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鈴容仰天冷笑三聲，轉過頭來說“看樣子，我的藝人確實是個精神病人，何棄療！你何棄療啊！”

“蒼天啊，我的經紀人工作，竟然在不到一個月之內就要結束……”

林嘯平靜地看着花鈴容神形俱佳的表演，甚至有閒心喝了口開水。

半天，花鈴容才收斂了臉色，哀嘆了一聲“我還是先幫你聯繫下部戲好了，希望有王治文老師的背書，你的價格不至於太慘。”

“這麼急？”林嘯淡淡地說“花姐，給你個建議，還是先等等好了。”

“等？！還等！現在你還有一萬以上的身價，再過一個月，有兩千嗎？！”

林嘯笑了，認真地說“花姐，再過一個月，不翻倍我是絕對不會演的。”

“至於翻幾倍，那還得看我的心情。”

……

當天下午，繪聲繪影刊登了宋清明的專訪，林嘯極少見地主動翻開了雜誌。

“林嘯和我很熟，我們在天光的時候就關係不錯。可惜，最後因爲沒有和公司談攏，他離開了天光。”

“看到他的發展，作爲他的好朋友我很開心，尤其注意到，玉觀音的日期和我的‘永不放棄’差不多，不過我也很擔心，畢竟他開始說的收視率太高了些，爲這部片子做的犧牲太大了些……”

看到這裡，林嘯冷哼一聲“虛僞”，就合上了雜誌。

一個字沒提25%，降價風波，卻字裡行間都在暗示。

什麼叫犧牲太大了，提得太高了？只要知道這事的人，想想就知道。

他站起來活動了下關節，永不放棄？正好，你就是這塊磨刀石！

接下來的幾天，他沒接任何通告，現在也沒有任何通告敢發他，每個劇組都把他看成了掃把星一樣，要麼就等着玉觀音播出來撿個漏，畢竟他的演技放在那裡。

他幾天都天天和秦心約會，帶着對方把北京好玩的地方差不多都玩了個遍，自然，也吃了個乾淨。

湯維接到了新戲，已經動身走了，他難得地安靜了一會兒。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8月9號，他終於等到了丁嘿的電話。

在北京一家餐廳裡，他正在和秦心吃着晚飯，電話就很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接起來之後，丁嘿的聲音卻並不那麼高興。

“小林，審覈已經下來了。”丁嘿有點悶悶地說“馬上就可以播放，發行人也和我們談好了，北京臺首播，黃金時段。”

“這是好事啊，丁導。”林嘯聽到對方的聲音就明白丁嘿爲什麼不高興，不過還是故作不知“這麼快就發行，說明地方臺很認可啊。”

丁嘿長嘆了口氣“允許發行的第三版，就是完全刪減版。前兩版都被認爲有太大的瑕疵……爲了這個，佀編已經氣得一天沒吃飯了。”

“丁導，範老師有句話我很認同，能放映的電視劇才叫電視劇。現在有什麼先讓全國觀衆認識它更重要的呢？”

“希望如此吧……”

聊了好一會兒，他才掛掉電話。聽了半天的秦心撲閃着眼睛問“你的電視劇審覈過了？”

“嗯，過了。”

“那我很快就能在電視上看到你了。”秦心顯然很高興。

“呵呵，不過有接吻的鏡頭。”

對方的臉頓時拉下來了。

哄了一小會兒，她才心情轉好，問道“我聽說你預計這部戲有25%的收視率，25%很高嗎？”

林嘯笑着說“很高，全國十幾億人，相當於四分之一看過，就是好幾億，你說高不高？”

“真能有這麼多？”秦心顯然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

“放心，只會更多。”

……

8月12號，北京臺與玉觀音簽訂首播合約。8月20號的首播。

頓時，一紙合約，再次抓住了衆人的眼球，但詭異的是，這一次影視圈卻風平浪靜，報道的雜誌也不多。

畢竟，還有一週就見分曉。雖然沒有人相信一部幾百萬的片子能創造奇蹟。

大小雜誌，都在醞釀，等着收視率出來的猛烈炮轟。

時間一天天流逝，一週的時間，看起來很長，在有心人的眼裡卻是很短。

8月20號。

徐雲山舒適地坐在電視前，旁邊坐着看似恭敬的宋清明。

他看了對方一眼，笑着說“我們的數據會和北京臺一起傳過來，第二時間拿到。”

宋清明微笑“這次，我倒要看看他怎麼收這個場。”

