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又說回來,大學堂雖然佔據七個山頭,幅員遼闊。可缺是弟子不多,整個大學堂加起來包括遊走塵寰的弟子總共才上千,但個個都是修爲高強。
若不然大學堂豈會有和黑衣社說話的權利,若不然大學堂哪裡來的底氣用佛宗的《實相般若》作爲招收弟子考試之用,若不然它豈會凌駕於各大宗門之上,若不然哪裡會成爲塵寰修行之人想去的地方,它彷彿就是修行者的聖地。
如今已是六月天,可通天山卻是涼如水,蘇墨看着四師兄像往常一樣在湖泊邊打水,這幾日來一如既往,似乎他的生活只有挑水。
躺在湖邊,銜着翠綠的草葉。
“四師兄,你除了打水,還修煉不?”蘇墨看着湖邊嫺熟低頭打水的四師兄,心中有些焦急的問道,因爲幾日下來,師兄弟們除了讓自己打掃房子,刷洗碗筷之外,只口不提修行之事宜。
“世間事事皆是修行,打水也是修行。”穿着勁裝的四師兄背對蘇墨輕聲笑道。吃力的挑起鐵桶裡的水,雙腿微微成馬步狀,接着腰間用力一挺。看起來給人極爲吃力的感覺。
蘇墨看着四師兄身子一搖晃,腰如彈簧般迅速彈起,伸手扶了一把四師兄肩上的扁擔。在指腹接觸扁擔的瞬間,一股極爲柔和的彈力無由而生,輕輕彈開他的手。
四師兄微微一笑道:“小師弟,這水不是你能挑的。”
望着離開湖泊的四師兄,蘇墨漸漸擰起眉頭,望向湖泊,在陽光的照耀之下,湖泊漸成銀色。
湖泊水一般爲透明會這清澈,可此湖泊卻是銀色,偏生如此怪異。蘇墨不禁上前伸手入湖水,驟然一道極爲寒冷的氣息產生,瞬間通過指尖傳遍全身繼而入丹田。
“不好!”蘇墨旋即抽手,可卻一股吸力讓自己的手抽不出水面。似乎自己用力愈大,從湖泊裡傳來的吸力愈大。
他咬牙忍受着寒冷的氣息不斷往自己身體內鑽入,蘇墨漸漸覺得自己手臂失去了知覺。身子越發僵硬,體內變的愈加冰冷,漸漸意識也被冰冷凍住。
陡然!
一道極爲細微的黑色炙熱火焰從靈魂海洋誕生,朝着筋脈而去,那些冰冷的氣息如飛蛾撲火,逐漸消失殆盡。
慢慢的蘇墨把手抽出水面,此時的手掌已經結上了一層冰,嘴脣毫無血色的慘白。頭髮絲上已有淡霜,全身毛髮都布上了一層冰霜。可丹田內幽靜空間裡面那發着淡淡光澤的天地元氣液滴已經凝固,上面一層淡淡的銀色包裹。
蘇墨料想估摸這是湖泊銀色水的原因,沒有想到這看似平淡無奇的湖水,竟然森冷到了如此駭人的地步。
如今依舊寒意不斷從身體裡一陣襲來,蘇墨慌忙運氣驅除寒意,天地元氣在周身遊走,寒意漸去。
“小師弟你竟然伸手動這銀色元水?”身後四師兄扔下手裡的鐵桶,發出轟隆聲音。面色驚恐、一副心有餘悸、張嘴嘴巴看着蘇墨。
接着就是慌忙探手,一道輕柔細微的淡淡元氣從指腹凝聚,如蓮花般綻放,蘇墨忽然覺得一道至剛至陽之氣進入身體,那些肆意逃散的冰冷氣息被包裹焚化。
至於丹田,四師兄不敢輕易讓自己的元氣進入,修行者的丹田極爲排斥外人元氣,一旦有什麼閃失。那麼丹田便會坍塌,重者招致反噬。
所以四師兄的體內元氣只是在蘇墨筋脈裡遊走,不知過了多久,蘇墨緩緩睜開那懸着水霧的睫毛。
虛弱的身子,擡起沉重的頭顱,回頭看了一眼四師兄,表示感謝。
“謝謝師兄!”
“這水爲何如此森冷?”蘇墨聲音微弱道。
“這是銀色元水,乃是師傅佈下陣法凝天地水元氣而成。”四師兄頓時眉飛色舞道。
“水元氣?”
“對!”一旦進入君子境界,就可以修煉天氣五種不同元氣,其中水元氣便是一種。
蘇墨心中早已經把剛纔危險拋之腦後,卻驚訝於這陣法如此恐怖,就是能把元氣化爲濃霧已然艱難至極,通天山師傅卻能將這世間虛無縹緲的天地元氣液化成爲水,不但如此而且還是一個湖泊。這不得不讓蘇墨唏噓於大學堂的強大,有如此陣法。
四師兄疑惑的看着蘇墨,也暗暗驚訝於還未踏入君子境界的師弟竟然能扛得住森冷的銀色元水。這不得不讓他想起小五曾經被這湖水冰封過,好在當時師傅在通天山,幸而救了小五。
現在回想起來心仍有餘悸。
四師兄拾起趴在地上的瓢,走到湖邊舀水輕輕放於蘇墨身前,帶着神秘的笑容道:“小師弟,拿起它。”蘇墨看着地上銀色元水,疑惑漸生,手卻沒有遲疑,握住柄。手腕用力,可蘇墨頓時覺得自己就像是要握起一座大山那般。
臉色不禁一變,“四師兄,好重。”無論如何用力,那瓢水如泰山般穩穩立在湖邊草地上。蘇墨不禁想起四師兄是挑着一旦水,這要多大的力量,估摸若是自己將立馬被那力量瞬間壓垮。
“還好!習慣就好。”四師兄如春風般的笑意,心中卻是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好了,你回去休息,你的身子現在很虛弱。”四師兄看着仍不死心的蘇墨關切道。
只能作罷!
房間內,蘇墨並未休息,而是看着自己體內的丹田,看着那覆在丹田那凝固的天地元氣液滴外面包裹着的銀色,僅僅是瞬間,就讓自己丹田液滴凝固。這銀色元水,分外恐怖。
那仍然發着瑩瑩光彩的銀色液滴,裡面有着黑色絲線,蘇墨看着佈滿黑色絲線密紋的銀色液滴,心生怪異,總覺得這些是不正常的。但心中卻又找不出個合理的理由來解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爲什麼那銀色元水如此之重?四師兄爲何天天挑水?他要用那些水作甚?”着突然冒出的問題讓蘇墨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最爲困擾他的是,每每靈海或者丹田遇着危險之時,靈海都會產生一種漆黑色奇異能量來修復自己身體。
“這黑色物質能量哪裡來的?”蘇墨抿着嘴巴,望着刺破窗紗的月色,疑惑之色漸漸佈滿那張略顯成熟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