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的相貌,項蘭馨向來是很有信心的,但是在這白衣‘女’子的面前,卻有種自慚形穢之感。
這白衣‘女’子究竟是誰?項蘭馨心裡泛着嘀咕,自己在大楚帝都也算是見慣了大世面的,卻從未見過哪一人有這白衣‘女’子的風采之萬一。
“咦?”項蘭馨愣了一下,她把那白衣‘女’子從頭看到腳,方纔猛然醒覺這白衣‘女’子竟然是懸空站立的!
在她的身形周圍似乎有着無形的清風,如同輕柔的手在輕輕託着她懸空在那裡,宛如凌‘波’仙子,不染紅塵。
項蘭馨自己修爲不高,卻是從她爺爺那裡知道不少關於修士的見聞。像第二重天通靈境雖然號稱踏入了修士‘門’檻,但其實也是不能飛的。
要想真正的飛起來,起碼也得到第三重天傳奇境,那個時候便可御器飛行。藉助法器、法寶來達到飛行的目的,例如像吳皇那樣御劍飛行。又或者藉助某種特殊的法術,比如像柳殘陽那樣化出一雙火翼。
而只有到了大道九重天的第四重涅境,才能夠駕風飛行。到了這一步,便無須藉助外物了,就像此時此刻這白衣‘女’子一樣,凌空虛渡,宛如神仙中人。
所以說通靈境是修士,傳奇境是大修士。而到了涅境,那就會被尊稱爲“上人”。
能不借助外物飛行,那還不是人上人麼?
說起來項蘭馨是耳熟能詳,但是親眼看到,這還是頭一遭。所以她愣了好一會兒方纔反應過來,然後驚得張大嘴巴,就再也合不攏了。
涅境上人啊!
天吶!
而且還是個‘女’人!
項蘭馨有種感動得想哭的衝動。
曾經她的偶像是她的爺爺軍神項威,曾經她的夢想是成爲‘女’軍神。但是此時此刻所有的夢想全都推翻了,她知道,她非常非常的想要成爲像這個‘女’人一樣的人!
就像人溺水時候對空氣的渴望一樣,項蘭馨萬分想要成爲“上人”!
她看着那白衣‘女’子的雙眸,白衣‘女’子也一樣在看着她的眼睛。四目相對,不需要語言,白衣‘女’子已經明白了項蘭馨心中的那份渴望。
於是白衣‘女’子笑了:“能對本座留下的掌意有所感悟,便表明了我之間有着師徒的緣分。,可願拜本座爲師?”
項蘭馨眼中充滿了熱忱,當即答道:“我願意!”
白衣‘女’子慈愛的看着她,滿意的點了點頭:“既然願意,那本座的身份便可說於知道。本座乃是來自於北疆天魔宮,宮主姬紅淚,我緣分因此掌印而結,就在此掌印之前拜師吧。”
“是!”項蘭馨此時心情澎湃不已,要知道能拜一個涅境上人爲師,真可以說是驚天的造化。
更何況,這姬紅淚還是一派掌教!
據項威所說,北疆有三大派:天工‘門’、御獸宗和天魔宮。其地位,就和南華的四大派差相彷彿。
每一派掌教,都是涅境後期以上的實力。這豈不是說姬紅淚這位看起來很柔弱的絕代佳人,竟然是個涅境後期的絕世高人?
過了這村就沒這店,項蘭馨怎能錯過?而且,項蘭馨也想能夠保護紀墨。
沒錯,就是保護。
項蘭馨始終記得,在渝南山脈之中時,面對着對於當時的她來說近乎於無敵的獵靈者魯子升,是紀墨拼了命把她送入河流逃命。
生死關頭,是紀墨保護了她。那一幕,她真是銘刻在了心頭。
所以她發誓一定要保護紀墨,保護自己心愛的男人。她努力修煉,但是沒想到她突破了通靈境,興沖沖去跟紀墨說的時候,紀墨卻已經先一步突破了。
這讓項蘭馨很沮喪,而這一次紀墨御駕親征,項蘭馨便想着要隨紀墨左右。可是她知道,自己這點修爲已經在紀墨身邊派不上什麼用場了。她只是盡力,去做自己能做的而已。
現在機會來了,讓自己一飛沖天的機會來了。她怎能錯過?這或許是她成爲上人唯一的機會了,她要成爲上人,擁有絕世的力量,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的夫君。
若是自己是上人,便陪紀墨坐鎮大楚,還有哪國敢來挑釁楚國?要知道涅境上人只須一人,便是可以媲美百萬大軍的戰鬥力和破壞力啊!
一人便可傾國!
