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病把我的老鼻炎帶起來了，一直在頭疼，從鼻子疼到眉毛，疼的想死，連睡覺都害怕疼死……）

片刻的失神與迷茫，並不改林凡證道初心，如今四神之靈已掌握在手，強大能量也盡數吸收體內，鞏固根基，此時他自然不會再耽擱下去。

回過神後，外面的場景仍然是藍霧迷眼，月神臉色凝重，正不時拿眼打量着他。

林凡呼出胸腔的濁氣，鎮定道：“我們走吧。”

月神按捺不住，問道：“玄……他的靈智，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沒有做什麼，不過，或許我們做的這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內，那我們此時所做的又有什麼意義呢？”林凡惘然一陣，最終等不來答案，就自嘲的笑道：“我錯算了玄的能爲，更錯算了自己的本事。凡人，也許真的勝不了天。”

月神沒有說話，只是一味的沉默。

經歷過那段黑暗歷史的他，要比林凡更加了解玄的強大，和那冥冥中一股天命意志的可怕。

兩者皆是世間至強，最終卻以玄慘敗爲結果，定下了天命洪流不可違的世界。現在林凡一句自嘲，也不過是更早的看清了真相而已。

凡人，終究無法勝天。因爲，只有舉世無敵，不可戰勝者，纔是真正的天。

月神並沒有勸解他，他知道林凡並沒有心灰意冷，而是更加清楚的認知了自己與未來將要面對的敵人有多麼大的差距。這或許會讓他沮喪一段時間，不過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不是一件壞事。

他提升的速度太過驚人，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修者巔峰，破虛之境，如果繼續放任下去，難免不會信心膨脹，到時候過早夭折，反倒是得不償失。

反而經歷了這種現實的打擊，才能夠讓他更快的成長起來，更快的讓自己追趕那些站在頂端的強大存在，月神不笨，哪裡會打破眼下這種情況？

果然林凡在喃喃一聲自嘲後，便收斂了表情，不動聲色的嘆了口氣。

這一聲嘆息代表着他算是放棄了心中那點畏懼，月神心裡也是一鬆。

“現在，我們似乎也沒有什麼目標了。”突然，月神打趣了一句，攤了攤手：“看來接下來又要過着漫無目的的生活了。”

“那也未必。”林凡微微一笑，雙眼偏移，眸中殺意不顯，卻是寒光逼人，空間霎時凝固！

幾個人影緩緩浮現出來，居然是生陽等人。

月神楞了一下，隨即才知道他與林凡居然被生陽這些傢伙給跟蹤了，當即便有些惱羞成怒，他居然沒有發現！

“你們如果想死，我大可以成全！”

被林凡一眼看穿了僞裝的生陽六人滿頭冷汗，此時見月神發怒，更是連說話都不敢。

跟蹤兩名破虛強者，這本身就是一種找死的行爲。因爲破虛強者喜怒無常，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怒起殺人。更何況他們六個返虛跟蹤破虛，已經是逾越，不被發現還好，一旦被發現，就絕沒有什麼好下場。

更何況剛纔見識到了林凡那驚天動地的一劍，和震破四神之靈的無界拳，眼下居然又被他一目掃過而識破了智神準備的後手，生陽已經深深感到了恐懼，其他五人更是不堪，幾乎嚇的暈過去。

“月神大人，請聽我解釋！”生陽似乎還想做最後的努力，但見月神冷着一張臉，原本的說辭也哽在喉嚨說不出口。

唯有此刻他才知道，爲什麼智神在之前萬般叮囑提醒他千萬不要激怒月神。當時生陽胸間還有一股傲氣，也因接觸智神時間太久，對破虛失了敬畏，然而現在他終於醒悟，曾經兇名甚盛的月神，和脾性溫和的智神，根本就不是一類人！

那股透體而出，幾乎要冰寒天地的殺氣，讓生陽連話都說不出口！

“月神，不如聽聽他們的誠意吧。反正，你我現在不也無事可做嗎。”林凡忽然一揚手，替六人擋下了月神的殺意，意有所指的笑道。

月神哼了一聲，散去體外殺意，但目光仍然不懷好意的盯着六人，似乎他們說出來的誠意讓他不滿意，就會遭來一陣毀滅性的攻擊。

古老破虛的雄威，怎是智神座下幾名弟子可以抵擋？

月神對智神頗爲推崇，卻不代表他一定會賣對方的面子。如果真的惹到了他，殺智神幾個徒弟都只是輕者，重者甚至還會與智神干戈相向，製造出一場大戰。

他的脾氣就是如此，愛恨分明，不喜就是不喜，絕不會因爲旁的而壓抑自己的情緒。

當年沒能殺死水神，更讓他的這種脾氣達到了巔峰。

生陽知道自己剛從死門關裡轉了一圈，當即不敢多言，更不敢囉唆，斟酌了言語以後，頗爲小意的說道：“師尊這次絕對有很大的誠意，而且，師尊真正的目的，是與兩位聯手，共抗陰陽之神。”

