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凡滾手一夾,攥在了手指頭中,又被陳排一把飛刀扣在了窄邊上。
不足半公分厚得硬幣,剛好切入中間!
衛生員:“好快的刀法!只可惜,你慢了一步。”
海豹:“這把你坐莊,我是客。”
耍雜技的人不管玩什麼東西都是那麼地順手,硬幣在史大凡的手裡轉了大概有個幾百圈。最後雙手一拍,人頭朝我,字朝地。
衛生員:“運氣好!小莊,到你了。”
“四平馬,二三一四,客人進門!”
海豹:“二兩金,六三,歡迎光臨。”
強子:“不倒茶,七五七五,客隨主便。”
犀牛皮:“棋局纔剛開始,幹嘛搞得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啊?”
老炮:“不這麼整,誰還有心情玩下去啊?”
海豹:“退無去處,一五二六,你死定了!”
“我輸了,這把任你處置。”
說着,陳排就扔出飛刀,一把扎進了我棋盤的正中。
衛生員:“中間亂,四周散,二五五七,鎮住!”
犀牛皮:“一九八四,買你的人頭。”
“寸步難行,難保自全,二二回宮!”
老炮:“給你們點兒煙花,來點兒刺激的!”
我看見史大凡閉上了眼睛,這次他想玩“猜心術”。
飛刀又從陳排的腰間“嗖”地飛了出來,白光一閃,直刺眼睛。
棋子在手中一舉,計算着力道,他竟然擋住了只插入半截的刀子。
除了鼻尖兒受到輕微的割傷,史大凡安然無恙地睜開了眼睛。
強子:“入肉三分,怎奈何你不死,二零一二!”
海豹:“七七四九,半成半不成,照打!”
一掌重拍棋盤,兩枚棋子同時飛向空中。
強子迅速地掏出手槍,“砰砰”爆中,棋子瞬間被剖腹。
犀牛皮:“殺雞用牛刀,你沒抽風吧?抽二進一!”
強子:“剩飯難吃,端着不如扔了,八馬一平。”
犀牛皮:“擱火上一撩,立馬變現成的,二二進四!”
“這位大哥看起來很鬱悶啊,沒吃葡萄,仍然說它是甜的,辣椒吃多了?”
犀牛皮:“有錢沒空花,我有毛病啊?八二滾八二!”
衛生員:“大愚若智,就做你棋下鬼,一二三!”
海豹:“只顧着吃肉,別忘了菜啊,三三一一!”
“三兩豆乾,二兩蒜薹,九九九!”
老炮:“大廚子不是我,你不怕中毒啊?”
“除了沒吃過大便,也該嚐嚐鮮了。八八混個發!”
衛生員:“這次送你一盤牛肉,看能不能下下肚,九六二六。”
“謝了,兄弟,這回我下鍋!”
犀牛皮:“豹子成雙,虎成單,惡狼要結羣。二二,四六,七七!”
汗從我的眼睛裡流了出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經意一擡頭,我看見了天花板上的心上人。
大概是昨天晚上受涼了,這會兒她的面容很憔悴,不像是裝出來的。
衝我撅了撅嘴,笑着把頭伸進去了。
老炮:“沒老婆在懷裡,這會兒玩不下去了?”
“哪兒的話,你是我老班長嘛。咱哥兒倆得好好鬥鬥,是不是?”
老炮:“誰是你班長?小子什麼沒學會,倒知道套近乎了?”
“我也想跟着你敢幹啊,要不要?”
圖釘六:“炮哥當然只是一句話,那咱也得先把棋下完啊,二一四四!”
“這倒是!炮翻山,進一進二。”
衛生員:“該算算賬了,一共走了幾步啊?”
海豹:“小子你有種,十五步了,你能收得住嗎?”
“幹嘛這麼大火兒嘛,你就那麼有把握?殺人未遂都已經第二次了,哥兒倆還鬥不過你一個人啊?”
海豹:“最後一步棋,看你怎麼走?”
圖釘六:“我先飛,二四六八十!”
犀牛皮:“我照跟,八二八三七!”
衛生員:“這麼好的戰機可貽誤不得啊,三六九三六!”
海豹:“你呢,解放軍同志?”
“洞拐一九拐,要飛飛上天!”
海豹:“我看你怎麼飛,五個一!”
老炮:“上菜,有好戲看了!”
昨天被打得半死的阿寶這會兒又被人擡了上來,直接釘在了十字架上。
看得出他沒少受苦。
大寶:“大哥,他很能扛啊!一缸尿都沒騷倒他!”
老炮:“你算老幾?哪兒是他的對手?家務事留給他們自己人來收拾吧。”
圖釘六:“我要他的耳朵,九九六四!”
上家一攤牌,自己人不會打對手,我們這些坐下家的想攔也攔不住。只有眼睜睜地看着昏死過去的兄弟被人割掉了半個耳朵!
阿寶:“啊!”
大寶:“說出他們跟你的關係,我把自己的耳朵賠給你!”
阿寶:“尿都沒灌死我,你能有多大能耐,儘管使出來!”
心服嘴不服,大寶上來就是一頓拳。
海豹:“慢慢來!你一下子把他的命要了,也不讓我們眼饞一下啊?”
犀牛皮:“爛肉也要挑好的吃,這回我要他的肝子。”
衛生員:“你走哪一步?”
犀牛皮:“三六一八八,你能擋得住嗎?”