“弟子項蘭馨,今日以掌印爲證,拜入天魔宮姬紅淚‘門’下,是爲光大‘門’楣、保家衛國。一日爲師,終生爲母。師父之恩,弟子必銘記於心。皇天后土在上,天鑑我心!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項蘭馨說罷誓詞,便向着姬紅淚鄭重其事的三拜九叩,完成了簡單儀式。
姬紅淚聽到項蘭馨說起“光大‘門’楣”時還不怎樣,修道者也有不少是修真家族出來的,多半都會爲了光大‘門’楣。但“保家衛國”就讓姬紅淚很無語了,修道多的是爲了求長生、爲了得自在、爲了無拘無束或爲了成爲人上人,但是爲了“保家衛國”……
這也不是個修士該想的問題啊!
但是姬紅淚只是秀眉微微一蹙,旋即舒展開來。這孩子還小,也不必強求什麼,等帶她回宮,讓她開了眼界,她自然知道作爲修士該追求的是什麼。
於是姬紅淚笑逐顏開的一步一步走向項蘭馨,每一步踏出時赤‘裸’的天足之下都彷彿有一股清風浮起托住她的腳步,就這麼一步一步的凌空虛渡到了項蘭馨面前。
輕輕扶起項蘭馨,姬紅淚慈愛的笑道:“好徒兒,既然禮成,我便是師徒了。爲師到這南華來,也只是來了一段因果。如今因果已了,便隨爲師回北疆去吧。”
“什麼?”項蘭馨一下子就愣住了,她呆萌的看着姬紅淚:“去北疆?”
姬紅淚不禁失笑道:“天魔宮在北疆,我們不去北疆還能去哪兒?”
不等項蘭馨說話,忽然旁邊林中傳出一聲尖叫:“不!她不能去!”
這聲音自然是黃月清的,黃月清終於在跟馬較勁中取得了最後的勝利。於是黃月清驅馬前來,在姬紅淚要項蘭馨拜師的時候,她便趕到了。
但是因爲懾於姬紅淚涅境上人的身份,又因爲不瞭解情況,她又是個謹慎的‘性’子,所以黃月清沒敢貿然冒頭,而是藏在林中偷窺。
姬紅淚自然是知道她來了,但是因爲也知道黃月清和項蘭馨是一起的,便沒有點破她的行蹤。也省去了和黃月清打‘交’道,她對黃月清是沒興趣的。便讓黃月清知道些東西也好,等她帶着項蘭馨離去,就可以是黃月清回去跟項蘭馨家人講述這一番奇遇了。
沒想到黃月清竟然站出來阻止,這讓姬紅淚娥眉微蹙,道:“爲何不能去?”
對於黃月清這種螻蟻而言,以姬紅淚的身份地位其實根本都不屑於和她說話的。但是既然黃月清是項蘭馨的朋友,姬紅淚又對項蘭馨這個弟子很中意,便按捺着上人的脾氣,耐心問她。
黃月清也是一腔熱血才跳出來的,她跟項蘭馨一起出來,要是把項蘭馨給丟了,項威還不‘弄’死她?項威不‘弄’死她,紀墨也得‘弄’死她啊!
一時也忘記了對涅境上人的恐懼,黃月清叫道:“她不能跟走!她是楚國大將軍項威的孫‘女’,她更是楚國皇上未過‘門’的貴妃!既然是道‘門’中人,應該知道這麼做會帶來什麼後果!”
“呵……”姬紅淚笑着搖了搖頭,眼角流‘露’出一絲戲謔:“本宮要帶走她,誰也不能阻止。懂?”
黃月清心頭一顫,她感受到了一位上人身上那隱隱的雷霆之威。那絕不是她能夠得罪的,別說是她,就算是楚國也難以承受一位涅境上人的怒火。
“師父!”項蘭馨忍不住哀求道:“師父,我不能離開他!您能不能不帶我走……”
項蘭馨顯然拜師時並沒有想那麼多,她光想着要成爲上人保護紀墨了,卻沒想到得跟着姬紅淚去遙遠的北疆。若是讓她選,她又怎麼捨得離開愛郎?
姬紅淚的眉頭蹙了起來,冷哼一聲。
這次姬紅淚是真的心中不快了,她相中的弟子,竟然貪戀世俗中一個男人的愛情,真是可笑。即便那男人是一國之君,也只是凡人而已,哪裡配得上自己的弟子?
怪不得這徒弟的拜師誓詞裡都說“保家衛國”,其實她想保的根本就是那個楚國皇帝吧!
這段因果不了,必然會是後患。姬紅淚很看重這個弟子,不覺便生出了殺意。
她是個很自‘私’的人,也是個率‘性’而爲的人。或者說‘女’人都是自‘私’的,也都是感‘性’的。
爲了她弟子的前途,便殺了那楚皇又如何?
項蘭馨猛然感覺到身旁溫度似乎都下降了許多,渾身骨頭都針刺一般的冷。她頓時明白過來是師父那宛如實質的殺意,慌忙跪下道:“師父,弟子一定會努力修煉,定然不會讓您失望!但弟子之心全在他的身上,若是他有什麼不測,弟子也絕不獨活!”
“呵,剛剛纔說完拜師的誓言,現在便來威脅師父嗎?”姬紅淚俏顏如萬載寒冰,冷冷的俯視着這個自己相中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