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最後的懺悔
天翊和達默爾藉助戰甲的隱身功能，避開了禁衛軍正面密集的火力封鎖，圍着王宮觀察，但是絲毫找不到一點破綻。禁衛軍把王宮圍得水泄不通，最薄弱的地方也有五、六層士兵把守。
“達默爾，看來我們只能硬闖進去了。”見實在無路潛入，時間又非常緊迫，天翊不得不決定強行衝進王宮。天翊和達默爾將身上所有的***、***全部準備好。“就是現在！”天翊一聲令下，兩人將手中準備好的武器如數扔出。
接連不斷的閃光和轟鳴擾亂了禁衛軍的防線，被致盲的禁衛軍瞬間失去了威脅，閃光過後***爆炸，釋放出大量煙霧。天翊和達默爾兩人戰甲背部的助推系統和輔助跳躍系統，快速地在煙霧之中穿過，直奔王宮而去。
“攔住他們！有人突破防線了！”後層的禁衛軍看着兩人快速突破了前幾層防線，不由得緊張起來，紛紛擡起步槍猛射。天翊掏出兩把衝鋒手槍，在空中翻騰着向禁衛軍射擊。
天翊一個後空翻，躲過來襲的子彈，在半空中，雙槍指向禁衛軍，扣動扳機，兩梭子彈在他落地之前就打死了一片敵人。落地之後，天翊立刻拔腿而起，衝向了敵人，在非常近的距離內，禁衛軍的步槍難以鎖定步伐飄逸，靈活移動的天翊。而天翊的兩把衝鋒手槍卻佔盡了優勢，在人羣中左突右衝。
天翊手中槍火不斷，殺出一條血路，達默爾手持步槍尾隨着天翊。待天翊雙槍子彈打光了，就大喊一聲：“裝彈！”隨即低下身形，身後的達默爾一躍而起，飛過天翊的頭頂，手中的步槍向前掃出一條完美的直線，天翊趁機填裝完畢，繼續衝殺。
越來越多的禁衛軍出現在前方，子彈也愈加密集，儘管努力跑動躲避，天翊和達默爾還是被不少子彈擊中，幸而有核心戰甲保護，沒有受傷。王宮大門之前，整齊地站了一排禁衛軍，在他們黑洞洞的槍口之下，還蹲着一排同樣舉着槍的禁衛軍，等待着越來越近的天翊和達默爾。
突然，一直跟在天翊身後的達默爾加快了腳步，超到了天翊的身前，擋住了天翊。“啊！”達默爾終於吶喊出來，憑藉一己之力與前方兩排密集的禁衛軍對射。達默爾一人便擋下了前方射來的所有子彈，並且將王宮大門前的防線撕開了一條口子。
禁衛軍們發現子彈打在這個瘋狂的男人身上一點作用也沒有，他還是勇猛地衝了過來，並且猛地將自己撞飛，扔出兩枚高爆彈炸開了通往王宮的大門。達默爾和天翊一前一後，飛身躍進了王宮。就在兩人躍進王宮的一瞬，王宮的緊急門就因爲剛剛的爆破而落下，徹底將王宮內外隔絕。
“啊，帝王大人，有兩名遠征軍進入王宮了！”雷德事務官驚慌失措地叫道：“衛隊護駕！”大隊的禁衛軍便涌出簇擁着帝王，不料耀傑卻擺擺手，說道：“不用守在這裡，全部去圍捕入侵者吧。”“是，帝王大人！”大隊的禁衛軍開始分散向王宮各處搜索。
天翊和達默爾都靠在牆上大口地喘着氣，休息片刻後，天翊起身說道：“來吧達默爾，我們離勝利只差最後一步了。”不過達默爾卻沒有起身，依舊坐在原地。“達默爾？”天翊蹲下身去查看。
達默爾緩緩擡起頭來，抓住了天翊的手，一灘紅得發黑的鮮血從他的後背流下，蔓延開來。原來，方纔達默爾爲自己提前注射了興奮劑，一人擋下了所有的子彈，爲天翊開路成功進入了王宮。
不過，那些子彈並不是被達默爾的戰甲擋下，而是擊穿了戰甲，全部打在了達默爾的身上。在興奮劑的作用下，達默爾沒有任何的感覺，任由血液流淌，直到藥效逐漸消失，達默爾這纔開始感到痛苦。
“別動！”天翊趕緊拿出生物泡沫爲達默爾止血，達默爾緊緊抓住天翊的手腕，虛弱地說道：“不用了，止血已經無濟於事了。”“別說傻話了，止住血就能活下來！”“聽着，天翊，我真的很累了，我有一些話埋在心裡好久了，你一定要讓我說出來。”
“你說，我聽着呢。”見達默爾一直抗拒治療，天翊只能緊緊替他捂住傷口。“天翊，我曾經效力於北諾軍，你應該聽我說過吧。我需要，懺悔。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每一個夜晚，我都難以入眠，噩夢纏身。我的雙手常常會在不經意間顫抖，無法控制。”
天翊突然想起，之前確有見到過達默爾的手，在一個人靜靜休息之時會不停顫抖，不由得輕聲說道：“難道你...”“沒錯，我是一個食人者，在爲北諾軍效力期間，我和我的連隊曾被國際聯軍包圍在一座城市之中，彈盡糧絕。幾個餓極了的戰友，爲了飽腹，將一具同伴的屍體分食掉。
我無法下口，因爲道德的底線制約着我，沒有加入他們的瘋狂行徑。後來，他們變本加厲，將人肉烤熟了食用。我實在是受不了那陣陣襲來的肉香，幾天滴水未進的，胃酸在腐蝕着我的胃。最後，我也淪爲了一個食人者，逐漸食人上癮，甚至在後來已經沒有新鮮屍體可食用，我還夥同戰友，槍殺了一個平民！”
達默爾開始劇烈咳嗽起來，天翊已經捂不住他的傷口了，鮮血還是從他的指縫間溢出。“夠了，達默爾，別說了，我已經知道了，現在閉上你的嘴，別讓傷口繼續流血！子彈在哪裡，需要馬上把你體內的子彈取出來！”
達默爾的口中含着上涌的鮮血，含糊不清地說道：“那一幕永遠烙印在我的腦海之中，那個人驚恐的眼神，撕心裂肺的尖叫。我身爲人類，居然殘食自己的同類。天翊，我會得到寬恕嗎？我會，下地獄嗎？他能聽見我真誠的懺悔嗎？”
天翊爲達默爾摘下頭盔，達默爾已經耷拉着腦袋，嘴角滴着鮮血，盯着地上的一灘血跡，沒了動靜。天翊伸出手爲達默爾合上雙眼，伏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一切都只是爲了生存，安心去吧，我的好兄弟。”
天翊站起身來，筆直地站在達默爾的遺體前，靜默良久，轉身離去。頭盔遮擋了天翊的面龐，看似冷漠無情，但沒人知道頭盔下的天翊又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