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回視着她，臉上堅定的表情告訴她，如果她再敢動的話，他真的說到做到。

水晶只能安穩在坐回去，她看看又漲了些的水，欲言又止：“陸湛……我們會不會……”

後面的話她不敢說下去，陸湛緊繃着下頜，肯定地說：“不會。”

只是藍少楓這次玩得是不是太大了些，他不死大概也會傷得極重，溼冷的水氣讓他渾身都不舒服，更何況水已經浸溼了他的衣服。

後背的傷口被水浸着，疼得厲害，他忍着不讓臉部的表情太過於痛苦。

水晶坐在他的身上一動也不敢動，他們眼睜睜地看着水漫過陸湛的膝蓋，水晶的身子已經開始浸溼了，冰冷的水一下子浸透到她身上，冷得刺骨，但她咬着牙不出聲。

陸湛也發覺了，抿了下脣，然後抱着她站了起來，讓她的雙腿圈住他的腰，“抱緊點，不要掉下來。”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此時聽在水晶的耳裡竟是格外的惑人。

她咬着脣，細長的手臂圈住他的頸子，但不放心地問：“你支持得住嗎？”

陸湛的額上隱隱出現了細細的汗珠，他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支持得住。”

水晶只能將頭擱在他的肩上，希望能讓他抱得輕鬆一些，但這個姿勢也讓她看見他的後背滲出了不少的血跡，心裡一顫，也不管他的反對直接要下來。

陸湛扣住她的腰，嚴厲地說：“別動！”

水晶眼淚已經在眼裡打轉了，她將臉埋在他的頸側，帶着哭音狂亂地說着，“陸湛，你快放我下來，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她的眼淚不斷地流下來，她並不是一個愛哭的女孩子，事實上，也很少人能讓她哭而且是哭成這樣悽慘的模樣。

熱燙的淚水很快就將他的襯衫給染溼了，也染溼了他的心情，輕嘆一聲，一手情不自禁地撫着她的發，“水晶，你是爲我流淚嗎？”

水晶埋在他的身上搖搖頭，半天也不起來。

陸湛一手勾起她的臉蛋，她細緻的小臉上還帶着淚痕，看來楚楚動人。

“水晶……”他嘆出她的名字，終是忍不住吻上她顫抖着的脣，脣貼着脣，身子貼着身子，就連心，也頭一次這般接近了。

陸湛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這樣的她而柔軟了起來，低低地喃着：“水晶，這是真正的你嗎？”

水晶的眼眸垂下，她不知該如何迴應他，擡眼，一雙水眸裡透着無盡的情潮，陸湛心裡一蕩，冰封的心隨之而解，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抱緊了她的身子，緊緊地抱着。

他們兩情蜷蜷的時候，水已經漫到了陸湛的腰際，水晶的下半邊身子也浸到了水裡，冰冷讓她更加抱緊了他的身子。

水，還在繼續往上升着，當升到陸湛的胸口處時，他痛得猛地一個激靈，險些鬆開手來，水晶用力地抱着他的頸子，她真正開始害怕起來，因爲水還在無休止地升高着……

陸湛低咒一聲，這藍少楓真想弄死他啊！竟然還不收手。

水面不停地蕩着，衝擊着他體力即將透支的身體，陸湛的身子微微搖晃了兩下，但水晶敏感地發現了，她咬着脣，貼着他的頸子哭喊着：“陸湛，你放我下來吧！”

他真的會死的！

陸湛咬咬牙，對她擠出一抹微笑：“我是男人，這點苦算不了什麼！”

一會兒，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問，“如果我們真的會死在這裡，你會嫁給我嗎？”

水晶凝視着他的眼，一會兒，眨着淚水，“會，我會的。”

她重新撲到他的懷裡，雖然水已經隔阻在他們的中間，但她卻從未感覺和他這麼親近過，就像是……

就像是小時候，她哭泣的時候，那個小哥哥也在一邊安慰她一樣。

小時那張稚嫩的臉龐已經無法和秦沛所重疊，她只看見眼前這張英俊而乾淨的面孔，心裡激盪着，想也沒有想的，她頭一次主動而熱烈地吻上他的脣瓣，“陸湛，我們結婚吧？”

