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麼？”林凡看着空中翩然起舞的秦水月，聲音有些冷漠。

秦水月臉龐一紅，啞然無言。

她其實也只是想爲自己的家族做一些事情，只不過沒想到一時間衝動竟導致此事變的無法收拾。現在既已動手，那就斷然沒有停下的道理，即便有些愧疚，卻也只能咬着牙用武力將人留下了。

“你不能走！”心念及此，秦水月再次嬌喝，舞姿翩然，八十一道火流將林凡嚴嚴實實包在其中，根本沒有半分縫隙。

不過，她只有留人之意，並無殺人之心。林凡雖有些不耐煩，但也並沒有打算真正與她交手，所以便任由火流纏身，手掌始終按在劍上，眼神望向天際，沉默不語。

這片刻的沉默使得秦水月越發尷尬，臉龐露出一抹羞紅，開始懊惱自己怎麼會如此的不冷靜。

隨着時間的推移，一些來自於各大家族的年輕人物或是老輩高手陸續從拍賣場走出，發現了秦水月的舉動，均是大吃一驚，隨即紛紛看向被困火中的林凡。

“我的耐心不多，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

林凡長袍抖動，不沾火焰，不着寸塵，手按劍柄，周身已是氣勢凝聚，凜冽無比。一些眼力高深的強者已經看出來，他的實力絕非秦水月所能媲美。

“二小姐，你不是他的對手，快快退讓一步，否則的話，後果莫測啊。”一名和秦家交好的老者見狀，急忙傳音給秦水月，告誡她不能與林凡衝突。

只可惜秦水月根本聽不得勸告，一心只想將這名落單的‘神族’給拿下。而且聽到了老者好心的勸誡，反倒是認爲自己被人看輕了，一股恥辱感令她更加暴躁起來，怒聲道：“本姑娘想要留你就已經是給了你面子，你居然還敢威脅我？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敢這麼跟我說話！”

說完，就見秦水月身姿舞動，火流聚集，化成極招，竟有毀天之能。

林凡輕皺雙眉，長袖舞蕩，一道劍芒自手中爆射而出，直破八十一道火流，旋即去勢不減，奔向了空中的秦水月，帶着一股凜然殺氣。

秦水月見自己引以爲傲的絕技居然被他隨手破去，慌張之下來不及躲閃，便只能匆忙應招，手掌中聚集着龐大火能，宛如一條赤色猛龍，撞向劍芒。

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碰撞，便是引發了極爲可怕的爆炸。這股爆炸的氣浪，使得秦水月於空中倒飛數千米，體內氣血翻滾，星河寸寸崩碎，居然被這餘勁給掃成了重傷。

噗！

一口鮮血從秦水月嘴裡噴出，隨即，她滿眼震怒與不解地瞪向林凡，大聲道：“你怎麼可能這麼強！都是歸一巔峰的實力，沒有道理相差這麼多！”

林凡一翻袍袖，卷在手腕之上，冷漠地盯着她，淡淡道：“如果你再纏着我，就不會只受這些輕傷了。”

“你！”

秦水月臉色一變，正想再說些什麼，無奈體內傷勢嚴重，到了嘴邊的話不得不又吞了回去，沉悶的哼了一聲，掉頭便打算離開。

她雖然蠻橫衝動，但卻並不是笨蛋。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還是明白的，如今動手不及林凡實力強大，再在這裡糾纏下去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秦水月雖是個性衝動，可她還是有屬於自己的驕傲，既然不是人家的對手，再糾纏也沒有什麼意思。

對於她的離去，林凡並沒有阻攔。這種嬌蠻的女人，從來都只會讓人感到厭煩，林凡也是如此，所以能不惹便不惹，更不會懷着什麼殺人滅口的心思，將她給留在這裡。

更何況對方似乎也是秦家極有分量之人，在這玄川城內連續招惹秦家兩次，於情於理都有些說不過去。

林凡不想惹是生非，如此結果自然是好。

從拍賣場中走出來的衆人見事情結束，也不想多過插手秦家的事情。但他們卻都將林凡的模樣暗自記在心裡，打算之後回去吩咐族人小心不要招惹到這個傢伙。

能夠一個彈指間就將秦家二小姐給擊敗的強者，無論是哪個家族都不想隨意招惹。即便是秦家，亦是如此。

這些人心裡在想什麼，林凡當然不會關心，擊退秦水月以後，他直接走往玄川城的北邊，也就是與此地相反的方向。那裡幾乎都是些偏僻的巷口，似乎有許多見不得光的物品在這裡出售，走了幾圈，林凡甚至還看到了一些染血的神宮。顯然，那是從原主人體內直接抽取出來，連痕跡都來不及抹掉的贓物。

