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自姜成的身體兩側流過,似乎從未浸染過他的衣衫。
韓健難以置信的看着姜成,他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人,居然徒手接下了異域人的武器,甚至還把武器徒手毀掉,那一刻,韓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一直以來,以異域人爲靠山,韓健橫行霸道,但是這一切在姜成到來之後全都變了,他想不到,眼前這個看起來瘦弱的男子居然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不光是韓健,就連他帶來的那些異域人也都害怕的後退了幾步,他們雖然也是異域人,但是裝備比起姜成以前遇到的那些差太多,畢竟他們只是一個小分隊,而且是佔領一個小村子的小分隊,武器自然不會有多精良。
“咕嚕!”
韓健嚇得猛咽一口唾沫,他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兩條大腿一直在發抖。
然而,似乎根本沒有把他怎麼樣的意思,因爲他的生命太過於渺小,渺小到姜成都不願意去理會,畢竟現在的他早已不是以前的他了。
見到姜成轉身欲走,沒有繼續的意思,韓健鬆了一口氣,打不過還躲不過麼?你走了我照樣橫行霸道,早走早的好。
本來以爲看到了希望,但是當姜成轉身的那一刻,那一村的人的心都落到了谷底。
玉兒連忙站起來,請求道:“英雄,求您不要走!”
姜成沒有止步,默默地在風沙中遠去,風沙隔斷了他們之間的視線,輪廓也逐漸模糊起來。
“英雄!求求您!”玉兒追了過去,“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抓着姜成的腳踝,“求求您,帶我和我娘走吧,我不想要再待在這個傷心地了。”
姜成默默地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那一村子的人,他們都面帶慚愧,但是也帶着害怕與乞求,畢竟,誰也不想再留在這裡,而且,如果能走,他們也希望姜成能帶他們走。
只是,把這一大村子的人全部帶走實在是不現實,且不說他們能不能堅持下來,就他們剛剛對玉兒的做法,姜成就知道,這羣人一定到不了夜闌宗。
所以,姜成不打算帶他們走,有些人的犧牲,是爲了有些人更好的活着。
見到玉兒居然要嚷嚷着離開,那些村民臉上掛不住了,玉兒如果走了,他們就沒了和韓健談判的砝碼了。
“玉兒,村子白養你了?”
“現在居然要跟着外人走?”
“你相公剛死你就開始勾搭別的男人?”
那些人都開始數落玉兒,說她不守婦道,說她吃裡扒外,總之,她做什麼都是錯的,只有她順着村民的心意,她纔是對的。
見識到了這羣人的醜惡,玉兒已經心灰意冷,不管他們怎麼罵,她都不打算再在這裡待着了。
茫然地看着那些人醜惡的嘴臉,玉兒的母親撐着老態龍鍾的身體站了起來,她苦笑着,渾濁的淚眼中帶着老態的晶瑩,刻滿時光痕跡的臉上兩行老淚橫流。
“小夥子,麻煩你,帶我閨女走吧,老婆子我給你跪下了。”老婦流着淚,顫巍巍的跪在姜成面前,玉兒連忙去扶她。
但是姜成只是默默的看着,在道心至聖後,他得到了無上的修爲,但是似乎也丟掉了不少東西。
“小夥子,我知道,我一個老太婆沒什麼能耐,帶我走或許會拖累你們……”此話剛出口,老婦身體一顫,嘴中流出了血。
“娘!你……你幹什麼?”玉兒嚇得兩眼瞪得大大的,低頭髮現老婦居然拿着匕首從自己的肚子處捅了進去,鮮血把她的衣服染成黑紅色。
玉兒哭得全身顫抖,泣不成聲。
老婦擡起頭,可憐巴巴的看着默然的姜成,道:“小夥子……求你,老婆子求你了……”
雖然姜成不會因爲這種渺小生命的殞落而動心,但是他還是答應了老婦的請求,爲什麼?或許是因爲他還保有一點人性吧。
見到姜成點頭了,老婦笑了,殷紅的血液在嘴角流着,蒼白褶皺的臉上呈現的笑容有些悽慘,她用顫抖的右手撫摸着玉兒潔白的臉頰,然而,她的手剛剛接觸到玉兒的肌膚就垂了下去。
“娘!娘!”玉兒哽咽着,抽搐着,淚水肆虐着。
這一幕看得所有人都沉默了,風沙似乎是在爲這個老婦人哭喪,十分的悽慘。
姜成也沒有說什麼,默默地看着她,等她哭完。
時間似乎過得很慢,天地似乎被哭聲充滿,不只是女人的哭聲,還有天地的哭聲,這些黃沙,似乎在護送着老婦走上一條遙遠的路。
玉兒咬着嘴脣,默默地站了起來,她的雙眼已經哭腫了,她的嘴脣也咬出了血,她的臉上是堅毅的表情,她怒視着在場的那些村民。
“是你們害死了我娘。”她的聲音很平靜,但是,卻讓人感覺到了很沉重的悲傷,如同暴風雨前恐怖的安靜。
那些人不寒而慄,低着頭不敢接觸玉兒的視線。
“我會找你們報仇的!我會殺光你們所有人!”玉兒突然怒吼了一聲,淚水再次奪眶而出,隨後,她轉身瞪着韓健,韓健被她瞪得嚇了一跳,“還有你!”
