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中藥真的很苦，我不騙你們。）

“說大話未免太早了，不過你想要斬的那個人，也許並不想讓你斬啊。”元心低了低頭，露出古怪的笑意。

逆水黃泉眉毛一揚，卻在這時突然有種危機感降臨，急忙回身，只見一道白玉般的劍光化作光柱直貫而來，擊中他的腹部，甚至就此貫穿，在他身後暴起一道血花。

隨後，巨大的衝擊力將烏雲驅散，已經變暗的夜空中有星光照下，映照着逆水黃泉驚愕的臉龐。

“你……”

砰砰！

來者似乎不想聽他說話，又是兩道劍光貫穿了他的雙臂，把他打向天空，變成了灰濛濛的小點。

“真是驚訝啊。”連續揮出三劍的人，也就是一臉漫不經心，眼睛裡卻寒光徹骨的林凡，踏着悠然的步伐緩緩走來，盯向天空中已經化成黑點的逆水黃泉，他臉上殺機一涌，揚手舉劍，長袖噗噗響動，風聲帶着劍芒，躍向蒼穹！

轟！

無端響起的爆炸，震驚了那本來面無表情的元心。天空中散開的血花，也讓他如墜深淵般感到了一絲冰冷。

他擡起頭，看向林凡，眼睛裡充滿了不解和驚訝，還有幾分難以辨查的驚懼。

這個男人，強的可怕！

元心的嘴脣蠕動幾下，終究還是沒能說出話來，只是舉起手裡的天威之劍，淡淡道：“你來想必是爲了殺我，那麼還是別廢話了吧，相殺若能不死，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哦？”林凡眯了眯眼，“你若抱着這樣的想法，恐怕那個問題是問不出口的。”

這時飛在半空的逆水黃泉整個人如同破柳絮般砸在地面，沒有他剛纔被元心一擊逼退時的恐怖氣勢，只不過是很簡單地從高空墜落，發出一聲沉重悶響。

許多泥濘的水漬粘在他的長袍上，濺到了他的臉頰。他把臉深深埋在泥水裡，像是死了一般，渾身沒有任何氣息散發出來，剛纔林凡那三劍也將漫天金色字符掃蕩一空，橫流的劍意全部破壞，就連毀滅之氣都沒有放過，本來混沌的夜空頓時寧靜起來，空間斷裂漸漸恢復，一切就彷彿沒有發生過那樣安然。

但是元心的表情卻越來越凝重，周身的氣勢化成一股無形洪流，隱隱有劍鳴聲不斷傳來，不停響起，震動九霄，驚遍四野，直衝林凡面門，將他那遮眼的長髮吹拂而起，把那雙殺機畢露的眼睛徹底暴露出來。

殺！

兩人同時沉喝起來，不過林凡卻沒有使劍，他握拳朝前狠狠一擊，整個天地似乎都被打的震盪起來，拳風走過，地面被掀了起來，原本寧靜的夜空再次變的混沌無比，但這次卻充滿了毀滅之氣，死亡之氣，還有黃泉，玄黃氣息從空間斷裂層裡不斷涌出，無數強大的氣息噴涌，吸附在林凡身體上，令他看起來彷彿是一尊絕世神靈，一拳就能開天闢地。

元心的天威之劍還沒等揮起，就被那一拳的餘波給震盪地偏了偏，整個人都向後狠狠一推，眼睛裡充滿駭然。

“你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進步？不可能，絕不可能，才這麼短的時間過去，哪怕你是妖孽天才，也絕不可能變的如此強大，這簡直是逆反了修煉之路的法則，是不被允許的力量！”元心驚聲說道，同時也不甘坐以待斃，催動全身的力量，數十‘神’之力似乎能夠把大地拔起，與林凡擊出的一拳撞在一起，那股震盪餘勁令他口涌鮮血，步伐踉蹌，連連搖頭怒道：“這怎麼可能，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做，可我與你們走的卻是相反的道路。”林凡聞言，雙眼狠狠睜開，一股精芒綻放在其中，像是智慧，力量，死亡，生命，不朽，傳說等等奇異的光彩，但這些光彩最終匯聚到半空，形成了一道龍飛鳳舞，古色古香，甚至還帶着些許破滅天地的神韻，擁有傳說之中，‘破滅’神力的字符，那是一個逆字，象徵着逆轉天地萬物，逆行冥冥之中那個法則枷鎖的精神，只憑這一字，甚至就能與林凡至今參悟到的死亡真意相提並論，而且還有可能遠遠超過。

看到這個逆字，元心整個人都好像崩潰了一樣，從頭至腳，無數血水飛濺出來，就像是被許多利器切割出來的傷口，那鮮紅的顏色映入他的眼瞳，可他宛若不知，死死盯着那道逆字，寒聲道：“聖的力量……這是妖聖的力量！”