“可惜此地並沒有什麼好東西，不過我現在也買不起什麼了。”等到逛遍了這些陰暗偏僻的巷子，林凡苦笑了兩聲，察覺到體內空曠的星河漸漸有了起色，憑藉過人的恢復速度，他已經有了全盛時期三分之一的戰力。

心念及此，林凡就直接找了家看起來並不太起眼的客棧，隨便交了幾塊符文，吩咐他們不要來打擾，便徑直進入房間，開始吐納元氣，恢復體力。

身體之中，強大到讓人心悸的一條星河正在緩緩恢復力量，假如秦水月能夠看到這條星河，絕對會被直接嚇暈過去。

她剛纔還有疑問，爲什麼都是歸一巔峰，實力卻有如此之大的差別。但她如果能夠看到林凡的星河，就絕對不會有此疑問。

這條星河，竟是尋常歸一巔峰的三倍有餘，換作真實力量，林凡甚至可以隨意秒殺五名以上的歸一巔峰，戰鬥力絕對直逼返虛。

只不過，直逼返虛卻不代表真的擁有與返虛強者戰鬥的能力。未至返虛，就永遠不可能真正的與返虛強者正面交手，最多隻能在對方手下逃得性命，那就已經算是十分了不起的戰績了。

在地界所謂的神榜之中，哪怕是那神秘無比的第一人‘百世凡聖’，也不過在傳說之中得到古神傳承的強者手下逃得一命，纔有了那高不可及的名聲。

林凡相信，以自己現在的戰力，面對夜無涯那樣的高手，絕對可以安然無恙的逃走。自己奈何不了他，他卻也未必能夠殺得了自己。

“呼……”

就在心念急轉的同時，林凡也察覺到，體內的星河正在以一種極爲緩慢的速度分裂成汪洋。只是這種速度實在太慢，慢的讓他自己都容易忽視過去。

不過因爲修煉了逆訣的原因，林凡對體內的每一種變化都是瞭然於胸。所以這種極其緩慢的變化也沒能逃過他的感知，而令他欣喜的是，這種變化，正是從歸一巔峰邁向返虛的最重要一步，將星河轉化成星海。

因爲唯有星海才能夠容納返虛強者那種可怕的力量，以身化天地，那也要身軀有這種強度才行。

所以，他推斷，達到返虛的要素便是兩者——太虛與星海。

太虛，是已知的肉身境界最高一重，即便是逆訣那種奇妙神秘的存在，都對它沒有什麼記載，而且，那些返虛強者的身軀也看不出來有任何奧妙可言。這又使林凡的思維陷入了一個怪圈。

“太虛……星海……達到返虛，究竟還需要多少步才行？”恢復之中，林凡睜開了雙眼，手掌攤開，那個散發着柔和光芒的逆字緩緩升起，有一股龐然大力從中傳出，隱隱還與自己身體之內的逆轉星河相互吸引。

望着這個逆字，林凡眉頭一皺，神念想要與它溝通，卻發現這個逆字周圍環繞着一種極爲奇怪的封印，神念根本無法侵入。

就從月神將逆字殘卷交給他的時候，林凡便察覺到它肯定與逆訣有某種奇怪的聯繫。只不過這種聯繫並不是現在的他可以察覺的，所以，他也沒有太過深究，只不過此時逆字殘卷中竟然脫落出這一個逆字，令林凡有些不解的同時，更感覺到逆訣修煉而來的星河每時每刻都在與這個逆字相互吸引，像是隨時都有可能互相同化一般。

“嗯，還是先將那邪神的兵器研究一下比較好。”林凡收起了逆字，隨後將邪神的兵器殘片拿了出來。這巨大的殘片之上彷彿有無數鮮血的痕跡，一股古怪的邪氣從中傳來，壓制的古劍嗡嗡震動，但又像是興奮一般跳了起來。

林凡見狀，臉色微變，連呼不好。

古劍之中可是有吞噬之劍的特性，無論是什麼東西都有可能被吞噬。而且真正能利用起來的部分還少的可憐，若不到情非得已之時，林凡可不想讓它吞噬了自己花百萬符文買來的東西。

不過古劍興奮至極，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幾乎不等林凡出手，就已經歡鳴着撲向了邪神兵器的殘片，吞噬之劍的灰色殘影在它周圍飄蕩，兩相合力，瘋狂吞噬着邪神兵器殘片之上的邪氣。

“這……”林凡本來還有些納悶，不過當他看到邪神兵器殘片上的變化時，眼睛頓時睜大，頗爲震驚地喃喃道：“這是……邪神的魂印？”

原本堅硬無比的兵器碎片在兩種吞噬之力的摧毀下，漸漸地如雪般消融，直到融化了三分之一的時候，纔有一道瀟灑卻又有些邪惡的紫色印記出現在那漆黑的兵器表面，宛如邪神甦醒，威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