韓健嘴角咧了咧,他想笑,但是笑不出來,因爲玉兒那表情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
把該流的淚都流乾了,玉兒看了一眼姜成,道:“請帶我走吧。”
姜成沒有說話,默默地轉過身去,玉兒跟在她後面,身影淹沒在了風沙之中。
在他們離開後不久,那些村民就開始罵了。
“什麼玩意兒啊!”
“村子養了一隻白眼兒狼!”
“跟一個野漢子走了還大搖大擺的!”
“真叫人噁心!”
“把她孃的屍體掛起來以示警告!”
看到這羣村民自導自演,韓健搖了搖頭,這羣愚民還得留着,有用。
……
姜成他們現在所在的是龍陽帝國和宏破帝國的交界處,這裡是邊境,因此風沙比較大,一路上,玉兒都是皺着眉頭,弓着身子前進,樣子十分的艱辛。
不過姜成不同,風沙幾乎近不了他的身,每每有豆大的沙石飛來,它們都在姜成面前碎開,好像姜成身邊有一股無形的力場。
“英雄,我們還有多久能到啊……”玉兒有些艱難地說道。
姜成沒有回答 ,默默地前行。
玉兒又道:“英雄,我……堅持不住了,風沙好大!”
姜成停了下來,平靜地說道:“靠近我。”
玉兒不明白什麼意思,疑惑的看着他。
姜成重複了一遍,玉兒纔回過神來,她有些猶豫的待在姜成的身邊,卻驚訝的發現風沙居然小了。
玉兒欽佩的看着姜成,道:“英雄,你到底是誰啊,好厲害!”
姜成沒有回答,帶着她一直前行。
玉兒見他不多說話,也沒有多說什麼,就默默地跟着他,一直到他們離開了這個風沙彌漫的邊境。
眼前便是龍城,風沙明顯小了,城鎮也多了起來,只是,這裡鮮有人住,偶爾間看到的也都是異域人。
看來這裡已經淪陷了,想到這個結果,玉兒更有些心有餘悸了。
“英雄,你能不能教我修煉之法?我也好自保。”玉兒請求道。
姜成回答道:“你是想有朝一日報仇吧。”
見謊言被拆穿,玉兒低頭不說話了,姜成嘆了口氣,道:“叫我姜成。”
聞言,玉兒一怔,驚訝的看着他,道:“你說你叫姜成?哪個姜成?”
姜成道:“你認識幾個姜成?”
玉兒又驚又喜,道:“你……你就是力戰魔域之主的姜成?我聽說過你的傳說!”
沒有再說話,姜成默默地往前走,玉兒則乖巧的跟在他身後,不一會兒,姜成便道:“我可以教你一些基礎的妖術,雖不足以戰鬥,但是卻可以逃命。”
聞言,玉兒點了點頭,雖然無法習得修煉之法,但是習得妖術也可以,畢竟能保護一下自己。
不過,修煉妖術需要有妖力,而有妖力的前提是修煉出內丹,這也是凡人不能修煉妖術的原因之一。
姜成掃了一遍周圍,牆體在他的視野中化爲虛無,這附近並沒有異域人,相對比較安全。
“去那個酒樓裡吧,修煉妖術需要內丹。”姜成指了指身邊的一棟已經空了的酒樓。
玉兒點了點頭,兩人進了酒樓,並上了二樓的一個房間裡。
剛進房間,玉兒還沒來得及說話,姜成就一掌貫穿了她的小腹。
“呃……”玉兒難以置信的看着姜成,鮮血濺在了他冷漠的臉上,顯得十分的恐怖。
玉兒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什麼姜成會突然貫穿了她的身體,那種劇痛感十分的真實,玉兒張着嘴,卻說不出話,眼前的視線一陣黑一陣白,她的意識也逐漸遠去,眼前的景物開始變得模糊。
“爲……爲什麼……”玉兒眼中含着淚,身體倒了下去,視線隨着她的摔倒而轉到了樓頂,她最後看到的,是姜成那血淋淋的雙手。
玉兒閉上了眼睛,氣息逐漸微弱。
姜成默默地看着玉兒,將手一揮,他手上的鮮血從他的身上流下,就如同紅色的蛇一般盤旋在半空。
“破!”
姜成再次揮手,玉兒身上的衣服化作碎片,潔白無瑕的肌膚暴露在姜成面前,她的肌膚雪白勝雪,吹彈可破,即便是未曾觸摸彷彿也能感受到那柔嫩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