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章 讓!
“我已經在選擇讓步了,爲何還要如此?”
狐天異勉強的坐起來,懷裡的絨白一動不動的窩在那裡,看起來安然的很。
滿星火微笑着,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也不知道在賭些什麼,就那麼勝券在握:“老夫不知道你是何人,但這個狐狸崽子,不該出現在這裡。”
“你怎麼知道不該?”
狐天異撫摸着絨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恢復了不少,反問到。
滿星火手裡忽然出現一個水球,升到了半空中,說:“老夫的‘銀面’,可以看到一切事物的來源,它,不在其列。”
狐天異的手,一下一下的摸着,屋外的陽光照到他身上,隱隱的有些反光的意思。
狐天異抱着絨白站起來,避開了那陽光,現在的狐天異,容光煥發,沒有一點點的病態。
他一步步的走到那“銀面”前面,伸出手去,帶着一些疑問開口:“祭司大人,你這——”
狐天異話到一半,手裡一使勁兒,“銀面”瞬間就破碎落地,只見滿星火臉色立馬凝固,雙手已經是握緊了椅子的扶手,就差拍一把然後站起來了。
“鏡子,不結實啊!”
狐天異特別欠兒的說完了剛剛沒說完的半句話,着實是把滿星火氣的不輕。
“你竟然敢……”
很明顯,滿星火的怒火已經上來了,那可是他最心愛的鏡子啊,沒了鏡子,他還怎麼編那一頭的小辮兒啊!
狐天異像是故意的一樣,上前一步,又說:“敢什麼?”
被這一句話問的愣神,滿星火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了。
狐天異到了滿星火的身邊,打量着這個他從我給仔細看過的祭司大人:
“敢打碎你的鏡子嗎?其實我已經是放棄很多了,只求一個安心,你還想要什麼?”
狐天異的身上沒有一點點的波動,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一般,這一點,就連滿星火都做不到。
於是乎,滿星火沉着臉,異常鄭重的問了一句:
“你到底是什麼人?”
到這裡,狐天異心裡鬆了一口氣,他可從來沒和滿星火交過手,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沒有過。
所以,孰高孰低,還真不知道,躲過一劫,何樂而不爲呢!
抱着絨白,朝門口走去,容光煥發的樣子,哪裡還有之前被滿星火捏在手裡的惶恐模樣。
狐天異邊走邊說:
“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我告訴你,絨白,你休想動它分毫!就算是凰也不行!”
過去你壓我壓的死死的,現在,也讓我體驗一下這種感覺,咦哈哈哈……
狐天異在心裡笑開了花,一把拉開門――
“呃,師父,你怎麼在這兒啊?”
一開門就看到了凰黑着臉站在門口,身上的氣息,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感覺,讓狐天異感覺難受的很。
“那老東西呢?”
凰黑着臉站在門口,看着裡面那是不問別的,也不看狐天異懷裡的絨白,就只對着狐天異的眼睛,問他:“那老東西呢?”
狐天異被這眼睛盯着,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默默的讓開了門口,露出了裡面此時也正在憤怒中的滿星火。
兩人一見面,分外眼紅。
凰一步衝上去,一把揪着滿星火發白的鬍子,手裡又燃氣一把火,問:
“絨白呢?說好的只看一眼呢?”
滿星火瞥了一眼她手裡的火,心裡暗自發抖,這女娃子,是真狠吶,自己的本名火焰都拿出來了,這是要燒死他的節奏啊!
“那個,聖女啊,那絨白好好的,那不在他懷裡呢嘛!”
滿星火伸出手去指指狐天異,順便也指指他懷裡的絨白,可是現在的凰怎麼眼神還是完全的在滿星火他自己這裡啊,一點都沒有轉移呢?
“不是,聖女,你看那邊啊,我沒怎麼着它啊!”
滿星火那麼大的歲數,現在看着年輕的凰,突然有了那麼一絲絲的慌張。
終於,凰拽着滿星火鬍子的手,有了動靜,滿星火小心翼翼地撇頭看去,就只見她那隻手裡的火焰也慢慢的熄滅了。
感受着下巴下漸漸消失的拽落感,滿星火的心,終於是落下來。
不過,緊接着——
“我不問絨白怎麼樣,就問你,不是隻看一眼嗎?”
執拗啊,真是執拗啊!
“是隻看了一眼啊,之後就還給他了啊,吶,那不是嗎?”
滿星火又一次的指向了狐天異,這一次,凰終於轉了頭,移了視線。
看着靠在門框上狐天異懷裡那安然的絨白,那麼安心的眼神,是凰今天第一次看到,嘴角不禁出現了一絲的笑容。
看着絨白的眼神和笑容,凰身上的氣焰開始消散,等滿星火察覺的時候,凰就突然的開口說了一句:
“老爺子,我快大婚了,你準備好祭典了嗎?”