“他不能,我能!二七一四四,等下一次機會吧。”
十字架上的阿寶,雖然眼睛裡淌着血,卻仍然在對着我笑。
“來一趟可不能白流血,下次記得還我人情啊!”
沒有說話,他只是掙扎着點了點頭,就算謝了。
海豹:“兩條腿不老實,能騎到別人馬子的腰上!世強,我替你治治他!”
強子:“三七,跑馬,小心安樂死!”
衛生員:“都是自己人,何必不留他後路啊?”
“是羊還是狼,總得宰着吃啊!別倒人胃口,這回,我送豹哥一條肥腿!”
解開衣袖,按動木銷機關,飛箭一出,便深深地扎進了腿。
“吃得苦中苦,難得方位人上人嘛,別生我的氣啊?”
阿寶:“混蛋,雜碎!”
老炮:“多祈禱一下,說不定他能救你的命!別忘了,你的女人還躺在別人的牀上等着你呢!”
這會兒,強子的臉色到沒有我起初想象地那麼難看了。瞥了阿寶一眼,像是玩地很開心呢。
海豹:“牛皮,你想要肝子啊?這一盤順給你,把握好了!”
犀牛皮:“掏你的肝,接着!”
一把飛刀破衣而出,直直地****了阿寶的腹。
就差把肝子吐出來了!
一嘴血噴在了我的臉上,嚎叫聲打破了許久的沉寂。
阿寶:“啊!”
老炮:“好了,變成瘟神,才能玩得過癮嘛!”
犀牛皮:“好小子,骨頭不軟啊!留下狗命,下輩子再來砍死我吧!”
衛生員:“用不了那麼長時間,我現在就可以砍死你!七九,給你十次機會,躲得掉嗎?”
海豹:“二零零八,等着下一輪吧。”
“還有我的呢!大魚吃小魚,我倆王八,強老大能鎮得住嗎?”
強子:“擋不住,你說話。”
“閉上了眼睛,可就沒我的事兒了!”
輕輕一敲手腕上的木銷鐮刀,彎弓一飛,直朝阿寶頭上射去。
自己設置好的機關,誰盯着看誰倒黴!
箭鋒一轉,竟被彈了回去!深深地刺進了犀牛皮的眉心,當即被穿爆了半個頭!
那個傢伙來不及喊疼,便從桌子上摔了下來。
海豹:“命該如此啊!牛皮,一路走好!”
六個人變成了五個人,這下成“三對二”了。
老炮:“流水錢,牛皮身上的半噸黃金,留給你們擦擦嘴吧。”
衛生員:“一杯茶,幾個人分着喝就沒味道了。錢哪兒能一起賺啊?”
圖釘六:“哼!這步棋不賭他了,就要你一雙手,怎麼樣?”
衛生員:“求之不得,來吧,四八四八二!”
圖釘六:“二七一四九,回上路!”
衛生員:“鉤鐮槍,拽你的馬腿。”
圖釘六:“連環馬不成,就來個三連環,照樣踩死你!”
“攻不破,那就退吧,沒死過啊?”
衛生員:“這是什麼話?君子不做小人,這把我贏定了!八一三八二三,大大對你小!”
圖釘六:“軟糊糊,你倒真他媽硬啊!”
衛生員:“廢話少說,還你的手來!”
史大凡嘴一張開,數十顆飛針從嘴裡噴了出來,鑽透了圖釘六的手背。
好傢伙,史大凡真利索啊!
棋局還沒有結束,還得接着玩呢!
被釘子扎穿了手心,少許黑血迅速順着血管“茲”地涌了出來。
圖老弟立刻咬緊了牙關。
幾秒鐘的功夫,臉色由黃變紫,面部青筋驟起,繃着嘴望着史大凡。
圖釘六:“確實小瞧你了!看來這是我應得的下場!”
衛生員:“大場面威風耍慣了,總得有個更替吧?”
海豹:“笑面虎!不笑則已,一笑便瘋!”
衛生員:“繼續吧。要是能把我殺了,你就什麼都有了。”
海豹:“自己的賬自己算!閒得蛋疼啊,吃自個兒的飯,操別人的心?”
語罷,一記快刀便從他腰間竄出,“噌”地閃過我眼皮前,打破了冰冷的氣氛。
似乎是在表明着立場,白光一現,我看見一條蛇被釘死在牆上!
使勁嚥了口吐沫,我睜大了眼睛。
這個突如其來的傢伙個頭兒還真不小。舌黑紅且有手腕粗細、身長大概兩米有餘,估計是緬甸莽!
我的天哪!快嚇死我了!
海豹:“圖老弟,我沒有半點兒送你人情的意思。準備好了嗎?”
強子:“下三路,九五七七,自己人說話!”
圖釘六:“我原地不動,守株待兔,這次順對家。”
“這麼快就把舞臺讓給我們了?先謝了啊!保證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我苦笑着說道。
閉上眼睛,腦海裡出現了場上五個人的棋盤。
自打成爲特種兵以來,一直都是我們在敵人背後搞偷襲,從沒光明正大地做過主角。要是主動起來還真有點兒困難!
八八六十四棋格,有六十四種打法,陳排要跟我們玩圍殲戰術!
小魚不動,棋順到你手裡,不會走都不行。否則就是自己害死自己!
走好第一步,還得想好第三步!一個人一個心思,誰知道他們唱的是哪一齣?萬一用計,那我這個將死的小丑豈不是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