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揉了揉額角,深吸了兩口氣,腦子也開始恢復冷靜,他招手讓李公公去徹查此事,要將那天的細節好好覈對,才知道到底是哪一個動了手腳。
且說蘇欠已經清醒,她完全記不得頭天晚上自己幹了什麼,她只記得樓婉瑩灑了她一身酒,她回房換衣服,然後便渾身無力的癱在了房門口,至於後面發生了什麼,她的意識已經很模糊了,她一直以爲抱着她的那個人是夏司麟。
“沒事了,欺負你的人本王都不會輕饒他。”夏司麟緊緊的摟着蘇欠,聲音裡都有些顫抖,一想到頭到晚上那個情形,他就恨不得想殺人。
蘇欠迷迷糊糊的,聽夏司麟說完頭天晚上的情形後,她又驚又後怕,驚的是,寧王那樣的人,看着也像是極有風度和自制力的人,沒有想到居然會幹那樣的事,怕的是,她差一點就失身了。
一想到這一點,她就覺得無比的噁心,既然涌起一陣憤怒。
那個夏若傾平常臉淡然的,沒有想到居然是個人面獸心的傢伙。
蘇欠醒來聽完這件事情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泡澡,她覺得自己被除了夏司麟以外的人碰過實在是太髒了,甚至一想到那個畫面就噁心。
“夏司麟,如果我真的被侮辱了,你會不會不要我?”蘇欠勾着夏司麟的脖子,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噙滿了淚水。
一想到那樣的結果,她就無比的害怕,如果她真的失身於夏若傾,她肯定會被休了吧?因爲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忍受自己的妻子被別的男人侵犯過,就算是不休妻,那也會有陰影吧。
如果這事要是換成了蘇欠,夏司麟跟別的女人上了牀,她都沒法保證自己不介意這件事情。
“別胡思亂想,沒有如果,本王不會讓你遭遇那樣的如果。”夏司麟心疼的撫摸着她的臉,眼底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色。
“我知道,如果我真的發生了,你不休我,我都會自己走的。”蘇欠越想越傷心,說到最後居然嗚嗚的哭了起來。
傷心之餘,這件事提醒了她,有人想要拿她作文章,破壞她跟夏司麟的感情,到底是誰這麼惡毒,居然用毀人清白來鬥倒一個人?
“別瞎說,本王只要你,這個世界上,本王只要你。”夏司麟伸手摟住蘇欠,緊緊的摟着,恨不得將她揉碎。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蘇欠在他的懷裡哭得胸襟一片濡溼,他憐惜的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輕的安撫她,此刻的蘇欠,柔軟得就像一團小棉花,哪裡還有平常兇悍的男人婆相?
寧王府。
夏若傾死死的瞪着樓婉瑩,樓婉瑩泰然自若的坐在茶桌前,翹着蘭花指,端着花茶悠然的喝着。
她此刻的心情說不出是好還是壞,因爲她的計劃失敗了,如今皇帝要徹查此事,她既有些後怕,又有些期待。
因爲難得看到夏若傾吃癟,她其實心裡還是蠻爽的,只不過,沒有達到她想要的目的,令她很不甘心。
那個壞事的夏司麟,要不是他,蘇欠早就被賜死了。
“你老實說,是不是你乾的?”夏若傾一把奪過她手裡的杯子,強迫她看着他。
不得不說,最瞭解你的人就是天天跟你不對盤的人。
夏若傾跟樓婉瑩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兩個人從來沒有和睦過,彼此都看對方不順處,但卻又礙於政治而不得不湊在一起,如果可以選,她絕對不會嫁給夏若傾。
她不甘心自己的命運就這麼寄託在一個男人的身上,還是一個她不愛的男人,可是她沒有辦法,她也曾經無數次恨過,爲什麼這個男人跟她不能相愛,不能日久生情?
可是她還是接受了。
但是,就在她接受的時候,她發現夏若傾居然愛上了別人,而那個人還是自己的弟妹,這簡直是對她最大的侮辱。
他可以不愛她,但她不能接受的是,他居然愛上一個有夫之婦,而且還是自己的弟妹,這簡直是天下最大的笑話。
這個時候,她突然覺得夏若傾已經不是她的了,一向以寧王妃自居的她,突然有了深深的危機意識,她把夏若傾看成了自己的所有物,而此刻居然有人跟她搶,那麼爲了維護自己的所有權,她自然是不能作視不理的。
所以,她出手了。
她要那個女人死。
只有她死了,夏若傾纔會死心。
“王爺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樓婉瑩勇敢的迎視着夏若傾,眼底有着堅定的決心。
“昨天你故意酒了羽瑩一身酒,然後讓她回去換衣服,再把我騙過去,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酒裡做了什麼手腳,不然我怎麼能幹那麼丟人的事情。”夏若傾一把捏住樓婉瑩的手腕,眼底一片深寒,額上的青筋更是突突的跳着,彷彿隨時都準備把她吃了。
“王爺在說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樓婉瑩咬了咬牙,感覺手腕快要被捏碎了,但是她仍然死不鬆口,決定不承認。
“你還裝,還裝,信不信本王現在就弄死你?”夏若傾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樓婉瑩拼命的掙扎,可惜,她的力氣怎麼比得過盛怒中的夏若傾呢?
