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師父說的妖妖是誰啊?”
山石其實也不知道妖妖到底是何許人也,只知道妖妖乃師兄的妻子,師兄此番來望月皇城就是爲了她。
“小孩子,不懂就不要亂說!妖妖是你的師孃!”
墨月不由得一陣心疼,她看到師父這般模樣,渾身散發着悲傷氣息。
“師父,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你若垮了,怎麼去找師孃?”
墨離晃悠悠的醒了,他不曾見到妖妖,就不能斷定妖妖已死,雙修之心感受不到,也不代表妖妖從此身心俱滅。
知道墨離知道一種方法可以封閉雙修之心。
師父七星教給自己的那個法術,不但可以封印經脈,還可以封印住雙修之心。
“我沒事了。”
墨離掙扎着坐起來,看向自己的手中一愣,自己什麼時候有一柄小斧頭了?
斧頭十分難看,好像隨意從樹上折下的枝條纏繞在破木頭上一樣,斧頭的前面也十分難看,灰色的不知名金屬打造出來,鑲嵌在難看的斧柄上。
“好醜的斧頭,雲叔叔,這是誰的斧頭?”
雲中鶴把目光望向盤坐在地上的血魔,說道:“墨少,你趕緊調息一下,恢復身體內的元力。”
墨離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盤腿坐在牀上,努力調息起來。
半夜的時候,外面喊殺聲漸漸平靜了,整個望月城內靜悄悄的,只剩下空氣中血腥味,以及燃燒什麼的味道,十分難聞。
望月皇城,軒轅皇帝頹然倒在地上,而朱雀郡守的屍體就躺在距離軒轅皇帝不遠的地方。
這場突如其來的動亂,誰贏了?
軒轅皇帝看到軒轅恆拄着長劍,勉強站在地上,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黃雀的身後還有一隻巨雕,白骨,縱然你殺了我等,你無天洞就能躲得了嗎?”
白骨纔是這場動亂的贏家,可也只剩下他一人。
他絲毫無損,可帶來的無天洞門人盡皆喪命。
軒轅皇族被狠狠的打擊了,身邊損失慘重,內衛也損耗大半,供奉全部戰死,就連後來支援的青龍衛也都死的死,傷的傷。
“躲不了。”白骨大大方方的承認。
軒轅皇帝九龍護身,可如今再也支撐不了一場大戰了。
“朕,自登基以來,咳咳……”
軒轅黃帝搖搖晃晃,終於體力不支,坐在臺階上,白骨見他說出這樣的話,一定是要留下什麼遺言之類的了,於是靜靜的等待。
畢竟,面前這個站都站不起來的老頭乃望月帝國的皇帝,也算是一代王者,如果被人知道他連軒轅皇帝說遺言的時間都不給,會被天下人集體鄙視的。
“朕,自登基以來,致力於子民生活安康,繼承先皇遺志,一統帝國,外御強敵,嘆,時運不濟,未能完成遺志,愧對先皇,愧對列祖列宗,愧對滿腔熱血的皇室子弟。”
說到這裡,軒轅帝看了一眼依舊拄着長劍軒轅恆道:“我軒轅一族,未滅,哪怕只要剩下最後一人,也要剷除各方勢力,一統帝國!”
軒轅恆撲通一聲撲倒在地,他望着皇兄的樣子,不由得咯咯笑了起來。
“陛下,皇兄,我們盡力了。”
軒轅帝無力的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等待生命的結束。
白骨見狀,不由得一愣,這皇帝想要做什麼的?剷除各方勢力,一統帝國?不是一統天下?元宗……你騙我!
白骨最恨有人騙他。
“陛下,你說你們軒轅一族不是想要一統天下,而是一統帝國?”
軒轅帝吐了一口血,道:“朕慚愧,無數皇室子弟拋棄榮華富貴,融於帝國,卻不能完成先帝以及列祖列宗的遺命,白骨,你動手吧,即使你不動手,朕也活不了多久了。與其……咳咳,與其碌碌無爲死在牀上,還不如讓朕隨着忠於帝國的勇士們一起離開。”
白骨憤怒異常。
當初元宗說,無盡深淵之行,妖族和望月帝國皇室聯盟,主要剷除無天洞,讓無天洞無緣於盤古斧,甚至讓魔族消弭,現在看來,一定是元宗的詭計。
你有詭計直接說出來唄,非要欺騙!
“你的命,你自己留着吧,我也中計了,陛下,如果你致力於消滅五行門等一系列門派,我可以放過你。”
軒轅恆艱難的舉起手指着白骨道:“你有什麼陰謀?”
白骨恨恨的說道:“我們都中計了,一切都是元宗搞的鬼!我無天洞對你們望月帝國壓根就不想參與戰爭,可,無奈,爲了自保,纔會……就此告辭!”
白骨舉手便可殺了軒轅帝,可他沒有。
殺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老頭一點成就感也沒有,反而有可能讓雲圖帝國和望月帝國不死不休!
