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邁入宮殿，看也不看跪倒在地，一臉鐵青之色的施擎天，只是揚着頭直視月神，半晌後問道：“月神？”
端坐於王座之上的月神拄着下巴，饒有興趣的打量着林凡，不消片刻便點了點頭說道：“敢這麼大搖大擺闖入這裡，說明你是有足夠的底氣，和這些姿態低賤的螻蟻不同。說吧，人類，你的來意。”
他左手有節奏的敲打着扶手，眼皮合上，閉起了眼睛。那疲倦滄桑的表情出現在這副稚嫩的臉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林凡不會因此而小看這個人。
他知道，坐在那王座之上的少年，曾經站在諸天巔峰，掌控着月芒，籠罩萬界大地。與日神一同，是兩顆最強主星法則的擁有者。
被他一語道破來意，林凡也沒有任何好尷尬的，只是拿眼瞅了瞅施擎天，淡聲道：“我的來意確實不太好說，不過，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是爲了打擾你清靜而來便可。”
月神眉毛一跳，嘴角流露出不知意味的笑容，張揚卻不狂妄的聲音淡淡響起，迴盪在宮殿中。
“做你該做的事。”
話音落畢，滿天飛舞的書卷全部化成月華，唯有寥寥數本沒有變化，依舊漂浮在那裡宛如死物。
月華照在施擎天臉上，把他臉上的絕望照亮。
他怨毒的目光盯上林凡，惡狠狠地低聲道：“你是來多管閒事的？”
“不。”林凡聞言，輕輕搖了搖頭，早就懸浮在手邊顫抖不停的古劍響起銳鳴，他走到施擎天面前，平靜道：“我是來殺人的。”
長劍寒光，破胸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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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無涯枯老的手掌拂過青銅巨門，感受從掌心傳來的那種冰冷觸感，還有一些古老文字所傳達出來的微弱意境，一時間，他不由得陷入了奇特的境界中無法自拔。
就像是費盡力氣敲擊一扇大門，毫無結果之際，卻發現大門開啓了一道細縫，縫裡流露出來的光芒與景色，足以讓世間任何人感到喜不自禁。
此時的夜無涯就是這樣，他極爲溫柔的撫摸着那扇青銅巨門，臉上露出迷醉的神情，使許多歸一師看的心裡發突，卻不敢多說什麼。
“好，好啊，破虛之道，竟是如此奇妙？”夜無涯本就已經站在返虛巔峰，只差那臨門一腳參悟破虛大道。現在從青銅巨門上遺留的氣息中窺探到那個領域的全貌，也並不算是出人意料。
身後的夜家一系歸一師面面相覷，之後臉上全都涌現了喜色。
“恭喜夜老！”
“夜老參悟破虛之道，成就神位指日可待！”
十數名夜家的歸一師是真真正正的恭喜，替夜無涯高興。因爲夜無涯的強大，就代表着夜家的強大，夜家越強大，他們這些依附在夜家的強者才能夠擁有更加崇高的地位。
聽到諸多歸一師的道喜和讚頌，夜無涯臉色平靜，眼底卻藏着一抹難以抑制的驚喜。
破虛何其之難？細數歷史長河，強者宛若恆河沙數，返虛也是多如螻蟻，數不勝數。但唯有破虛，纔是至高無上，真真正正的強者，那些掌控法則的破虛強者隱藏在諸天之上，萬界盡是分身，強大到無可想象。
這般境界，又有幾人能及？
地界歷史中，妖孽般的天才不是沒有過。但他們卻都在破虛門前飲恨，等待生命到達終點也無法突破那一門檻。
自己能夠勘破這一大道，境界上有所昇華，日後想要成就破虛，也未必是不可能之事！
想到這裡，夜無涯更是滿臉傲色，擡手敲擊在那青銅巨門之上。
咚！
一道悠長的聲音迴響在古道中，震的夜無涯表情猛變，蹬蹬瞪向後連退了三步。
許多歸一師也頓時被嚇的東倒西歪，有些實力不濟者口鼻都流出了鮮血。
“這是怎麼回事？”夜無涯震驚非常，盯着那扇彷彿亙古不動的青銅巨門，像是看到了怪物。
巨門轟地一聲向兩側開啓，無數鬼哭魔嚎的聲音自門內響起，那門中，竟是一場末日般的血腥屠殺。
許多種族在其中被渾身漆黑宛如妖魔的怪物殘忍殺害，慘叫聲不絕於耳，血液橫流遍地，斷肢更是漫天飛舞，像是一場血的盛宴。
這裡不是什麼樂土，更不是什麼破虛之道的淨地。
這裡，是封魔獄。
是充滿了窮兇極惡和恐懼的地獄。
夜無涯滿臉震驚，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門內那些身體纏繞着鎖鏈，渾身刻滿詭異文字的怪物擡起頭，用血紅的雙眼緊盯着門外那些人。包括陷入了癡狂的夜無涯。