噗噗噗噗噗！

無數聲悶響從他身體上響起，旋即這尊妖族的第一妖君，就好像被砍倒的大樹，無力倒在血泊當中，呼吸也漸漸微弱起來，陷入了垂死的地步。

而林凡竟在此時出現在他身後，揚起的長劍像是在無聲訴說之前它究竟做了什麼，直到收鞘之時，方纔猙獰的暴起一聲銳鳴，驚醒了逆水黃泉混沌的神志。

“不想死就不要動。”林凡走到他身邊，冷漠的盯着他。這時重聚的烏雲開始降下傾盆大雨，冰冷的雨滴澆在兩人身軀上，蠶食着餘溫。逆水黃泉咳嗽起來，捂住嘴巴的指縫裡不停流淌血液，那些血液開始呈現金色，顯然已經重傷到了一定程度，歸一之力正在瘋狂修復他的身體。而他擡起頭，費力的張了張嘴，慘笑道：“我還不是你的對手？”

“不是。”林凡冷漠的說着，就像不認識逆水黃泉一般，擡腳踏在他的背上，居高臨下道：“我不想人在他鄉還要親手殺死一個同族，你我都是人，身在妖界，本該互相扶持，可我不想看見你，所以，滾開，或是死，任你選擇。”

“你……”逆水黃泉吐了口血，沉默片刻，咧嘴笑道：“你還是那樣，高高在上，用實力把我打下低谷，我承認不是你的對手，但我也不想被你侮辱。殺了我吧，殺了我，我們之間就一了百了，我也能夠逃出你的陰影，殺了我吧，林凡！！”

砰！

他剛剛說完，林凡便一腳踢在他的側臉，將他橫着踢飛出去，冷然道：“滾開，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從來沒有露出過這種表情的林凡，此時顯得有些猙獰可怖，大雨澆在頭頂，使他的頭髮溼漉漉地貼着臉頰，雙眼中的寒光像是照亮夜色的星，逆水黃泉劍眉一揚，想要挺身站起來，林凡卻兩步走來，又一腳踩在了他的背上。

“記住，我不殺你，只是因爲你我同爲人族，不要得寸進尺，也不要以爲你真的具備了與我一戰的力量。當年那場對飲，我曾經說過，你不配，不配與我爲敵。現在我還要這樣告訴你，你不配，不配做我的對手，快滾！”

砰！

林凡說着，又一腳落在逆水黃泉肋間，強大的力量把他整個人踢出了數裡還遠，遙遙望去，就發現幾座隔了很遠的山峰被洞穿，灰塵被雨水壓下，卻又不屈不撓的升騰起來。

這一腳下去，逆水黃泉即便沒死，短時間內也絕不可能有任何意識存在。要知道，林凡現在的力量，絕對擁有擊殺元心的資本，爆發起來足足百‘神’之力，算是歸一巔峰內的不世高手，哪怕對上妖皇也絕對不怕，至少有逃命的能力。這樣的力量狠狠擊中逆水黃泉，哪怕他也同爲歸一境界的高手，恐怕也唯有昏迷不醒這一個下場。

等到遠方的山峰逐漸寂靜下來，林凡才繫緊長劍，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用沒有人能夠聽到的聲音低低道。

“留你一條性命，你至少也要回去那裡，回去那片你我都想守護住的土地。至於這裡，則是我的戰場，是我盡我之能爲，開闢出來的棋局。半路來破壞局勢可不是好行爲，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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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最強大城池並非是百名大城，而是妖皇所住的寢宮，妖皇宮。

傳聞妖皇宮是由一頭堪比獸神的強大妖獸的屍骨建成，光是威壓就足以嚇死許多大妖高手，想要硬闖的話，即便妖君都會被反噬，天地間能駕御這座屍骨的，據說只有獸神和妖皇兩人。

但如今妖皇閉關，獸神也不知所蹤，聳立在天地之間的那座崢嶸的白骨宮殿此時陷入了一陣死寂，沒有任何喧鬧和聲音傳來，空洞地就像是一座死亡之城。

強大的妖皇所住的寢宮，竟會是這般模樣，林凡隔着上百里就看到它的輪廓，也不禁咂了咂嘴，冷冷的笑容掛在脣角，像是不屑妖皇宮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勢。

儘管堪比獸神的強大妖獸也一定是返虛境界的怪物，但死掉的東西就是死物，它不可能凌駕在活人之上，哪怕通了靈性，死物依舊是死物，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林凡心裡沒有任何緊張或是懼怕，鬆了鬆束縛着的長劍，周身氣息與天地斂爲一體，步伐穩定地朝那座妖皇宮殿走去。

這次，他已經有了死的決心，所以方纔纔會那樣對待逆水黃泉，爲人界保留一道火種。畢竟整個人界不能靠他來保護，假如他死在了妖皇宮裡，也會有高手出現，抵擋妖族的侵入。

掏出懷中冰涼的靈魂之珠，林凡輕聲一嘆，說道：“這次若不讓你恢復，我就長眠在妖皇宮之內。所以，哪怕爲了我的性命，保佑我能夠通過那些該死的屏障，進入妖皇宮後山吧。”

“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