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很輕易的被推開，但王小鬧的心卻是感覺有一顆大石頭重重的砸在上面，讓他疼到窒息。

室內很靜，沒有任何響聲。

王小鬧一步一步的走進去。

窗邊站着一個高挑的女人，身材極好，讓人一看就會產生一種衝動。

只是，背影卻是如此的孤寂。

看到凌雪站在那裡，王小鬧慘笑，慢慢的走了過去。

“鬧鬧，你別過來。”窗邊的女人好似知道王小鬧要走近她一般，開口制止住了王小鬧繼續前行的腳步。

頓了頓，王小鬧依舊向凌雪走着。

走到她身後，輕輕的抱住她，“小雪，我來了。”

“爲什麼？爲什麼要來？”凌雪哽咽的問道。

“你需要我，所以我來了。”王小鬧緊緊的抱着凌雪，輕聲說道。

“我現在已經配不上你了，你走吧。放心，我以後絕對不會再纏着你了。”凌雪掙脫王小鬧的雙手，背對着王小鬧說道。

“小雪，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王小鬧不放手，把頭埋在凌雪的肩膀上，靜靜的問道。

“告訴你有什麼用，如今，我的心已經死了，你已經不在我的心裡了。”凌雪黯然的低下了頭。

肩膀微微顫抖。

“鬧鬧，你走吧。”

“我不走，我要在這陪着你，我要看着你。”王小鬧說道。

凌雪咆哮的轉過身。

這是王小鬧第一次看到凌雪正臉。

沒有任何的掩飾。

這，怎麼會這樣。

儘管王小鬧已經知道凌雪毀容了，卻沒想到會是這樣。

心裡只剩下震驚。

“我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還要看嗎。王小鬧，你能不能給我留一點尊嚴。曾經我不要臉的愛過你，可是呢，結果呢，我得到了什麼，只得到了一臉的疤痕。”凌雪轉過來滿臉痛苦的對王小鬧喊道。

“嫁給我吧，小雪，你和安琪一起嫁給我。”王小鬧走到凌雪面前，溫柔的爲她捋了捋劉海。

“哈哈哈，嫁給你？和安琪一起？王小鬧，你以爲你是誰？皇上嗎？別鬧了好嗎，我要去做手術了，你請便吧。”凌雪大笑，好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凌雪錯過王小鬧，徑直離開。

“我說過我要娶你，我就會娶你，不管你什麼樣，不管你美醜，我都會娶你。”王小鬧朝着凌雪的背影，大聲的喊道。

走路的凌雪，頓了頓腳步，回頭看了一眼王小鬧，戴上紗帽走出樓外。

他曾經以爲他會和凌雪做個了斷。

他以爲他不愛凌雪。

直到今天凌雪轉身的那一瞬間。

他的心真的動容了。

那顆冰冷的心終於動容了。

他要娶凌雪，不管安琪怎麼鬧，他都要娶凌雪。

什麼禁忌，什麼常理，都遠去吧。

正如‘他’說的一樣。

我想幹什麼，誰敢攔我。

至於芷嫣，王小鬧也許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她了吧。

沒有給她一丁點的父愛。

想罷，王小鬧擡起雙腿，向着凌雪消失的方向追去。

他要陪她一起面對，他要和她共渡難關。

他不能在自私下去了，他要保護她，不能所有的事情都讓她一個人去承受。

人生既是如此，有個愛你的人不容易，爲何不好好珍惜呢。

不是不愛，而是愛過了，受傷了，還想再愛。

等待是痛苦的過程。

王小鬧在手術室門口，靜靜的等待着凌雪。

他不停的祈禱。

不是祈禱凌雪能恢復容貌，而是祈禱她能渡過難關。

容貌是愛情最直接的假象。

他愛她的人，而不是她的容貌。

八年了，整整八年了。

他們認識八年了。

曾經那一紙之約或許早已忘懷。

但王小鬧還深深的記着那一張紙條。

那一張可能連凌雪都不記得的紙條。

十年之約，你還會記得嗎？

漫長的等待，極其的痛苦。

就在王小鬧將要到達崩潰邊緣，手術燈終於滅掉了。

片刻，凌雪被推了出來，臉上綁滿了紗布。

王小鬧幾步上前，抓住凌雪的手，關切的對凌雪說道：“怎麼樣？”

這時，醫生走了過來，對王小鬧提醒道。

“你好，先生，現在病人還不能說話，不能有表情，你如果有什麼事，請稍後到病房來看望。”說完，推着凌雪走開了。

自始自終，凌雪都在看着王小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獨自一人，走到樓後的花園裡，空氣是如此的清新。

蝴蝶在花叢中肆意的飛舞，沒有人去打擾。

趁着空閒的時間，給安琪打了個電話報個平安。

煲了一會兒電話粥，終於在安琪的囉嗦下放下電話。

一想到家裡的小妮子，王小鬧就漏出一絲欣慰的神情，安琪真是個好女人。

輾轉在花園裡走了一圈，已近黃昏，王小鬧摸了摸乾癟的肚子，朝着凌雪的小洋樓走去。

進大門之後，便看到凌雪正在拿着小水壺澆着花，除了臉被包上了之外，其他的全都沒變。

還是那樣有氣質。

看到王小鬧走進來，凌雪拿水壺的手頓了頓，然後轉過身繼續去澆花，彷彿沒有看到他一般。

王小鬧走過來，也沒有打擾她，而是靜靜的站在一邊看着她，看着她被鮮花包圍在其中。

她曾經會讓所有的鮮花不敢綻放美麗，而如今卻完全變了模樣。

澆完了所有的花，凌雪看了一眼王小鬧，轉身走進屋子。

王小鬧緊跟在凌雪身後。

剛剛走進門，就看到凌雪扔掉水壺，直直的奔王小鬧衝了過來，投入到他的懷中。

沒有言語，只有深深的擁抱。

但這已經足夠了。

他們彼此深愛着。

“小雪，等你好了，我們就回去結婚吧。”王小鬧緊緊摟着凌雪，深情的對凌雪說道。

“那安琪怎麼辦？”凌雪聲音不大，可能是害怕牽扯到臉上術後的傷口。

“你會介意嗎？”王小鬧看着凌雪問道。

凌雪眉頭皺了皺，沉思了一下，開口對王小鬧說：“我介意有用嗎？”

聽到凌雪的回答，王小鬧暗暗鬆了口氣。

兩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如果說，自己的無私能換來你百分之五十的愛，那我寧願無私一點。至少，我還能陪在你身邊。

凌雪在心裡默默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