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只要你願意想，一下子就能想通了。”寧月珍笑意融融地回道。

好吧，寧月珍的這話太深奧了，她理解不了！不過她還是得最後勸勸她：“你有沒有想過你即將要嫁的那個人可能上輩子跟你有仇？”

如果說她沒有親眼見到，也沒有確實的證據證明殺南夕月的就是南墨笙，那麼現在就憑着寧月珍即將要嫁的那個人是董天浩，她就可以完全相信寧月珍的前世南夕月是被董天浩的前世南墨笙所殺。

黑紗女人的聲音猶在耳旁，像是咒語一般唸叨着，讓她的心很不安寧，她不能什麼都不說，眼睜睜看着寧月珍嫁給自己的仇人。

“我跟他前世會有什麼仇啊？”寧月珍聽了慕容霜的話感到很是可笑，她並不相信什麼前世今生，就算有，她也不覺得前世遇到過的人，今生也還會遇見，這些完全是電視劇或者小說裡纔會出現的戲碼。

“他在前世殺了你！”慕容霜板着臉說道。她必須以非常嚴肅的神情讓寧月珍知道她並不是在開玩笑，她說的都是真的。

但是寧月珍卻是依舊把這當成笑話笑個不停，慕容霜見了很是氣惱。“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一次行不？”

“你說的怎麼可能是真的啊？我和他的前世，難道你見過？”慕容霜根本就不可能會見過她和董天浩的前世，那麼又怎麼會知道他們前世是否遇見，都發生了些什麼故事呢？

“就是見過！而且我就是知道他的前世殺了你的前世。”慕容霜快要氣結。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讓她相信自己所說的，告訴寧月珍自己是個能穿行於過去未來的人，她只會更加把自己當神經病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別生氣了好嗎？”見到慕容霜生氣了，寧月珍這才收起笑容。“光知道就行了啊？”這分明還是不相信她說的。

“呃，你不會要我別嫁給他吧？”寧月珍被問得一臉驚訝，“就算他的前世真的殺了我的前世，那也都是前世的事情了啊！怎麼能用前世的仇恨來斬斷今生的幸福呢？”

寧月珍竟然對她好言以勸？罷了罷了！慕容霜擺手道：“你嫁吧嫁吧，我祝福你！”怎麼能用前世的仇恨來斬斷今生的幸福？瞧這話說得多有深意？

也許她那麼做是對的，自己可能根本就不該告訴她兩人前世有仇的話。畢竟她前世是那樣地愛這個人，今生這個人癡纏着她，對她來說也算是一種因果循環，一種彌補不是嗎？

自己又何必再去當壞人，說些破壞人家幸福，要遭咒罵的話呢？反正她來此只是想知道殺死南夕月的究竟是什麼人，如今見到了她的來世寧月珍，見到她就要幸福地走進人生的禮堂，也算是沒白來一趟。

婚禮就定在一週後，非常閃電，但是卻不算草率，一週裡董天浩請了很多人來幫忙佈置婚禮，而慕容霜則跟着寧月珍一起準備看婚紗看婚戒，準備一切該準備的。

真的是很奇怪，她和南夕月見着總是一言不合劍拔弩張，跟寧月珍卻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變成親密的好朋友。如

果不是親身遇到，真的不敢想象世界上會有這麼奇妙的事情。

時間過得飛快，眨眼睛婚禮日子就到了。那天慕容霜作爲伴娘，陪着寧月珍一起走進神聖的教堂，走過紅地毯，但是卻沒能見證到兩人的幸福。

董天浩不知道惹了什麼仇家，那些人帶着刀子衝進來，見人就砍，原本神聖而純潔的教堂頃刻間就被腥風血雨所覆蓋。

當時的場面非常混亂，一半好人一半壞人，慕容霜的武功倒是派上了用處，但是等到她擺平了那些來搗亂的人，地上已經躺了一片的人，包括寧月珍和董天浩。

寧月珍傷得很重，在去醫院的途中就死了，至於董天浩，雖然沒有死，但已經跟死了沒什麼區別。臉上受了嚴重的刀傷，整顆腦袋被裹得嚴嚴實實的，人一直沒有醒過來，醫生說他可能甦醒的機率很小。

不過慕容霜卻在醫生爲他換藥的時候，見到了他臉上的疤痕，竟然和那個人驚人的相似。一個人的臉可能會長得相像，但是疤痕除了是刻意造成的外，又怎麼會有驚人的相似程度？

董天浩竟然有着跟肆夜極其相似的疤痕，再回想兩人的面貌輪廓，竟然會越來越像，她很想把這當做是個巧合，但是她記得她在去刺殺肆夜之前，曾經調查過他，但是得到的資料卻是零，他是個沒有過去的人。