神智離開身體之前，他聽到了水晶的尖叫，她無助的哭泣，脣邊逸出一抹滿足的微笑，他終於有家了……

他一身整齊，神清氣爽地坐在沙發上看着商業雜誌，看見陸湛醒了過來，眉頭挑了一下，帶着一絲笑意問：“感覺怎麼樣？”

陸湛沒有好氣地說：“如果你問的是身體，那是糟透了。”

聞言，藍少楓勾了一下脣角，“如果我問的是有關女人呢！搞定了沒有？也不枉我這麼辛苦地忙了一夜。”

看着他一臉的八卦之色，陸湛忽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他身體上弄得全是傷，藍少楓竟然還有臉說他辛苦。

輕咳了一聲，目光中帶着警告：“如果你不是我的朋友，昨晚的事，足以讓你死一百次了。”

藍少楓笑笑，其實他心裡是知道的，陸湛極耐操，他沒有發火很大原因是因爲席水晶沒有受傷。

一會兒，陸湛有些不自在地問：“她呢？”

“哪個她啊？”藍少楓裝着傻，故作不知。

“她呢！”這次，陸湛的聲音低沉了好幾個音度，讓他明白再不說就會發火。

藍少楓聳聳肩，有些揶愉着：“進展得真快！”

看着陸湛不悅的臉色，他連忙舉起手，指了指隔壁：“在對面的病房裡，你的高級病房毀了，只能委屈一下住在普通的套房裡。”

他看看陸湛黑得可以的臉色，笑笑：“我可是提議讓你們住在一起的，可是席老爺子說什麼也不同意，說什麼沒有結婚住在一起像什麼話！讓他孫女還怎麼做人！”

他說得繪聲繪色的，陸湛的臉色也越發地不好了，藍少楓故意說着風涼話，“席水晶只是受了驚嚇，所以很快就出院了。”

聽他這麼說，陸湛想也沒有想地就要掀開被子下牀，藍少楓連忙止住他，“好了，逗你的！席老爺子已經回去了，你要見，也也等到她醒過來啊！”

陸湛的眉頭皺起，“她怎麼了？爲什麼還沒有醒？”

藍少楓笑得壞壞地，“因爲她懷孕了，所以暈了過去。”

“真的？”陸湛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雖然背後疼得像是火燒一般，但他仍是站得筆直的。

藍少楓笑意更深：“當然是假的！”

他看着陸湛迅速黯淡下去的臉色，存心取笑：“看來這一晚，你們發展得不錯。”

陸湛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也沒有說什麼，徑自往外走去。

藍少楓知道他是去找水晶，聳聳肩，決定自己退場。

不過，需要他的時候，他肯定會出現的，少了他，陸湛的感情生活精彩不起來的，帶着一抹笑意，他風度極佳地離開了病房。

陸湛推開隔壁的一扇門，佈置淡雅的房間裡，象牙白的牀上躺着一個玉一般的人，他緩緩走近，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在加速中直到站定在她的病牀前。

水晶的臉色泛着蒼白，一雙秀眉微微攏着，像是睡夢中也在擔憂一般。

陸湛伸出手，遲疑着放在她的眼上，替她撫平那道憂色。

只是他挪開時，她復又攏起眉，陸湛輕輕地上了牀，側躺在她身邊低嘆着：“水晶，你在爲我擔心嗎？”

她仍是靜靜地躺着，沒有任何迴應，只有那白若瓷玉的臉蛋讓人心動得難以自抑，陸湛小心地在她脣上吻了一下，並未深深地探入，然後抱着她的身子一起睡去。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下午兩點多了。

剛睜開眼，就見着水晶一又子夜般的眸子正專注地看着他的面孔。

他緩緩勾起一抹笑，沙啞着聲音問：“喜歡你看到的嗎？”

她的臉紅了下，然後迅速地扭過身子，有些彆扭地說着：“誰喜歡看你了。”聲音裡有着掩不住的撒嬌之意，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樣的陸湛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尋常的女孩子，是用來保護的。

她難得短暫地不再想商場上的爾乍，而陸湛又何嘗不是。

帶着一抹輕笑，他從背後抱住她的纖腰，頭就擱在她的頸窩處，低聲誘哄着她，“都要結婚了，你不看我，看誰？嗯？”

他的氣息灼熱而迷亂，水晶情動地顫抖着身子，她緊緊地閉着眼，甚至不敢回頭看他。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他開始輕輕地啃咬着她的頸子，並慢條斯理地逗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