這句話和之前的話相比,平靜的狠,甚至是有些平靜的過頭了。
“大婚的祭典,我早就準備好了,還需要準備什麼?”
滿星火有點懵,聖女大婚是族內最大的事情,當然是早早的準備好了的,要說還需要準備什麼,那就是聖女的臨時起意了,莫非,真有什麼?
凰對於滿星火的聲音似乎是沒聽到一樣,站起身來,走向狐天異那邊,抱起絨白,一下一下的摸着,毛茸茸的,真的很適合當寵物呢!
凰沒注意到,在狐天異放手的時候,微微的往後退了一步,退到了陰涼的地方,遠離了那久違的陽光。
“我說的是,你,準備好一切的意外了嗎?”
凰的聲音很輕,輕到滿星火幾乎聽不見,以爲她是在嘀咕什麼,搖搖頭就走了。
走的乾脆,也利索。
像是沒來過一樣。
又只剩了狐天異和凰兩個人,絨白在凰的懷裡掙扎着,很不安分,沒有了滿星火在的時候的那份安靜,一心只想着往狐天異身上爬。
凰就感覺很不好了,抱着絨白就要往外走,順帶還說一句:“走吧,帶你去見個人。”
狐天異站在黑暗裡,望陽光而止步,看着凰懷裡的絨白,狐天異突然有了想法。
伸出手去,說:“我要抱着它,它不見生人。”
凰歪着頭看向了狐天異,疑惑不解,把絨白捧到手裡,放到和自己眼睛同樣的高度,瞅了半天,那搖着的尾巴,怎麼也不像是不喜生人的樣子啊:
“生人?你怎麼知道?”
“巧了,我的鼻子有點靈,又恰巧懂獸語,所以——”
狐天異不打草稿的撒着謊。
“那好吧,給你嘍!”
出乎狐天異的意料,凰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把絨白交到了狐天異的手裡,沒有半點疑惑和猶豫。
“這麼輕易?”
“不然呢?”
狐天異抱着絨白,長呼了一口氣,終於,看着腳下近在咫尺的陽光,邁出了腳。
“哈哈!”一笑,狐天異出了門,逗着懷裡的絨白,緊隨凰身後,徒弟又有了徒弟的樣子。
在凰族裡,行走着,感受着所有人的目光從不善到接受,從不滿到看着順眼。
狐天異臉上笑開了花,沒想到有一日可以在凰族這麼橫行,做夢都想不到。
其實,在火則島上的炎熱,狐天異並不是很排斥,因爲,他的骨子裡,就帶着那麼一絲絲的火熱,獨屬於異屬的氣質,那是任何人都無法體會的。
“絨白啊,你知道我的心情嗎?我來到了她的家鄉,高興啊!”
狐天異偷摸着朝着絨白的耳朵說着,還帶着笑,孩子一般的笑容。
沒想到啊,萬萬沒想到,絨白瞥了一眼笑得燦爛的狐天異,擡起沒被束縛的小爪子,照着狐天異臉上就來了一爪子。
“啪!”一下子,爪子不大,力氣倒不小,這聲音賊大啊!
“哼!”
打了人不說,還朝着狐天異嗤之以鼻!
狐天異擡頭看了一眼前面走着的人,拍拍胸脯,之後,冷笑着朝着絨白說:
“別以爲我把你放出來,你就可以爲所欲爲,看到沒有,她,那個女人,你碰都不要碰,她身上的寒涼,真正的碰到了,你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要是我高興了,說不定,會給你一個火玉也說不定。”
連威脅帶哄的,說完了這一番話,那殺人般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絨白,直到絨白縮起身子,退回了狐天異的懷裡犄角旮旯裡,才肯罷休。
滿意的笑了,勾勾手指頭,周身的結界一破,狐天異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前面凰的腳步漸漸的慢下來,等到與狐天異平齊的時候,突兀的問了一句:“剛剛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
狐天異剛說了半句就停下了,似乎哪裡不對:“我剛剛有說話嗎?”
“我在輕淺谷,呆了多少年了,你一來,就出現了一隻狐狸崽子。”
凰的話,依舊平靜,一點都不像是一個花季少女的樣子,反而倒是像活了很久的老婦一般。
狐天異被凰這話有點嚇到了,莫非是察覺了什麼,腦子一轉,狐天異支吾着準備搪塞過去:
“我……”
“運氣不錯。”
看着狐天異呆愣地樣子,凰笑着說了四個字,扭頭走了。
“有的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未嘗不可啊!”
一個略微清脆的聲音在狐天異的身後響起,讓狐天異感覺有點突然,但也不至於被嚇到,懷裡的絨白,那可不是白抱的。
“她是凰族的聖女,身份給了她枷鎖,也給了她看清一切的眼睛……”
“您是?”
狐天異看着眼前稍微有些熟悉的人,問着話,默默的散出自己的神識,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