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條件。只要是時代華納的公司，我絕不會讓AOL接手！”

看到蘇門要說什麼，林嘯擺了擺手，似笑非笑地說“兩位部長，我想你們的時間還很忙，在時代華納中，掛靠的公司每天排隊想見你們的人肯定不少，我就不浪費你們的時間了。另外，想來要服務最好先問問時代華納和我的糾紛從何而起，我想，以同一個公司的情面，應該是很容易要到的。哦？莫非他們沒和你們說過？”

看着林嘯略顯驚訝的表情，兩人幾乎就想一腳踹過去，但更恨的，是時代華納！

是的，他們從來不知道時代華納爲什麼揪住破曉不放，他們認爲是從那場世紀大官司開始，現在聽來，好像還有別的原因。

“請。”林嘯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兩人嘴脣動了半天，什麼都說不出來，訕訕地拿回了資料袋，離開了。

“馬上去調查林嘯和華納的糾紛始末，我需要最詳細的資料！”剛出門，蘇門就對助理說。

“現在怎麼辦？”李奧瑞克滿臉陰沉，現在他是又恨破曉，更恨華納“奧運會任何網絡服務公司都不可能放掉！這等於是日後斷了我們的市場份額！”

“磨！”蘇門臉色也很難看“一天不行，咱們就兩天一去，這份合約，不可能放棄！”

當夜，當助理遞過來一疊厚厚的資料的時候，兩人看下去，越看臉色越差。

林嘯和時代華納的糾紛，竟然那麼早就開始了！

“難怪……難怪他決不讓華納的人蔘與……”蘇門嘴脣都有些發抖，那是氣的。

“這羣蠢豬！”李奧瑞克差點撕了資料，從上面看，華納和破曉根本沒有和解的可能！

其中的AOL何其之冤？偏偏這個冤還申不出去！

兩人在房間裡靜坐了幾個小時，心中已經五味雜陳。

第二天，他們沒有去，第三天，他們又去了。

而這一次，直接得到秘書說林嘯不在，秦總也不在，楚總也不在，總之，能確定這件事的都不在。

最後，秘書帶着戲謔的口吻說“林總讓我轉告兩位，不用來了，破曉絕不會屈服於華納。”

兩人的血都要吐了出來，如果同行的有華納的人員，保證今晚被揍得媽都不認識。

在洛杉磯的羅蘭，彷彿在炭火上炙烤，前方消息諸多不順，每一天都覺得是煎熬。

別的公司已經開始組織，招募資歷最老，技術最高的臨場攝影師，時代華納卻風平浪靜。

他們確實再也見不到林嘯了，因爲就在第二天，林嘯，張一謀，以及其他幾位主要人員，全部搬進了鳥巢。

“準備……起！”張一謀睜着通紅的眼睛，對着話筒大聲喊道。

他的身旁，是林嘯，古田春，後面，是其他相關人員，再外面，是場務，保鏢，秘書，助理，偌大的房間被擠得滿滿當當。

隨着這一聲起，鳥巢地板上，打開了一個巨大的，長方形的格子，足足幾十米高，五六米長。

林嘯看到這裡，心中無限感慨。

這就是奧運會正式開幕之後的第一幕，造紙術。

這是中國幾千年文化的濃縮！這是古中國創造的輝煌！

而此刻，他將親眼目睹這是如何產生的。

劇本是他寫的，關於奧運的一切，當初都已經在網絡上揭了秘，這張紙，就是兩個實物卷軸配上底下七十多米的LED屏幕做出的效果！

隨着張一謀一聲起，兩個卷軸以幾乎同樣的速度像兩邊拉開。

卷軸的地方，有五六名壯漢，他們的拉開力度必須一致，並且速度更要精確到兩秒以內！

“停！”張一謀聲嘶力竭地喊道，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一旦開始排練，一想到這是奧運，這是四大發明，頓時就熱血沸騰！

“報數！”林嘯喊道。

“左下，三十二秒！”“左上，三十秒！”“右下，三十四秒！”“右上！三十秒！”

“右上的速度明顯不夠。”林嘯託着下巴沉吟“這幅紙卷要拉開合攏好幾次，中間間隔時間不多。技術部的人呢？地下的LED屏速度我記得完全打開是30.1秒，等下打開，看看配不配合得上。”

“要損壞了怎麼辦？”有人問。

古田春頭都不會，兩個字砸了回去“找我。”

所有人的心，都放在了奧運會之上！

“算了，先不要開。”林嘯忽然揮了揮手，古田春白表了態，卻沒有絲毫不悅，反而問道“爲什麼？”

“白天很難看出效果。”林嘯沉吟道“讓舞者上臺，給他們手腳都染上黑墨，這一幕必須要做好。北京舞院，香港舞院，中藝大，沈藝大的入圍者呢？讓他們馬上準備。”

