,血紅的雙目好似已滴出血水,不由輕聲道:“往山中凹處,避開一面!”

    祁剛頓時領悟,白龍刀幻起一片刀芒,急速向山上崖邊而去,楚天緊隨其後,真氣涌動,周身布成氣牆,快速向山中遁去。闖過裡許左右,射來的暗器漸趨集中在兩側,二人加快身形,有如流矢,藉助樹木遮擋,穿林越壑,如飛而去。

    直待行出二十餘里,方纔擺脫設伏之人,二人不顧勞頓,返身折向深山,又疾馳二十餘里左右方纔停下。楚天強自壓下的氣血又已翻騰,渾身燥熱難當,本已受傷的內府漸有阻滯之象。

    華玲玲始終靠在楚天懷中,看着驚險已極的場面,幾乎不敢睜眼,男性雄壯的氣息直入鼻端,隨着楚天身形起伏跌宕,心中雖然還有怨恨,但劇烈的摩娑,楚天熾熱的身體,帶給身心異樣的感覺,雖在驚險中,亦漸漸感到刺激非常,不由愈抱愈緊,到最後已緊緊地貼附在楚天身上。

    直到楚天停下,華玲玲仍然處在恍惚之中,緊摟着楚天不放,好似危險仍在。楚天此際方纔感到懷中還有一個人,緊張的神經鬆弛後,鬆開手臂,欲將華玲玲放下,而華玲玲仍是緊閉雙目,緊緊摟着,楚天莞爾一笑,開口道;“下來歇息一下,再抱着,我恐怕累死!”

    華玲玲睜開美目,見楚天二人正瞧着自己,不由滿面嬌羞,急忙鬆開柔嫩的兩隻蓮藕,一聲不語,走到幾步開外,默默地望着無盡的山巒。綠色衣裙似乎與山林融爲一體,飄渺飛揚,在山風中婷婷站立。

    楚天略微平復氣息,急速調息真氣,待稍微順暢些後,對祁剛道:“祁護法,此次設伏之人當是蓄謀已久,佈置相當周密,只礙於山巒起伏,難以立腳,而未形成圍攻之勢,否則你我當真難以脫身,現今看來,設伏之人的躡蹤術已達匪夷所思的地步,今後將有萬般險阻,設伏之人如此之多,或許高手盡出,一個處置不當便會有性命之憂。”

    祁剛點頭稱是,道:“門主,屬下以爲,我等應儘量避開開闊平坦之地,盡往那險峻處而行,方可週旋。”

    楚天仰望天空,幽幽道:“我歷經數次圍剿,均逃脫劫難,此次內府震傷,實不耐久戰,而今又有這丫頭,如其有何不測,我怎向大哥交代,又有何面目去見華大哥,唉,這丫頭幾乎欲將你我置於死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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