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下意識的搖頭,“我沒事,就是昨晚……有些沒有休息好。”
她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面的蘇黑政清,什麼話都沒有再說。
昨晚,蘇政清腹痛了一整晚,幾乎就跟沒有睡着一樣,而她,自然也是因爲他的腹痛,也是一晚上都是徹夜難眠,到最後,臨了到早上的時候,才恍恍惚惚的迷瞪了一會兒。
“媽,你回去休息,我在這裡陪着。”蘇梓恬把手裡的早餐遞給她,“你先吃早餐,一會兒爸醒了,再吃。”
她雖然沒有多問,安然也沒有多說,但是,她不傻,之前她在陪夜的時候,蘇政清就會有晚上腹痛的情況,安然的神情明顯的不高,眼底帶着黑色不說,而且,她眼裡的擔擾與心痛是想要隱瞞都刻意的隱瞞不掉的。
“梓梓,媽不想要回去。”安然搖頭,實在是不想回去。
不知道爲什麼,經過蘇政清的這一次病情惡化之後,她內心的感覺是那麼的不安,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在提醒着她:她隨時都有可能要失去蘇政清了。
她不想回去,不敢回去,她就怕她萬一回去了,蘇政清一下子有個三長兩短的時候,到時候,時間都折騰在路上了。
“媽,你放心,這裡有我陪着爸,會沒事的,你現在得休息好。”蘇梓恬完全能理解她的心思。
但是,她的年紀也不小了,這一晚上一晚上不睡覺的熬下去,到時候,她的身體怎麼受得了?
“梓梓,你不懂。”安然就坐在病牀前,一動不動的,“你不懂你爸對於我來說意味着什麼。”
蘇政清對於她來說,意味着整個世界,意味着他就是她的天。
如果,有一天,她的天突然間的要坍塌了,她該怎麼辦?
“媽……”蘇梓恬還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曲景黎朝着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出聲,就算是她再勸,都不會再有什麼效果的。
“好,媽,我不再說什麼讓你回去的話,但是你,必須要把早餐吃了,然後,躺在牀上休息一會兒。”蘇梓恬知道,再勸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效果的,到最後,她就只好妥協了。
“好。”反正,只要不讓安然回去,她什麼都好說。
剛吃過早餐,病房的門在外面被敲了兩下。
然後,曲景黎坐着輪椅過去,打開。
病房的門口站着幾個陌生的男人,看着曲景黎的時候,站在最前面的一個男人先是亮出了自己的證件,然後,問道,“這裡是蘇政清的病房嗎?”
“是。”曲景黎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但是他沒有想到,居然來的這麼突然。
“我們需要找蘇政清了解一些情況。”站在最前面的這個男人,說道。
蘇梓恬知道,他們是來幹嗎的,她走到病房的門口,有些氣呼呼的說道,“我爸現在在住院,你們有什麼事情不能等他的病情好了之後再調查嗎?而且,你們有證據嗎?你們查……”
“梓梓。”曲景黎拉着她的手臂,朝着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多說話了。
“景黎……”蘇梓恬就是
覺得,不管他們到底是在調查什麼,反正不可能是什麼好事,現在蘇政清的病情都已經惡化了,他們怎麼還是這麼的咄咄逼人呢?
“梓梓,景黎,你們讓他們進來。”他們在病房門口說的那些話,自然是把剛剛放着的蘇政清給驚醒了。
他直接出聲,讓他們進來。
老話常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該來的總會來的。
他只不過是有些沒有想到,居然在他生命要即將要走到盡頭的時候,迎來了這樣的一件事情。
蘇梓恬的心裡儘管不舒服,不服氣,但她還是乖乖的聽話,站在了曲景黎身後,把門口的位置退出來。
然後,門外站着的那幾個男人,進去。
帶頭的那個男人看着病房的情況,與身後的幾個男人交待了幾句之後,就說道,“你們先出去吧,這裡有我一個人就行,如果有什麼別的事情,我再叫你們。”
“好的。許處。”
“蘇政清。”許處在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了躺在病牀上面的蘇政清,“我是紀檢、委的,有些事情我需要找你協助調查,很抱歉,我也知道現在你的情況是這樣,但是,沒辦法,上頭催這件事情,催的有些急,我只好唐突的找來醫院了。”
“沒關係。”蘇政清脣角揚起笑容,朝着安然說道,“安然,倒一杯水給許處,你和孩子們就先都出去。”
“老蘇。”安然紅着眼眶看着他,如果說一開始的時候,她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是在聽到那個男人說‘紀檢、委’的時候,她就明白了。
這是有人在故意的搞蘇政清。
蘇政清儘管現在生病在牀,依舊帶着不容置喙的口氣,“聽我的,沒事的。”
安然聽話的爲許處倒了一杯水,然後,放在許處的面前,紅着眼眶與蘇梓恬和曲景黎一起走出了病房。
頓時,病房裡面就只剩下蘇政清和許處兩個人了。
“直接問吧。”蘇政清說話的時候,絲毫沒有帶着拖泥帶水。
“那好,那我就直接問了……”
病房外,許處帶來的那幾個人,與安然,蘇梓恬和曲景黎都站在病房外的走廊處。
安然緊緊的握着蘇梓恬的手,眼眶泛紅,帶着霧氣,“梓梓,你說是哪個王八蛋啊?你爸這一輩子清清廉廉的,從來都沒有做過越過舉動的事情,怎麼臨了到了這個時候了,居然派人來調查他了?”
