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斯宸走上來，見她臉色發白，沒想到是因爲身體原因，以爲她還在生氣，更加小心翼翼：“還有課嗎？”

柏斯容小聲回答：“沒有了。”

“那我們回家吧。明天是元宵節，你不是說要請歐陽茵到家裡吃飯嗎？”柏斯宸摟着她的肩，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明天的課程怎麼樣？要是明天的課太多，我們現在就去買點食材，先準備一部分。”

他一路輕哄着，付晶想：在他心裡，她的脾氣一定發得毫無道理。他這樣對自己，不是已經很好了嗎？他還會來哄自己，也沒說他還愛着杜妍凌……

付晶跟他上了車，他低頭給她扣上安全帶，手指微微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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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斯宸直接將車開去了超市。

付晶懶洋洋的像是沒有力氣，柏斯容就挽着她走。進了超市，柏斯宸主動推了手推車，細聲問：“先去哪裡？”

“蔬菜區吧。”柏斯容說。

柏斯宸看了看指路的牌子，往蔬菜區走。路過水果區，他停下來：“先買點水果吧。”

柏斯容問付晶：“你想吃什麼？”

付晶伸手按着肚子，擰起眉。

柏斯宸嚇了一跳，扔掉手推車就跑過去：“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我餓……”付晶沒有不好意思，很平靜，帶點埋怨地說。

柏斯宸一愣，看向柏斯容。柏斯容張大嘴，半天才說：“她中午沒吃飯。”

柏斯宸登時大怒，低吼一聲：“你不管？！”

柏斯容覺得太冤枉了，雖然她有一定的責任，但主要原因還不是他！她攤了攤手，不知道該說什麼。

付晶瞪柏斯宸一眼：“你兇她幹什麼？”

柏斯宸立即沒了氣勢：“兇我……都怪我！”說着心疼不已，“你和我生氣，也不要不吃飯啊……那這樣，不買菜了，我們現在就去吃飯。”

說完手推車也不管了，扶着她往外走，走到一半，他扭頭罵了柏斯容一句：“你也不說！”

柏斯容扭頭不理。罪魁禍首還不是他？關她毛事！

柏斯宸怕把付晶餓壞了，不敢浪費時間，直接去了超市樓下的餐廳。

等餐時，三人都不說話。柏斯宸小心翼翼地觀察付晶的臉色，發現她額頭上有汗，急忙問：“你怎麼出汗了？是空調太熱嗎？”

付晶輕輕地搖了搖頭，臉色很差。

柏斯容忙問：“她是不是低血糖了？快給她喝口酒！”

柏斯宸一聽，手忙腳亂地端起手邊的白葡萄酒，對着付晶的嘴喂下去。

付晶顫巍巍地擡起手，捧着杯子喝了一大口。雖然有點辣，但甘醇的味道讓人慾罷不能。

“咳咳……”

“慢點！”柏斯宸緊緊地捏着杯子，手指發白。這一刻，他恨死自己，也恨她！身體是她自己的，她爲什麼不好好珍惜？是不是知道他會心疼，才這樣折騰？

付晶喝了兩口酒，感覺那種飢餓感消失了一點，但頭暈、無力、冒虛汗的情況並沒有緩解。

“要不要去醫院？”柏斯宸整個人已經慌了。

柏斯容想了想說：“不用，多半是低血糖。”說完拿手機上網。

柏斯宸大怒：“什麼時候你還有心情玩手機？！”

“你給我閉嘴！”柏斯容低喝一聲，上網查了低血糖的症狀，問付晶。

付晶一聽，和自己的感覺完全一樣，點了點頭。

柏斯容收起手機，叫來侍應生：“給我幾顆方糖好嗎？”

侍應生很快把方糖拿來。

柏斯宸問：“直接吃嗎？”

“直接吃吧，喝點水。”柏斯容說。

柏斯宸把方糖放進付晶嘴裡，餵了她幾口水，然後問：“怎麼樣？”

付晶沒感覺，悶着頭不說話。

柏斯宸捏了捏手指，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說話了，卻一直看着她。

過了幾分鐘，他們的菜來了。柏斯宸立馬幫付晶切，輕言細語地道：“先吃點吧。以後……”他頓了一下，怕她不喜歡自己說教，乾脆閉嘴，把切好的牛排放進她嘴裡。

付晶實在沒力氣，不和他客氣，就讓他喂自己。

幾分鐘後，她身上的力氣回來了，頭暈、冒汗的感覺也消失了。她鬆了口氣，從他手裡拿過刀叉。

他看着她：“怎麼了？”

“我自己來。”

柏斯宸見她的臉恢復了血色，多半是好了，抽回手，看着對面的柏斯容。

柏斯容記得網上說十多分鐘就會好，對他點了點頭。

他鬆了口氣，端起旁邊的酒喝了一口，才發現自己滿手是汗。

她真的嚇到他了。他捨不得她受一點委屈，卻擋不住她的自我傷害。他簡直不敢想象，如果再有類似的事發生，該怎麼辦。

可現在，他根本不敢問，不敢說。他怕她更加生氣，把事情弄得更糟。

吃完飯，他小心翼翼地捏着她的手：“先回去休息？”

付晶沒反對，三人上了車。柏斯宸想，她或許不想和他呆在一起，但這種時候，哪怕什麼都不說，一起過夜卻能拉近一點距離。只要她在身邊，他就能心安，一個人卻很容易胡思亂想，相信她也一樣。

汽車停在家門口，他解開安全帶：“下車吧。”

付晶扭頭開車門，他鬆了口氣。她要是不樂意下車，他根本不敢強留，只能把她送回學校。

付晶直接回房睡覺，沒和他說話。

他過了一會兒才躺在她旁邊，將她摟在懷裡：“要和我談談嗎？”

“……”

他苦笑一下：“那我等你。我們之間，你總是贏的那個。你不想聽，我就不說。你想聽了，我不敢瞞你。你要是想罵我，你就罵。晶晶……你剛剛嚇到我了……我寧肯你殺了我，也不想看到你傷害自己。”

付晶閉上眼，熱淚順着臉頰滑下，沾溼了枕巾。

柏斯宸抱緊她：“我愛你，這就是你的資本。”

付晶狠狠地抽了口氣。

柏斯宸聽出她在哭，急道：“晶晶！”

付晶轉過身，滿臉淚痕地看着他。

他心痛不已：“你別哭……”

付晶看了他片刻，伸手抱着他。

柏斯宸受寵若驚：“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