那怎麼可能？除非是他刻意抹掉自己的過去，不讓別人知道！而他如果真的有段這樣的過去，應該是很想被抹掉的！

一想到他可能就是肆夜，慕容霜真的很想董天浩就此沉沉睡去，永遠不要醒來。但是他如果真是肆夜，便一定會醒來，而她的師兄也一定會喪生在他手中。

如果他現在就死了，那豈不是就不會有後來，不會有如果？慕容霜腦子裡突然間閃過邪惡的念頭，想要殺死董天浩。反正他現在這副樣子也是生不如死，就算他不是肆夜，她殺了他也是在幫他解脫。

這樣安慰着自己，慕容霜便真的湊了過去，但是就在她要動手之際，一股勁風拔地而起，非常霸道，拖着她的身體把她給帶了回去。

被扔在髒亂的地面，被冷風包裹着的時候，慕容霜總算是意識到自己被黑紗女人帶回來了。果然，她一回頭，便瞥見那如靈蛇一般的黑影。

“你爲什麼在這個時候把我帶回來？”慕容霜爬起身來，衝到黑紗女人面前指着她氣呼呼地質問。

“那你認爲我該什麼時候才帶你回來？”黑紗女人眉眼含笑，反問她，“是不是要等你殺了人，做了你該做的事情啊？若真到了那時候，我也就不用帶你回來了。”

“爲什麼？”慕容霜強行壓下心裡的怒氣，跟黑紗女人對視。“你的仇人都死了，你還回來這個世界做什麼？”黑紗女人輕聲笑道。

“那個叫董天浩的真的是肆夜？”雖然她心裡已經猜到了，但是現在得知了確定的答案，心裡卻莫名地難過起來。

如果剛纔不猶豫，果斷地殺了董天浩也就罷了，可是沒能殺了他，要救師兄也就只能殺了他的前世南墨笙。她

多麼不願遇見的事情啊？但卻終是被上天耍了一次，終是遇見了。

一個對她有情有義有恩有德的人，竟然就是她一直苦苦追尋着的仇人的前世，還有比這更加可憎可悲的事情嗎？

可是遇見了就是遇見了，總要去勇敢面對。其實黑紗女人早就給了她提示，只是她不願意相信，所以一直在逃避。

回到丞相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剛到門口管家便告訴她南墨笙醒了後，尋不見她很是着急，已經派人出去找了。

他還是這麼關心她，緊張她，爲什麼他就不能對她可惡一點呢？這樣她也好痛下狠心，一次做個了斷，可是現在……

慕容霜來到南墨笙的房間，他並沒有休息，而是在屋內來回踱着步子，緊鎖着眉頭，不太開心的樣子。這應該都是爲了她突然離開一事。慕容霜站在門口，呆呆地望着他，如果肆夜的前世不是他，是任何人都好，她都可以下得去手，可是爲什麼偏偏是南墨笙，這要叫她的心腸如何硬得起來？

她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南墨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一見到她便立刻眉開眼笑起來：“霜兒，你回來了？你去哪兒了，你可知見不到你，我的心好亂啊？”

“爲什麼要這樣？我不值得你這樣的！”慕容霜躲開他的目光，看向別處，她很怕看到南墨笙的眼睛，那如火般的灼灼目光，似乎可以將她給點燃。

“怎麼不值得？你值得！”南墨笙說着便退至一旁，將慕容霜讓進屋來。仍是一臉關切地問她，“你方纔去了何處？還有，爲何是這副裝扮？”

回到了古代，她就還是那副夜行衣的裝扮，因爲一直想着南墨笙就是肆夜的事情，攪得心情煩躁，她根本無暇顧及自己的穿着。

現在既然南墨笙問起了，那她也就不準備再做隱瞞。“我想知道是誰殺了南夕月，所以就夜探太子府，想找橙問問，但是沒想到橙也被殺了……”說話間，慕容霜緊鎖着南墨笙的臉，她注意到南墨笙臉上的笑容頃刻間怔住，然後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回視着她。

“我記得白天才跟你說了橙可能纔是殺死永晴兇手，而她晚上就死了，你昨天晚上出去了是不是？”慕容霜不留時間給他思考，追問道。

“是！是我殺了她！南夕月也是我殺的！”南墨笙的面容很平靜，像是一潭無風無浪的湖水。

“那麼南魅呢？四夜呢？”慕容霜繼續問。“都是我殺的！”他回答得很爽快，一點也沒拖泥帶水繼續隱瞞的意思。

南墨笙面上再度浮出笑容，卻是滿含怒氣的，“我這麼做哪錯了？我是在爲永晴報仇？我有什麼錯？”

“你爲永晴報仇當然沒有錯，所以我也沒有錯，我也要做我該做的事。”慕容霜深吸了一口氣，既然他承認了人是他殺的就好，那他們之間也就沒必要再轉彎抹角，有所隱瞞了。

“你要做的事？”南墨笙這時才注意到慕容霜的面色不對，她冷得就像是一朵開在風雪中的寒梅，“你要做什麼？殺了我，爲這些人報仇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