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師親自發話,再無辦法了。
董家大家主退回到自己座位上,遲疑了下,又失魂落魄地起身,默默下了看臺,吩咐後面的僕從,爲少爺準備後事,自己痛苦不堪地退出了校軍場。
後悔,悔不當初,自己鬼迷心竅了,纔會出錢出力地建什麼癩蛤蟆大擂,唉……
看臺之上,所有家主,都同情萬分地看着他的背影。
陳東與董正鋒一起來到大擂之上,他看了看這座大擂。
白石大擂漂亮得很,比自己那座強多了。不過,他其實更喜歡那座天下第一擂,但願明天還有人出錢修好它。
戰鬥隨即開始!
董正鋒知道必死,反而極其兇悍,抱着與陳東同歸於盡之心,將自己的修爲,釋放到極處。
他那帶着一絲五行雷屬的靈力波,鋪陳開來,籠罩了大半年擂臺,武爵一重境的強大修爲下,面目猙獰,一步向前,將手中的三尺青鋒劍,轟然斬了過去!
陳東穩如泰山,靈力長龍,一條接着一條,衝出體外,他挺戟,上步,刺出,轟的一聲,滔天的巨力,在大擂上,橫行無忌。
轟……
一聲大震,將對面的滾滾雷光,碾壓成粉。
臺下兩位帝國強者眼睛就是一亮。
太子殿下,早就命人送過兩把大椅來,讓兩位強者就座,自己則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小心侍候着。
兩位強者對他微一點頭,兩眼就直盯着大擂,目不轉睛地觀戰。
“怎麼會這樣,武師境,碾壓武爵境,好漂亮的《軍中戰戟術》……”
“這是我見過最漂亮的《軍中戰戟術》,有宗匠之氣,看得出來,他是下過苦功的,肯在這類基礎武技上,下苦功,這小子有點意思。”
“力氣不小,修爲有些駁雜沉厚,不過如此渾厚的修爲,同境之下,已經無敵了!”
“好,這一戟拍得乾淨利落,竟然將董正鋒的皓月級武技,掃蕩成灰,這小子讓我不得不另眼相看,好!”
陳東心存疑慮,不時轉頭看一眼擂下的兩位帝國強者,這場戰鬥打得心不在焉,但是無論董正鋒如何情急拼命,武技如何驚天動地,陳東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戟過去,幾十萬斤的巨力下,擂臺都在搖撼,何況一位武爵一重境的武修了。
衆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看着一位武師,將一位武爵境高手,象大人玩弄孩子一樣地戲耍,所有人都是透底心寒。
從始至終,都是《軍中戰戟術》,毫無花哨的《軍中戰戟術》,每一擊,都是再簡單不過的武技了。
只是靈力波越來越沉重,帶起的隆隆戟嘯之聲,漸漸蓋過了整個校軍場,每一下揮出,似乎山嶽崩塌,隆隆的斬裂空間,驚得所有人目光呆滯。
一戟又一戟,大擂上,石屑如雪花一樣地灑落,靈力波漸漸覆蓋了整座大擂,陳東每一戟揮出,對面的董正鋒,都要拼盡全力,用連續的對撞,才能接得下來。
他兩隻手掌震裂,血水不斷涌出來,濺得擂上到處都是。
陳東恍若不見,只是一戟又一戟,將董正鋒逼入絕境。
太子的全部心神,都在兩位強者身上。
他雖然早看出陳東的不同凡響,但是修爲眼光有限,無法如兩位強者一樣,看透表面,直達本質。
只見皇爺爺,那位帝國大國師,曾經見證過武王爺的奪爵大戰,而面不改色。
當時的一場巨戰,何止是驚天動地,可也沒象現在這樣,每當陳東的大戟落下,他擱在膝頭的手指,就不自覺地顫抖一次。
這還是他那個泰山崩於前,而面容不變的帝國之師麼!
更令他震驚萬分的是,另一邊的洪武學院院長大人,兩隻腳竟然在不自覺地錯來錯去,就象初次看戲的小孩子一樣,也只有這兩隻腳,才泄露了他心底的激動之情。
兩位帝國強者,象兩個初次觀戲的孩子一樣,極力掩飾着心頭的震動,目不轉睛地盯着大擂,看得津津有味,激動萬分。
太子心頭禁不住涌起驚濤駭浪,目光再看向擂臺的陳東時,不得不鄭重起來。
“難道我錯了,錯過了一位,真正應該拉攏之人,當年的石頭城,自己算是將陳東,與他的全族,都逼入了絕境,這樣的大仇,還有轉還的餘地麼……”
董正鋒汗如雨下,喘息如牛,手中的三尺青鋒轟然而碎。
他疾退兩步,從儲物戒指中,取出另一口寶劍來,和身向着陳東撞了過去。
“皓月高級,玉石俱焚!”
陳東腳下龍躟虎步,潛龍,連退十幾步,手中的巨戟連震,硬生生用《軍中戰戟術》,將這一擊,掃成爛渣,又輕輕一揮,將他遠遠地拋回了對面!
“龍躟虎步!這幾步走得太玄妙了,看出來沒有,這恐怕是最初版本的龍躟虎步,這小子背後有高人啊。”
“是啊,有高人指點,就是個大麻煩……教一個弟子,其實極其辛苦,更兄應該深有體會。”
“不錯,不過學院的學生是一回事,我自己的弟子,又是一回事,算起來,我不過五位弟子,還可以承受。倒是秦兄,授徒還應在皇家本族內挑選,如臺上這樣的逞兇無能之輩,實在是不可雕琢。”
“呵呵,久不授徒,倒有些手癢,最好收一兩個劣質傢伙,好好打磨一番,也算爲你洪武學院,減輕負擔。”
“哈哈,秦兄這樣說,就好笑了,收徒這種事,再慎重一萬倍,都不嫌多,不然,劣徒會損及到你的一世英名了。”
“虛名有什麼好顧慮的,不過,我倒是提議,我們都不忙着爭,先好好看看,如何,這小東西,在跟咱們玩心眼,從開始到現在,他的注意力,就都放到咱們身上,而且高級武技,一慨不用,哼,頑劣至極。”
“哼,朽木。”
“朽木朽木……”
話音才落,這截朽木大戟橫推,轟隆一聲,將大擂震塌了一角,一步向前,大戟從天而落……
這一戟如山河倒掛,巨鋒過處,空間碎裂,碎石紛飛,將董正鋒手中的寶劍,拍碎了。
沉重的戟光之下,董正鋒手臂炸裂,身軀搖晃,連退了幾步,噗地一口鮮血,直噴了再來。
他面如死灰,求生心切,兩膝一軟,直挺挺地跪到了大擂之上。
“陳先生,饒奴才一命吧!”
陳東一步向前,冷冷地說道:“羞辱嘲笑,甚至漫罵,我皆可原諒,但是你們逼得月月落淚,月月當初接下挑戰書時,何等揪心難過,她當初捨命爲我,我心底發誓,讓她永無落淚之時,這一戟,就是她的一顆淚,你嚐嚐滋味吧!”
轟……
大戟無情,山崩地裂般的一擊過後,大擂上,到處是縱橫交錯的裂隙,而那位董氏弟子,已經碎成了數塊。
擂下的關月月,笑得極其開心,她斜了一眼主看臺,那裡的兩位公主殿下,也正將目光,轉到她的身上,小丫頭頓時挺起了胸脯,想了想,又撅了撅沒怎麼發育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