“王爺有什麼證據嗎?”樓婉瑩此刻前所未有的鎮定,因爲她豎信,只要沒有證據,就不能證明是她乾的。
“等本王找到了證據,你覺得你還有活路嗎?”夏若傾暴虐的瞪着她,雙眼凸暴得幾乎要把眼眶撐裂,樓婉瑩從心底裡升起一股懼意,因爲她在夏若傾的眼睛裡看到了嗜血的光。
“你敢殺我?”樓婉瑩掙扎不掉,索性放棄了抵抗,不服舒的性子使她狠狠的回瞪着夏若傾,臉上揚着自信的淺笑:“你不敢,你若敢,當初就不該娶我。”
她拿準了夏若傾的脈門,知道以她將軍府的背影,夏若傾是不敢輕易動她的,如果他有這個反抗的能力,那麼當初也不會架不住皇帝的賜婚了。
她就是賭,她賭他就算再怒再氣再恨,也不敢輕易做出破壞聯姻的事,因爲,不想當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別看夏若傾整天一副淡然的樣子,她就不信他的內心就沒有一點點將來做皇帝的想法。
“樓婉瑩,你以爲你很瞭解我嗎?我告訴你,這件事情一旦查清楚了,就算不殺你,你也得給我滾出王府。”夏若傾惡狠狠的甩開她的手腕,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樓婉瑩柔着被碎疼的手,望着夏若傾離去的背影,心裡升起一股濃濃的恨意。
召和宮。
丫鬟已慌亂一團,在屋子裡到處轉着,臉上寫滿了後怕,嘴裡不停的念着:“娘娘,如今皇上要徹查此事,怎麼辦呀?”
一向淡定的玄貴妃此刻也有些慌亂,但她面上卻不顯,強自鎮定的訓斥自家小丫鬟道:“慌什麼,本宮又沒插手。”
“可是娘娘,計劃失敗了呀,到時候皇上一查,萬一寧王妃要是供出您來,那可怎麼辦呀?”
“你先別自亂陣腳,事情還沒發生呢,不一定會查到本宮這裡,你先下去吧,再去打聽一下看看是什麼情況。”玄貴妃有些煩亂的衝丫鬟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
似她這般晃來晃去的,也頗惹得玄貴妃心煩。
“娘娘,沒想到這個寧王妃辦事如此不靠譜。”早知道就不應該找她,這但後半句桂嬤嬤沒敢說,但這話裡的意思玄貴妃已經聽明白了。
“這個寧王妃,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去找人封她的口,不然,她還真的會把本宮給咬出來。”玄貴妃雖然知道此刻不宜有任何動作,免得引人懷疑。
可是,前幾日她捥着樓婉瑩的手進的召和宮,好多宮女跟太監都看見了,怪只怪她當時一心想拉近跟樓婉瑩之間的關係,根本沒有想到萬一她要是失敗了,會對她造成什麼影響。
“娘娘,要不要直接去將軍府,由將軍府出面警告她比較好。”桂嬤嬤建議着。
“也好,要讓別人以爲我們已經拉籠了樓將軍,這樣,咱們的對手也就可以忌憚一點。”玄貴妃話音剛落,便有丫鬟進門稟報說樓將軍來了。
微驚之下,玄貴妃跟桂嬤嬤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絲疑惑。
“讓他進來。”
“是。”
不多時,樓之信便款款入殿,行過禮之後,便從懷裡掏出一把銀票,雙手呈上,恭敬的道:“這是娘娘前幾日借末將的銀票,末將今日特來還。”
玄貴妃此刻臉都綠了。
她死死的瞪着樓之信手上那一沓銀票,咬牙切齒的問:“樓將軍這是什麼意思?”
“回娘娘,末將自知無功不受碌,娘娘好意,末將心領了,娘娘的救急之恩,末將沒齒難望,所以,今日特來歸還。”樓之信舉着銀票的手連抖都沒有抖一下,一直固執的舉在那裡,等待着玄貴妃派人將其取走。
“你這是不給本宮面子。”玄貴妃瞬間覺得臉上掛不住,沒想到,她一心想拉籠樓之信,還特地千里迢迢跑到府上去送銀票,原本想着,就算樓之信不被拉籠,但他好歹也會顧及一下顏面,只要讓人誤以爲她跟樓之信有交情就好了。
沒想到,他居然如此不給面子,居然真的把銀票送還回來了,這也是徹底死了她拉籠的心,也絕了她的希望,同時置地有聲的告訴她,他不願與她共謀。
“末將不敢,末將只是,無功不受碌。”樓之信雖然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但他卻是個非常豎定之人,若說讓他選擇站隊,他無論是選寧王還是容王,都不會選四皇子。
因爲,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四皇子根本就是扶不上牆的阿斗,只不過是這些外戚喜歡作亂罷了。
“你!”玄貴妃氣得要死。
那邊樓婉瑩者失手,這邊樓之信就跑來打臉,要將銀票還給她,這麼急於劃分界線,撇清關係,看來她真的是沒法封住樓婉瑩的口了。
一想到這裡,她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