類似的地方，還有很多，雜誌社的編輯們，記者們，紛紛都用了自己的渠道，爭取在當晚就拿到收視率報表，然後立刻寫出論文來。

“一顆新星的升起固然重要，但是自己做錯事，那就怪不得別人。”有記者在家中感嘆。

當然，最繁忙，最緊張的，要數北京電視臺，而緊張中的緊張，全部集中在數據監控室。

這是一間不大的房間，三四十平，放着幾臺電腦，坐不了多少人，但此刻，平時耀武揚威的室長張有，現在卻恭敬地站着，做出了一副隨時可以衝上前線的架勢。

他的面前，正坐着北京電視臺總檯長李秋山，副臺長王中發，電視劇經理張順，總監徐長青……一排望過去，全部是他平時根本不敢奢望的位置上的人。

人人臉色肅然，有一搭沒一搭地喝着茶，甚至交談都沒有。

7點半。

在國內各個角落，有心人的目光全部都投在了北京臺上，彷彿在醞釀一場無形的風暴。

今晚，將是風暴的一夜，而八點，就是25%風暴揭幕的時候！

7點四十五。

張順長嘆了口氣，對李秋山說道“臺長，我想不通，爲什麼你要籤這部電視劇。”

“是的，我承認，它的製作很精良，演員的演技非常棒，背景很唯美，劇情很緊湊。但是，大家都知道，它被套上了25%的‘光環’，這……這會讓北京臺受到質疑的！”

李秋山彷彿眼皮都睜不開，微微擡了擡說“你是經理，製作精良，演員棒，背景唯美，劇情緊湊，這樣的電視爲什麼不籤？質疑？他們質疑的是電視劇，根本質疑不到我們頭上，我們反而能利用這部電視吸引眼球，何樂而不爲？”

“但是……市場的需求波動太大，就算各項都達標的電視，也不一定能保證闖過5%！尤其是在地方臺，很多節目1%就能活下去，這……這和25%差別太大了！”

李秋山沒再說話，王中發會意地說“你不用說了，這是已經決定的事情。張有，你還不去監控數據？”

張有絲毫不敢參與到北京臺頂級老大的討論中去，只能默默地坐到了自己的電腦前。

8點正！

所有機房的人，全部凝神看着自己的電腦，背後就坐着自己的頂頭上司，沒人敢分哪怕一絲的神。

寂靜，只能聽得到鍵盤的敲擊聲。

李秋山睜開了眼睛，王中發頭也偏了過去。

所有人，表面上仍然維持着平靜，心裡卻像點燃了一把熊熊烈火。

儘管知道這不可能，但是25%這兩個數字，卻像一隻不得不去吞的餌，讓他們心中瘙癢難耐。

一串串數據，無聲地從各臺電腦上傳輸了過來，直接送到張有的電腦上。

張有閉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作爲和影視圈有大瓜葛的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總檯接下玉觀音抗了多大的壓力。

一旦失敗，總檯必定受到牽連，臺長心情不好，他們別想好過。

他只希望睜眼的時候，看到不那麼難堪的數字。

“呼……吸……”好幾次之後，他凝重地睜開了眼睛。

一行藍色數據條出現，他急切地開始尋找最後的數字。

剛看到，他的眼珠就差點瞪了出來！

他連忙抹了抹眼睛，剛纔的數字，如同做夢。

再次睜開的時候，數字變了。

不是降低，而是再往上串了百分之零點幾！

“我靠！”他忽然一聲尖叫，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渾身都在微微發顫。

難以置信，太難以置信了！

數據條後面的藍色數字，讓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臺……臺……”他顫抖着指着屏幕，頭機械地扭了過去，那個長字好像卡在了喉嚨裡，怎麼都說不出來。

他的失態，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電視劇經理張順一個箭步就串了過來，一把推開了張有。

當他看到熒幕的時候，下頜都差點掉了下來！

11%……11%！

他的腦海裡全部浮現出這兩個字，彷彿以爲這是在夢中。

一開始，就出現了超過名劇的收視率！簡直如同核彈爆發！從開始炫耀到最後！

“張順！”

一個聲音從他背後傳來，裡面充滿了威壓，和一絲壓抑不住的緊張。

他回頭一看，李秋山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正盯着他。

“臺長……11%！是11%！”

張順難以置信地看着電腦屏，如同夢囈。

李秋山微不可查地鬆了一口氣，坐了下去。

“看來，咱們沒有買差。”他強作鎮定地笑道。

王中發哈哈大笑“臺長，什麼叫沒有買差！買片就是賭博！11%啊！雖然咱們是地方臺，但是什麼時候電視剛開播就有11%的收視率！這是一個開門紅啊！”

李秋山笑着搖手“現在高興，爲時過早，新電視劇，很多都只是看開頭，玉觀音的開頭大家都看過，做得不錯，但是能不能吸引人，要看第二集。第二集纔是決生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