智神號稱絕智無雙，並不代表他就只會明哲保身。這次林凡橫空出世，讓他感受到了一種叫做轉機的氛圍瀰漫在天界之中。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的同時，他自然也不會落後於人，更何況以他絕智無雙背後所蘊藏的龐大知識，哪裡猜不到四神界將是月神與林凡的目的地？是以纔有了生陽等人前來四神界請人這一出。

但他千算萬算，還是沒算到月神對於天界中人的警惕。哪怕他是智神，哪怕他派出了自己座下最爲出色的六名弟子，也仍然沒能讓月神放下疑惑與警惕。

畢竟林凡的身份在他眼裡事關重大，在必要的時刻，他幾乎可以爲了保護林凡犧牲自己。

這是某種覺悟，更是不會動搖的強大信仰。

一個擁有信仰的人，同樣也是一個有勇氣的人。一個擁有信仰的破虛強者，他的強大，絕非等閒可度。

生陽結結巴巴的說完以後，便小心的打量着林凡與月神，期待他們兩人的回答。

月神沒有說話，他現在已經自動將決定權交給了林凡。趁着現在讓林凡多拿主意，也是一件好事。

林凡也不跟他客氣，仔細咀嚼了生陽話裡透露出來的意思，心中也在思考智神究竟有多少誠意，一時間竟忘了回答生陽。

生陽等六人就在那裡戰戰兢兢如坐針毯般的不安，他們都知道現在只要林凡搖一下頭，他們就會慘死當場，而且說起來他們也並不怕死，之所以會這麼畏懼，首先是破虛的威壓，對於返虛來說簡直比天威還可怕，那是一種深刻到骨子裡的畏懼，是本能般的懼怕。

其二則是因爲智神的計劃。

在他們眼裡，一切都以師尊的計劃爲先，哪怕犧牲性命都要達成智神下達的任務。如果這件事情真的失敗了，生陽他們哪怕沒死，也不會有顏面回去見智神。

好在片刻之後林凡回過神來，先是露出一個笑容，撫平了他們的情緒，才緩緩問道：“智神的誠意有多少，我暫且不問。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是哪裡來的信心，認爲我一定會同意他的提議，和他聯手對抗陰陽之神呢？或者我該換一個說法，智神究竟有什麼資格與我聯手呢？”

這個囂張的問題讓生陽等人心內一陣不舒服。

生陽倒算是有些城府，壓抑着心裡的怒意，並不表現在臉上，可其他五人都是些嫩頭青，被林凡這一刺激，幾乎都露出了怒容。

他們最尊敬的人就是智神，眼前居然有人敢嘲笑智神，而且還質疑他的實力。哪怕這個人是破虛強者，他們都要以死相搏，爲他們的師尊正名。

“師尊的實力，月神大人應該最清楚。我想，如果現在的天界還有人配與你們聯手，那麼這個人一定就是家師智神。”生陽的語速並不慢，卻偏偏把這句話說出了一些慢悠悠的感覺。聽在別人耳裡，就是一種自信的代表。

智神或許不是實力強大的破虛，但他的存在價值，無論是曾經超越了無上真神的人神，還是那位造就了無數先天之神的男人，都不曾否認過。

也許智慧並不能做到一切，但智慧卻是強大的一種表現。

智神曾一眼看破局勢，明哲保身，逃脫了當年天界的大變動，如今又能提前看破林凡出現將會造成的影響，就已經說明他確實不負智神之名。

但林凡哪裡會如此輕易的讓智神達成目的？

如果不在某些程度上爭取一些利益，他就不是林凡了。

月神沉默着沒有說話，也沒有幫智神正名的意思。如今林凡很顯然有自己的打算，他當然不會做一些畫蛇添足的事情，不過他的眼裡卻是露出了幾分奇異神采，很明顯的是，生陽所說的話，他並不否認。

如果說現在的天界還有人配與他們聯合，那便唯有智神了。

當然，生命之主與死亡之主並不在此列。因爲他們早就已經算是林凡這一方的人。

月神此時又開始有些害怕林凡會惹惱智神，平白無故多出一個強大的敵人。

如果是他自己惹到了智神，他就絕對不會這樣擔心。可一旦涉及到林凡，他總會變的患得患失起來。

就在他猶豫是否要開口勸說的時候，林凡慢慢的說道：“與其說這些空話，不如讓智神拿出他的本事。我很想看看，他到底能夠給我什麼樣的驚喜，又能帶給我多少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