不一會兒，七八個人全部登臺。

本來跳舞的只有三四個，但是這種突出個人魅力的表演，特別是奧運會上，必須有備用，否則那天一個人出現意外，這場舞就徹底完了。

朵朵墨花，在舞臺上浮現，但是剛不久，林嘯和張一謀同時喊了CUT。

“怎麼回事？”古田春淡淡地問。

“有人出狀況了。”張一謀皺眉回答“左邊第二名，剛纔做一個大回旋的動作，腳下落筆的時候並不圓潤，我開始以爲是意外，結果下一個動作也出了些問題。”

“奧運會，不容瑕疵。”林嘯在這個問題上，和張一謀觀點異常一直，絲毫沒有人情可言“小張，去問問他還行不行，不行就換人，現在還早，還來得及。”

小張沒有開口，反而看了看古田春。

“看我幹什麼？！叫你去就去！分不清導演是誰？！”古田春差點沒有一高跟鞋印上去，什麼時候了，誰敢擺官架子？

不一會兒，小張就回來了，低聲道“那是香港舞院的學生，練習過多腳踝扭了，我剛問了幾句就哭了起來，說明天一定好，絕對不耽誤排練。”

林嘯點了點頭“一週好不了，就換人。”

一上午的排練，很快過去了，張一謀掏出金嗓子珉了起來，一句話都不說，他的嗓子都快成破鑼了，林嘯也感覺神經緊張地不行。

來到休息室，古田春想了想問“排練我負責，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放心，國家全力支持。”

“不過，煙花怎麼安排？”

林嘯也頗爲頭疼“很難辦，煙花的每一步，都需要精確地計算，不可能去別的地方排練，唯一的辦法就是，凌晨三點以後實時排練。我和老張輪流排演。”

古田春目光露出一絲欣慰“你們的努力，國家會記住的。”

沒辦法，奧運會的煙花極其複雜，不說準點踏來的腳印，就算開場時的禮花，哪一朵先哪一朵後都定死了，這是色彩和形狀搭配的問題，因爲要配合鳥巢，水立方，根本不可能挪到別處試練。但是白天排練一來看不出效果，二來也容易泄密，最好就是凌晨三四點，萬籟俱寂的時候。

苦的就是他和張一謀了，不過他卻感覺比任何一次拍戲都幹勁十足。

“聽說你要結婚？”古田春忽然笑道“奧運會當天結婚，真是挑的好時候。”

“排演是張導的事，我三月份恐怕就要去盧克索，我會做好我的一切工作。每一分時間都嚴格控制好。”

“看完之後領導會接見你們的。”古田春看似無意地說。

林嘯的心猛然跳動了起來。

這位領導，是誰？他可能都不用猜，想到就感覺心跳如雷！

“把握好機會，這個機會很難得。”

心理鬥爭了好幾秒，林嘯苦笑“謝謝古副部長透露給我這個，不過……”

他搖了搖頭。

領導接見肯定是十二點以後了，所有對外交涉都完畢了恐怕纔有功夫接見他們，如果不是爲了結婚，他倒是肯定會等下去。

“看不出來林先生還是個新時代好男人啊。”古田春笑道“好的，提前走吧，部長都批准了。”

她身體微微前傾，低聲道“部長還多說了一句，藝人結婚恐怕麻煩不小，讓廣影部多照料下。”

林嘯笑了，有了這句話，最後一點影響恐怕都消失了，這是政府對他功績另一種形式的投桃報李，到時候，媒體，報紙，只有高唱讚歌的份！誰敢唱反調，對不起，中國還是政府的天下。

“休息會兒吧，我看你也累了。”古田春走了出去，林嘯只眯了幾秒，就感覺頭暈眼花，很沒形象地在沙發上大睡起來。

旁邊，張一謀的呼嚕聲早都輕響了起來。

日復一日，林嘯完全縮進了鳥巢之中，忘記了所有的事情，他只知道，這是他一輩子的榮耀！

就算日後奪得奧斯卡，成爲全球第一巨星，都比不上導演一次奧運會！

時間過得很快，兩週，轉眼就過去了。

林嘯的嗓子早就啞了，他和張一謀身邊都有個助理，他們不擡手，就繼續，擡手馬上喊卡，然後聽他們用沙啞的聲音訴說哪裡不對，助理再跑到話筒前說明。

參加的每一個人，全部幹勁十足，沒有一個人喊苦喊累！

“林先生，你之後還有拍戲吧？”古田春的秘書低聲問，滿臉擔憂。

他們的認真賣命，真的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那種爲了榮耀衝鋒的感覺。

那是中國的集結號！

“先拍完再說！”林嘯每說一句話，都感覺嗓子在燒，說了這一句，就不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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