她跟在蘇政清的身邊一輩子,又豈會不知道他的爲人,又豈會不相信他。
“媽,我爸會沒事的,他們可能也就是一個普通的例行調查,不會有什麼事情的。”蘇梓恬安慰着她。
曲景黎抿脣,沒有說話。
他知道上面的人在調查蘇政清,但是,他沒有想到來的這麼快,而且,在他們來之前,他都沒有收到王佔陽提前發來的消息,那麼,可能這件事情,王佔陽都不知道,也有可能,這麼多年,王佔陽一直都跟在蘇政清的身邊,他也受了牽連。
所以,纔會瞞着他,又或者說是,直接把他給隔離了?
曲景黎坐在輪椅上面,朝着後面走了一點,離他們的距離有點遠了,他拿出手機,給王佔陽打電話,果真如他所料,王佔陽的電話遲遲都一直沒有人接,他不放心的又打了第二次,第二次依舊沒有人接。
那麼,這下子,他就可以肯定,王佔陽可能也是因爲蘇政清的事情,受到牽連了。
曲景黎剛掛了電話,火手的電話在就已經打過來了。
他接起來,“我是曲景黎。”
“老大,是我。”火手說道,“你讓我查的事情,我查到了,這件事情對蘇先生有些不利,我黑進了他們的系統,他們有一些證據,都是直直的指向蘇先生,而且,我還發現,這件事情不止是蘇先生,更甚至連跟着蘇先生身邊的王佔陽,都受到了牽連,這一次,也在檢查之中。”
曲景黎已經猜到了。
“那些證據,你能讓他們消失嗎?”曲景黎問道。
火手有些爲難,“老大,有點爲難,我剛黑進去沒有多久,就被發現了,而且我再黑進去的時候,那些證據就像是被隱藏了一樣,我暫時找不到那些隱藏起來的文件夾,也就是裡面的證據了。”
不得不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哪怕火手的技術再好,還會有人比他的技術更好。
“我知道了。”曲景黎也知道自己可能有些難爲火手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沒有,都是我應該做的。”火手停頓了一下,接着說道,“老大,這段時間,我收集有關於楊雲的資料不少了。”
言下之意也就是告訴他,他們可以隨時出手了。
“不着急。”曲景黎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小女人,他的眼底帶着一片柔色,“他們只是熱鍋上的螞蟻,蹦躂不了幾天,我們靜觀其變,我倒要看看,他們之間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好。”
曲景黎掛斷電話,就坐着輪椅走到蘇梓恬的面前,他出聲安慰道,“會沒事的。”
“真的?”蘇梓恬把希冀的目光投在曲景黎的身上。
曲景黎心裡一堵,有些話,他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告訴她們,他只好點頭,“嗯,會沒事的。”
“媽,你也聽到景黎說的了,會沒事的,他說會沒事的,就一定會沒事的。”現在的蘇梓恬把整個希望都放在了曲景黎的身上,對於他說的話,堅信不移。
病房裡,許處裡面呆了將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等到他從病房出來的時候,他先是沒有理在外在等着他的那些人,反而是走向蘇梓恬和安然的面前,“蘇政清有些累了,睡着了,沒事的,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自然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清者自清,你們放心好了。”
雖然話裡的意思沒有說的太過直白,但是,莫名的,給了她們很大的信心。
安然的臉上的表情也不似剛剛那般的生氣,她朝着許處點頭,“麻煩你們了。”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顧他。”許處帶着他帶來的人,離開了醫院。
安然和蘇梓恬急步的走進病房,曲景黎緊跟其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