吼！
驚天怒吼響徹四周，數名怪物化成一抹黑影，奔走而來！
幾名歸一師忍不住這壓抑的氣氛，被那些怪物給嚇的不行，匆忙間出手朝怪物攻擊，一陣天崩地裂般的搖晃，青銅巨門散發出可怕的光芒，一擊便將幾名撞在門邊的怪物給彈了回去。連帶着那些歸一師的攻擊也都撞在門上，沒有任何效果。
這扇青銅巨門，似乎擁有極爲可怕的力量。
“不該是這樣的，不對，一定是有什麼不對。事情不該是這樣的，這裡……這裡不是應該裝滿了寶物嗎？通往破虛的道路在哪？在哪？”
夜無涯氣息混亂，聲嘶力竭的咆哮着。方纔那種喜悅感和現在的失落相比，令他有種難以接受的落差，這種落差，足以讓他陷入瘋狂，失去理智。
望着那些嗜血的怪物，夜無涯怒吼了一聲，手中黑霧蔓延，天地似乎瞬間陷入了黑夜。
黑暗恐懼籠罩着修羅場一般的封魔獄，籠罩着那些不知道多少萬年繁衍下來，將這青銅巨門內另化一方天地的黑色怪物們。
桀桀……
終年被黑暗籠罩着的它們沒有恐懼可言，對於黑暗還有一種本能的喜愛。夜無涯這種做法，無異是點燃了一衆怪物的殺性，使得它們更加興奮起來。
不過他卻渾然不知，仍一步一步，滿是殺意的朝前方走去。
“你們，你們都該死！”
夜無涯幾乎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大手一揮，無數黑霧蔓延進去，宛如刀鋒般，使眼前視野內的一切都籠罩進去。
哀鴻遍野，血肉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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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
清脆的破碎聲，從許多龍眼大小的光團中響起。
烈昆吐出嘴裡的鮮血，滿臉暴戾的情緒。
那些光團逐個破碎，露出了裡面似血般紅豔的果子，甜美溫暖的味道，從其中飄來，像是一種誘惑，使大部分歸一師露出了貪婪的表情。
“日神之果？”烈昆怔了怔，旋即便有些震驚的盯着那些果子看個不停。
他練的便是火焰之道，甚至連朱雀都只是佔了先天火靈才能在火焰上穩壓他一頭。憑這數萬年的見識，想要看出火道的聖果，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只是他震驚的卻是，日神之果早在許多年前隨着日神隕落便消失無蹤。如今會出現在這裡，就只有兩種可能。
要麼，這裡是日神曾經種植果子的地方。
要麼，這便就是日神的墳墓。
無論是哪種可能性，這些日神之果的出現，都不是什麼好兆頭。
烈昆皺着眉毛，對那些面露貪婪的歸一師說道：“不想死就給我收收心思，誰想打那果子的主意，被燒成渣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衆人聞言頓時驚醒過來，纔想起這裡並不是他們能夠隨意放肆的地方。連烈昆都沒有去動那些果子，想必其中是有些門道的。
“烈老，我們總不能看着寶山而不取吧。”僅剩無多的烈家歸一師之一臉色難看，有些不捨的盯着那些果子。
他們修的也是火焰之道，哪怕認不出日神之果，自然也能夠感覺得出那些果子裡所蘊含的龐大力量。
烈昆當然不捨得放過這些日神之果，不過他現在有些顧及，這條古道的一切都太過奇怪，而且突然出現這麼多日神之果，其中到底有什麼陷阱，誰都不清楚。
“我先去看看，你們不要輕舉妄動。”
話音落定，只見烈昆紅袍一震，整個人便化成漫天火焰，瘋狂捲入了大門之中。
那些日神之果開始不安的顫動起來，發出細弱的震動聲音。
空氣被這些果子給震動的泛起了波紋，烈昆寸進不得，身軀再次一轉，大片火焰散發出去，竟是想將那些果子全部摘下。
不過烈昆打的好算盤隨即便被一股意念給擊碎了。
在這些散發着光芒的果子之後不遠，許多燃燒着熊熊烈火的樹木憑空生長起來，形成了一大片樹林。在樹林深處，有一顆最大的巨木拔地而起，這巨木上結滿了日神之果，而且每一顆都比外圍的大了十幾倍，真正像是一顆顆微型太陽。
巨木之上，站着一個身穿橙色長袍，長髮如血般鮮紅的少女。
她緩緩睜開散發着橙光的眼睛，稚嫩的臉龐，不怒自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