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莫嫣和我就只是用沙子堆砌了一座城堡，看似華麗，卻經不起風吹雨打。

一兩瓣雪花從天空飄下來，這個冬天真冷。我矗立在原地，像看一部電視劇，看着她送走了他。劇情感人得讓我撕心裂肺。

我顫抖着手摸出一支菸，劣質的香菸勁更足，這樣才能驅走傷痛。

我想上去問個清楚，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可是我不敢，害怕現實給我沉重一擊。她溫柔的笑容，深深刻在我心上，她靈魂，曾和我交融在一起。如果把她從我身上剝離，會是怎麼樣的傷痛。

轉身，跌跌撞撞地走開，要去哪裡，不知道。有人告訴我，在城市裡，只要你想走，那兒都是路，可是我的路在何方，擡頭看，是天路嗎？

“嘟嘟~”車的喇叭聲刺破我的耳朵，有人搖下車窗：“你有病啊，沒看見有車嗎？”

一個柔軟的聲音在後面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是誰，爲什麼要上前道歉，讓他撞，撞死我算了。

李夢琪把我拉到人行道上，我甩開她，繼續往前面走。“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她一巴掌扇在我臉上，好像不是很疼。

天漸漸黑下來，我坐在路邊上的燒烤攤：“老闆，給我一箱啤酒。”

李夢琪坐在我的對面，冷豔的她，與周圍格格不入。

“你跟着我幹嘛？”我問她。

“給你收屍的！”真是一個毒舌的魔女。我不屑地笑了笑，要是今天真死在這兒，她估計會在我屍體上踩上兩腳，又怎會替我收屍呢？

我沒理她，就是想喝酒，一醉解千愁。

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起來，腦袋也昏昏沉沉。“噗通”一聲，手中的酒瓶子掉在地上，我就像一隻狗趴在桌上，眼淚忍不住地從眼角流出來。

我伸手又要去抓另一瓶酒，李夢琪從我手裡奪過去：“行了，別再喝了，差不多行了。”

我擡起頭來，咦，莫嫣怎麼會到這裡來，胸腔裡的怒火無法遏制，我瘋狂地把桌上的酒瓶掃到地上去：“說，你爲什麼要背叛我？”

她冷冷看着我，一動不動！

什麼時候，你也學會高冷了，我呵呵笑着。你將要飛黃騰達了，了不起是嗎，我站起來，指着她：“你說不說？”

“老闆，給你一千塊錢，把這個人綁着跟我來。”莫嫣站起來，果然真的很不一樣了。

手腳無法動彈了，真的有人綁住我，把我高高擡起來，肚子裡的酒水嘩嘩倒出來。我聽見有人說：“大妹子，你看他弄我這一身，要加錢啊。”

這人是誰，爲什麼要扛着我，風一吹，我腦袋越來越不清醒。

迷迷糊糊中，我躺在了軟綿綿的牀上，有股香味。

……

次日，睜開眼睛之時，頭痛欲裂，每次喝完酒都是這樣。睡覺醒來，又想起了莫嫣。我把頭埋着，胸腔裡像是進了一股氣，怎麼也弄不出來。心又被撕開，我深吸了一口氣，這樣會好過一點。

“你躺夠沒有，趕緊給我起來！”門突然被打開，李夢琪站在門外，雙瞳釋放着寒光。

這是李夢琪的房間？我拍拍腦袋，仔細回想着昨晚上喝醉以後發生的事，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揭開被子，我發現整個身子都是光着的，就只剩一條內褲。我嚇得什麼的都忘了，擦，這怎麼回事？我看向李夢琪。

她咬緊了牙：“你那什麼眼神，昨晚吐得一身都是，我怕髒了我的牀，把你的衣服都脫了。趕緊起來把牀單都拿去洗了。”

說着，她把我的衣服扔進來，已經洗過。我換上衣服，知道她有潔癖，被套換下來，扔進洗衣機裡。

從李夢琪家出來，突然不知道該去哪兒。回出租屋，萬一遇到莫嫣怎麼辦？拿出手機看了看，好幾個未接電話，全是莫嫣打過來，還發了一條信息問我現在在哪兒？看手機的時候，她又打了一個進來。

我狠心掛斷，沒多大一會兒她又打過來，然後直接關機。街上漫無目地逛了兩圈，我去停車場，在亭崗裡和老王吹了會兒牛，躺在牀上睡覺。不知道睡了多久，老王推了推我：“江濤，起來了，外面有個女人找你？”

我迷迷糊糊起來，走出去，莫嫣穿着一件大衣，站在風中。看到她的瞬間，我轉頭就走，她追上來拉住我：“你怎麼回事，打電話怎麼不接？”

我怎麼回事，還不是拜你所賜，用力甩開她：“莫嫣，咱們就這麼結束吧！”

主動說出這句話，也算是給自己最後一點尊嚴。我不想去問她，知道得多了，不是給自己徒增煩惱嗎？她愣在原地，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半響問我爲什麼？

我說沒有爲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就行了？

什麼愛情，對我們這種下等人來說，不過是笑話。那是屬於有錢人的玩意兒，沒錯，就是玩意兒？

她臉上出現了恐慌，上次也是，可憐的面孔讓我心痛，但是沒法再欺騙我。我害怕會心軟，轉過身，有些人，有些事，就這樣結束吧！

突然發現昨晚宿醉之後，並沒有這麼恨她了，要怪只能我們身處在一個屬於金錢的社會。我走了，她還站在那裡，一直站在那裡。

回出租屋，躺在牀上，承受着空虛寂寞的衝擊。

過了一兩個小時，她打開我的門，兩隻眼睛紅腫，面容憔悴。見到滿地的菸頭，她說少抽點菸，對身體不好。我沒有理會她的關心，說把鑰匙還給我。

她怔怔看着我，眼裡淚水滾滾：“我不給！”

不給？那你就留着吧，我無所謂。她爬上牀來，抱着我的胸膛。我推開她，女人啊，什麼時候才能不作踐自己。

滾燙的淚水，落在我胸膛上：“江濤，我知道你很生氣，相信我，我是愛你的。”

愛我？能不能不要這麼諷刺我，我不懂爲什麼愛一個人，還能在笑着接受另一個人的鮮花。

“那個人答應借我們五萬塊錢，到時候我們就能有一個自己的家了！”莫嫣說着，又貼上來。

這就她笑着應承那個人理由嗎，我沒法接受。

“如果知道你會這麼生氣，打死我也不會跟他來往。能不能相信我一下，我和他之間真的沒發生什麼，就是接受了他一束鮮花而已。”

我呵呵笑了：“莫嫣，你當我是真傻還是假傻，能不能換一個藉口，同樣的話說第二遍，很難讓人信服。我不是說過，你不用瞞着我再跟其他男人來往嗎，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她坐起來，哭了半天：“我不想給你造成更大的壓力，昨天聽人說了，你去找過李總。肯定是去找她借錢，我不想你欠着她，所以才……”

我呼吸一緊，她的臉龐那麼無辜。那一瞬間，堅定的心居然動搖了一下。她轉過去背對着我，衣服一件件脫下來，宛如芙蓉出水。

我緊閉着雙眼，不敢去看她。

她匍匐着爬上我的身體，輕輕吻着我的臉頰，很柔軟了。“原諒我好不好，就這一次，最後一次。”

緊貼着我的胸 部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最後我還是抱住了她。就像冉朗說的，我是一個白癡，一個膽小鬼。莫嫣是個極度現實的女人，也是一個極度感性的女人。

明知道最後可能飛蛾撲火，我還是沒有膽量離開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