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無雙聞言,一怔。
然後,先前所有的記憶便齊齊湧上心頭。
破碎虛無的無沿之海,瘋狂的真武帝君,沉穩古寂的虞昌,都浮現在神念之中。
「這裏是天庭,這裏是天庭……」
「是,是他,將我帶出了無沿之海?」
劍無雙神色凝重而又複雜,他擔心的事情極多,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劍大哥,你怎麼樣了,我看你的面色好差。」阿彌有些緊張道,靈動的眼睛中澄澈到了極點。
看着她的眼睛,劍無雙焦慮的心緩緩沉寂了下來。
「沒事阿彌,」他搖頭勉強一笑,「這裏,真的是天庭?」
「對呀沒錯,」阿彌點頭肯定無比的說道,「這裏是小界山,也是歸於天庭的範圍,是爺爺閑居的地方。」
他聞言,點了點頭。
能被阿彌稱作爺爺的,恐怕除了那位之外,再沒有人有資格了。
權衡再三,劍無雙開口道,「那能帶我去,去見一下虞伯?」
「當然可以,能來到小界山的,都是重客。」阿彌笑吟吟的說道,然後跳下來,拉着劍無雙就要離開。
「阿彌,慢點走……」
濃郁到極致的本源衍力在緩緩流淌著,仙草蔓生,清泉流響。
這裏,是真正的仙境。
被阿彌拉着前行的劍無雙,他的仙體在緩慢的恢復修補著。
「劍大哥,要走快一點,我帶你去見爺爺。」阿彌興奮的說道。
劍無雙點頭,他所有的顧慮與不解,唯有見到虞昌或者真武陽,才能得解。
在阿彌的接引下,這小界山的全貌,被不斷收於眼底。
這裏,並沒有仙台瓊樓,也沒有恢弘天殿,有的只是蔓青長草,以及流響清泉。
就在劍無雙在不斷前行中,抓緊時間修補仙體時,一道身着素衫的身形,踏雲而來,手中真劍涌動着強大的衍力。
「站住!」
劍鋒所指,草葉朔飛。
這是一俊朗青年,鋒眉利目,冷峻至極。
看到這青年,阿彌停下腳步,有些緊張。
「你是什麼人?緣何來到小界山!」他朗聲高喝,眼中有殺機迸現。
劍無雙不動聲色,將阿彌阻擋在身後,淡聲道,「我要見虞伯,你通稟一聲,應當會知道真相。」
俊朗青年聞言,面色更加冰寒,「也就是說,你是擅自闖入小界山的?」
他暗嘆一聲,一場見血爭鬥恐怕不可避免。
但就在這時,一道清幽婉轉的聲音響起,「他是小界山來客,我可以作證。」
劍無雙循目看去,只見一道身形乘清風而下,來到了正中央。
這是一個身着素衣的女子,面容冰冷柔弱之至。
看到這女子的出現,俊朗青年眉頭微微一蹙,「常綾,你如何證明?」
名為常綾的女子前行一步,語氣冰冷犀利,「那我倒要先問過你,什麼時候,大司域中有衍仙能夠擅自闖入小界山?」
俊朗青年面色一僵,有些不自在的道,「我這是在謹防外敵潛入,你也知道小界山的重要性。」
常綾聞言,嘴角翹起一抹弧度,「青山,你說你的這句話,如果傳入虞伯耳中,甚至傳入元老們耳中,又該怎樣?」
「常綾,你什麼意思?」俊朗青年退後一步,緊張道。
「不想再多生出是非,就讓開。」她凝聲說道,而後轉身看向劍無雙,微微偏頭。
青山憤怒,但又不敢再行阻攔,只能怒瞪着他們繼續前行。
一見到青山離開,躲在身後的阿彌,急忙三兩下撲進了劍無雙的懷中。
「幸好有綾姐姐幫忙,不然咱們就有麻煩了。」阿彌拍了拍自己的小身板說道。
劍無雙點頭,然後看向身邊的常綾頷首道,「多謝相助。」
常綾有些意味深長的看着他,「這裏,從我有記憶以來,就從沒有外來衍仙踏足,你是第一個。」
「你的身份,不簡單。」
他搖頭,「你想多了,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來的。」
這時,阿彌說道,「劍大哥,是來找虞伯的。」
「果然不簡單,祝你好運。」常綾說道,「虞伯很神秘,想要找到他,你只需前行便是。」
「只需,前行?」
常綾點頭,「這小界山是無窮大,沒有衍仙能夠走遍這裏,你想要找到虞伯,就要看虞伯是否想見你。」
「放心吧劍大哥,有阿彌在,肯定會讓你找到虞伯的。」阿彌拍著小身板保證說道。
常綾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她的小髮髻,「阿彌,要不要跟在我身邊?」
阿彌搖頭,伸出短胖的小手臂,緊緊圍住了劍無雙的脖子,「不行,我要照顧爺爺的。」
「好了,逗你開心的。」常綾一笑,然後看向劍無雙道,「你是除了帝君座下大帝子外,唯一一個能夠讓阿彌這麼依賴的,我很驚訝。」
「劍大哥是小帝君的好友,那也就是我的哥哥。」阿彌眨眼說道。
「原來如此,那祝你好運,儘快找到虞伯。」常綾微微一笑,停在了原地。
劍無雙點頭,然後抱着阿彌迅速離開。
遠處,阿彌的聲音又響起來,「綾姐姐,劍大哥是不是很帥——」
「……」
從常綾口中得知,小界山無窮大,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
抱着阿彌前行的劍無雙,速度雖然不算是太快,但每十息間跨越一座天域位面,還是綽綽有餘的。
即便是如此,前行之路,依舊只是仙草蔓生,清泉流響。
「阿彌,你可知該如何找到虞伯,或者帝君?」劍無雙問道。
已經趴在他背上,有些昏昏欲睡的阿彌搖了搖小腦袋,「不知道,只有爺爺想見我們,我們才能見到爺爺,除此之外,我們是找不到的。」
「那就有些麻煩了。」
劍無雙目光微眯,他的傷勢雖然在緩慢的恢復著,但並不足以支撐他不斷地消耗。
雖然這小界山中衍力濃郁到極致,但可供吸收的並沒有很多。
如果繼續漫無目的的尋找下去,恐怕還沒有找到虞伯,他就要先力竭了。
畢竟,距離被先前的那一群頑童欺負,還沒有過去多久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