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衝到杜荷身前,手舉著一塊生鐵,興奮地說道:「咱們發財了,杜荷你看,這便是用獸王山挖來的鐵礦冶鍊出來的鐵,成色非常好,比咱們之前從朝廷購買的鐵成色還要好!」
老袁一向是很淡定的,有種泰山崩於前而不亂的氣勢。
但現在握著那塊丑不拉幾的鐵塊,竟是興奮得跟個孩子一般。
不等杜荷說話,袁天罡又開始說道:「我聽尉遲小子說,那獸王山的煤炭儲量並不大,也許一年就挖空了,正好,咱們可以在那裡建一個鐵礦煉鐵啊,若是儲存量大的話,以後夢幻集團的鐵就不需要往外購買了,甚至不需要朝廷的幫助……」
袁天罡雙眼放光,彷彿一座巨大的鐵礦已經建立起來了。
杜荷笑了笑,問道:「老袁,如果讓別人知道咱們有一座鐵礦,會如何?」
「肯定會眼紅!」
「如果讓朝廷知道呢?」
袁天罡一下瞪大眼睛,半晌,才突然反應過來說道:「朝廷有規定,鹽鐵專賣,咱們悄悄煉鐵倒是可以,不過只能幫朝廷做嫁衣,所有的鐵,到時候都要交給朝廷……難道,這麼好的鐵礦,就要被朝廷收走了嗎?」
杜荷沉吟道:「沒錯,就是這個道理,所以,本少爺現在很糾結啊,你說我是將鐵礦悄悄留下私用呢,還是將鐵礦之事稟明陛下,換取一個功勞呢?」
說著,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袁天罡。
不遠處,呂布突然上前幾步,將袁天罡的退路擋住。
許正道從圍牆外跳進來,看似散步,手中卻是握著一柄匕首。
程憶悅站在雪松樹枝上,整個人彷彿和那松樹融為一體。
唰唰。
袁天罡的額頭上,頓時出現密密麻麻的汗珠。
兩粒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明明是寒冬臘月,可袁天罡感覺十分燥熱。
他看著杜荷的眼神。
那是一雙古井不波的眼神。
終於到了抉擇的時候了。
袁天罡乾裂的嘴唇輕啟,艱難地說出了兩個字:「自用!」
說完,他大口大口地開始喘氣。
「呼呼呼……」
杜荷一揮手。
呂布等人,悄無聲息地消失。
方才,只要袁天罡做另一種選擇,那麼,等待他的將會是另一種結局。
杜荷拍了拍快要虛脫的袁天罡肩膀兩下,說道:「老袁,從此後,你就是自己人了!」
「對對對,自己人……自己人……」袁天罡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一直以來,袁天罡雖然是夢幻集團研發中心的主任,但他自己也清楚,自己並非杜荷的嫡系,別說夢幻集團,就是研發中心的許多高層次機密,他都沒有機會得知。
原因很簡單,其他人都是跟隨杜荷一路打拚上來的,而袁天罡卻是半路出家,這傢伙在追隨杜荷之前,和李二的關係十分親近,甚至一度有國師之稱。這樣的一個人,杜荷可不敢隨便用。
直到此刻,袁天罡做出了選擇。
杜荷邀請袁天罡坐下,說道:「老袁,你的想法一點也沒錯,這麼多的鐵礦,只能自用,並非我杜荷貪得無厭,也不是我欺君,而是如今的夢幻集團走的是工業化道路,對鋼鐵的需求太大了,光靠購買,等於將咱們的脖子放在別人的刀下,隨時都有危險……所以,咱們必須毛線,自己煉鐵。」
「不錯,杜荷……」袁天罡這時候也算放鬆下來,「只是,這件事要想掩人耳目,只怕不容易啊。樹大招風,不知道多少人都盯著咱們夢幻集團呢。」
杜荷笑道:「此事,我當然十分清楚,第一步,咱們必須將獸王山周圍一帶的土地全部拿到,成為咱們的私人地盤,第二步,那就簡單了,只要放出消息說那獸王山的煤炭無窮無盡,一百年都開採不完,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借著開採煤炭和造煤球的機會,悄悄煉鐵了。」
袁天罡眼睛一亮。
「高啊,實在是高。」
……
司空府。
長孫無忌無力地揮揮手,說道:「沖兒,你確定你說的是真的?」
長孫沖急忙點頭,說道:「爹,千真萬確,當初是我親自帶人去查看的,獸王山往後的深山中,的確有煤炭,如今獸王山被咱們賣給了杜荷,可是,煤球的生意這麼好,如今不但是長安城,周邊的京畿縣都開始瘋了一樣的買煤球,所有的額錢都讓杜荷給賺了,爹,我不甘心啊!」
長孫無忌鬱悶地說道:「你以為為父甘心嗎?」
「爹,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親自帶人去查看,若是真的有煤,咱們就可以繼續造煤球啊。」
長孫無忌想了想,說道:「你去吧,記住,不要再惹事了,否則我饒不了你。」
「是,爹,你放心吧,我這次絕對會三思而行,不會給咱們司空府添亂的。」長孫沖拍著胸脯保證道。
當天下午,長孫沖便帶著二十多人,全都是採煤的工匠,還有幾個護衛,帶上裝備和物資,浩浩蕩蕩地出發,來到了獸王山。
到了獸王山附近,遠遠地看見那山腳下上千人正在採煤造煤球。
長孫沖冷笑道:「哼,杜荷,你給我等著,此處的煤球最多一年就開採完了,到時候,有你哭的,等本少爺找到更多的煤炭,再收拾你不遲……駕!」
一行人飛快來到獸王山深處。
長孫沖安排道:「安營紮寨,明日一早便開始查探,不找到煤炭,你們都別想回去了。」
眾人手忙腳亂,安頓下來。
天色陰沉,不多時間大地就淹沒在了夜色之中。
二十多個人,分為了四個大帳,長孫沖一人獨自享受一個大帳。
地上的柴火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音,深山中,時不時傳來野狼的嚎叫聲,讓人感到心裡發毛。
長孫沖趕緊裹緊了衣服,口中咒罵了幾句。
咚咚。
就在這時,門帘處發出響聲。
長孫衝心中一個激靈,抬頭問道:「誰啊,想死嗎?敢打擾本少爺休息?」
無人應答。
咚咚。
響聲再次出現。
「誰?」
還是無人應答。
長孫沖怒了,唰的一下拔出架子上的長刀,提著明晃晃的長刀,朝門帘處走去。
他走到門帘后,右手提刀,左手伸出剛要將帘子掀開。
唰。
一剎那間,那門帘竟然自己打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