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無雙點了點頭，也看出了春秋的情緒不高，但並未多說什麼，便攜他一同出了這大孤天。

小孤天內，蒼穹雲層之上，劍無雙看向他道，「想要殺了小帝君復仇？」

春秋一怔，而後略微搖頭道，「他雖然也是我恨不得當場殺掉的傢伙，但比起其他，我倒更想第一個親自手刃了他的帝父！」

劍無雙知道這其中必然隱藏著一段秘幸，早在先前他便知道，春秋並非是尋常頂修，而是曾經的一方天庭帝君之子。

「我帝父風華帝君便是身隕在真武陽手中，整座天庭也隨之破滅，最終只剩下我一人，成為了階下囚。」

往事早已不知逝去凡幾，但仍舊如同鎖鏈般纏繞著春秋，讓他無時不刻的陷入憤恨之中。

儘管他此刻恨不得手刃真武陽，但可悲的是他連見到他的資格都沒有，甚至連天庭都不知在何處。

劍無雙並沒有出聲安慰，而是將手掌放在春秋的肩膀，輕輕的拍了一拍。

春秋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又緩緩道，「劍兄，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恐怕我現在還在那暗無天日的黑山中當著囚徒，所有恩情我都記在心中，至死不忘。」

劍無雙淡聲道，「好好活下去，不斷的提升實力，才會讓你有一天能夠手刃仇敵。」

春秋用力點了點頭，「劍兄放心，我相信會有那麼一天的。」

「另外，」他忽然有些猶豫，片刻后才道，「劍兄，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會幫他嗎？」

春秋口中的他，自然是指小帝君。

劍無雙聞言，沒有絲毫猶豫的搖頭道，「那時，恐怕我也早已離開這裡了，你所擔心的一切都不會發生，現在的你最需要的是不斷增強自身的實力。」

春秋點頭，而後從懷中取出那巴掌大小的八臂怒目，送還到劍無雙面前，「劍兄，這東西還是還給你吧，只有在越強者面前，才能發揮出它最強的實力。」

劍無雙一笑，伸手將那八臂怒目推了回去，「這東西於我來說，並未有多大用處，交給你也可以當做防身一用，但切勿太過依賴。」

春秋不再推辭，十分小心的將八臂怒目塞回懷中。

「春秋，你口中所說的帝君，是衍仙之後的境界，還只是一個稱謂？」

關於這個問題，劍無雙之前一直沒有問詢過，今日突然響起便打算問個明白。

雖然如今春秋還未踏足衍仙，但他可是實打實的帝君之子，自然要比劍無雙清楚一些情況。

春秋聞言，細心說道，「帝君其實是一個尊稱，並非是境界，但卻是一道真正的分水嶺。」

「從我幼年時，聽到帝父的訓誡中，隱約知道一些，想要成為一方帝君，氣運，組建天庭的大道，以及自身境界缺一不可。」

「而成為帝君最重要的一步，便是進入到那種層次，只不過，」春秋的記憶似乎有些模糊，「我好像忘記是什麼層次了。」

劍無雙點了點頭，他早已意識到，最先接觸的這三帝君的真魂，都已經跨出了衍仙這一步。

恐怕想要成為締造一方天庭的帝君，真正要跨出的便是衍仙這一玄奧之境。

至於還有什麼境界，劍無雙就此便抓瞎了，只能小心謹慎的前行和感悟。

以他目前來說，有著三帝君真影傍身，足以在任何一方強絕勢力中自保。

小孤天的天穹上沒有大日高懸，但卻不曾黑暗，永遠都是平寂的白晝，和下山天中的景象十分相似。

又是與春秋隨意論談數日之後，劍無雙才開始修行。

他從懷中取出之前在經川天城中，買到的幾本劍道孤本。

看著上面歷經古樸滄桑得見真容的痕迹，劍無雙估計這些孤本的年紀，恐怕要大上幾萬個他的歲數了。

合共四本孤本，其上封存的古老氣息早已耗損嚴重，幾乎是隨手一拂，印記便隨風散去了。

這四本孤本都是他從各個衍仙手中隨意挑選的，為這大衍寰最古老的劍道。

其中三本都是最為基礎的教授劍道根基，對修行劍道者大有裨益，並且從這些孤本上的殘存的氣息來看，書寫者在創造出這些劍道時，都已經到達了衍仙之境。

如長鯨吸水般快速汲取三本孤本內的劍道知識，劍無雙最終將目光看向最後一本書中。

《劍集》兩個簡單且凌厲的大字，似乎像是被人用草棍蘸墨隨意書寫在首頁一般。

劍無雙有些納悶，這本孤本貌似從哪個攤販手中買的讓他給忘了，看這模樣又極沒有印象。

撇去心中雜念，他揮手掀開了第一頁。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白。

泛著暗青色的枯黃紙張上，連半個字都不曾出現。

劍無雙心中咯噔一聲，「不會吧，難道在這裡遇上奸商了？」

不信邪的他，急忙翻來覆去的查看起來。

最終得出結論，被奸商騙了。

這壓根就是一本無字天書。

劍無雙哭笑不得，在又用衍力探查一遍，確定了毫無價值后，便準備隨手丟棄。

然而下一刻，手中有一抹溫涼氣息閃過，如果不仔細察覺，絕無可能發現。

他下意識的看向手中那本劍集，一道仙氣氤氳到極點的氣息，宛如雲煙，只是在孤本之上旋轉片刻，便一瞬落入書中。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劍無雙急忙再次翻開手中的無字天書。

於泛著暗青色的枯黃紙張上，那道仙氣氤氳到極致的氣息，如同一條手指大小的驚龍，在紙張之上盤旋。

劍無雙的眼睛睜開到最大，有些猜測不出這道既有些熟悉又陌生的氣息，是從何而來。

很快，那細若游雲的氣息突然凝聚，瞬間幻化而成一道只有指甲蓋大小的身形。

他完全屏住了呼吸，眼下這一幕似乎有些玄奇了。

那拇指大小的身形，袖珍無比，但身上穿著的白衫卻顯得仙氣浩然，頗有一代宗師的風範。

雖然這由雲煙化作的小人沒有五官，但他顯露出來的氣息，讓劍無雙熟悉無比，是老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