無天洞要的不是天下,而是修煉,渴望突破限制。
白骨剛要走,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來似的,道:“陛下,你的身邊已經沒有多少護衛了,我推薦一人如何?”
軒轅帝沒有想到白骨竟然真的願意放過自己,沒有聽明白他在說什麼,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
“明月客棧。”
言罷,白骨飄然離開。
無天洞,朱雀郡,青龍郡,還有十數個小門派,血月,軒轅皇帝,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失,特別是血月,血月此番動作,幾乎損失了一大半的力量。
軒轅皇帝望着厚厚一層的屍體,欲哭無淚。
這場動亂,他到現在還不明白如何發生的。
皇城幾乎盡毀,唯一的收穫無非是朱雀郡終於要被掌握在軒轅一族的手中了。
“皇兄,他爲何就這樣放棄了?”軒轅恆歪着身子問道。
軒轅皇帝搖了搖頭,道:“或許,正如他所說,我們都被算計了,都被五行門算計了。”
爾虞我詐的世界,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他們能奪得青龍郡,並且派遣大軍駐紮在五行城外,五行門當然也能算計軒轅皇族。
無非人家棋高一着而已。
“皇兄,我們現在,怎麼辦?”
軒轅皇帝顫抖的從身上掏出兩個玉瓶道:“一人一顆丹藥,吃下去,會好很多,起碼能恢復體力。”
……
一夜的時間,就這樣安靜的過去,天快亮的時候,禁衛軍和九城兵馬司的人有一半集中在皇城外,不過歷代皇帝有規定,
如遇發生戰事,禁衛軍守城,九城兵馬司在城內維持治安,沒有聖旨,不得進入皇城。
所以裡面都化爲一片焦土了,外面禁衛軍和九城兵馬司依舊不敢進皇城,只好在外面等待。
皇城內,倖存的太監和宮女出來救火,救助受傷的內衛和青龍衛。
望月城內,全體戒嚴。
街道上屍橫遍地,白骨望向昔日活蹦亂跳跳的門人變成冰冷的屍骨,他頹然的走進了明月客棧。
客棧的門再次被踹開,掌櫃的都要哭了。
他也不笨,本想離開的,可伸伸頭看到外面兵士亂竄,便感覺還是客棧比較安全一點,便畏畏縮縮的在櫃檯後面,惶惶不可終日。
門被踹開的聲音傳來,掌櫃的小心臟狠狠一抽。
“有喘氣的沒?”
白骨大喊一聲。
櫃檯上,伸出一隻手,掌櫃的驚恐的支撐着身體,牙齒直打顫,他不知道自己一個小小的舉動,竟然是望月城亂的導火索。
“大俠,有,打尖嗎?”
白骨看了看二樓,大刀闊斧的坐了起來,道:“上一罈酒,再來幾個涼菜。”
掌櫃的迅速把酒給抱了上去,再親自下廚,弄了幾盤醬牛肉之類的。
“黑燈瞎火的,去,多點幾盞燈。”
白骨自斟自飲起來。
不一會,客棧亮堂了起來,掌櫃的這才發現踹門而入的人臉上全是鮮血,十分猙獰。
“沒你的事情了。”
說着白骨扔給他一袋子金幣,也不知道有多少,掌櫃的掂量了一下,剛想說不夠的時候,他心中暗罵了一下自己要錢不要錢,然後就立即離開了。
錢重要,命更重要啊。
掌櫃的又跑到櫃檯後面繼續裝死了,連踹開的門都沒有管。
他尋思着,門再修好,回頭再被踹開怎麼辦?
白骨在客棧內坐了好長時間,一襲白衣才從二樓飄了下來。
“師兄,你是想讓我還你的人情嗎?”
白衣男子正是血魔。
“坐吧,師弟,陪師兄喝點酒。”
血魔猶豫了一下,坐了下來。
“師兄,我們有多少年沒有坐在一起喝酒了?”
血魔望着酒碗中的酒水,不由得一陣感慨。
白骨也怔怔的望着酒碗,道:“師弟,應該有二十年了吧。”
“二十一年,自從血修羅和七星雙宿雙飛之後,你就一直……唉,何必呢?情愛是毒藥。”
白骨輕蔑的一笑道:“情愛是毒藥?那我也要一醉方休!”
言畢,白骨一揚手,碗中的酒一飲而盡。
二樓,墨月透過木頭圍欄,看着一黑一白的人在油燈下各自孤獨飲酒,不明白這兩個男人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故事。
一隻溫暖的手輕輕的拍在墨月的腦袋上,墨月扭頭,連道:“師父。”
“進去吧,天氣冷。”
墨離和雲中鶴下了樓。
“多謝前輩手下留情。”墨離已經從雲中鶴的口中知道了白骨攔路的事情,還知道血魔爲了他先是欠了人情,後又是爲了救他受了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