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塗着梅紅蔻丹指甲的手,匡雅玲滿臉失措的捂住嘴,尖聲道:“怎麼會這樣!趙忠,這是怎麼回事?顧家出了點事,傅家就這麼丟手不管嗎?”
被她失聲的尖叫震的抖了一下,趙忠眼底裡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心中對傅新宇不免產生抱怨。
唉,少爺也是的,幹嘛讓他來幹這檔子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顧夫人,您冷靜一下,這不僅僅是傅家的決定,還是復新證券董事大會上的一致決定,少爺與顧小姐的婚事,會對復新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對復新來說,將是不可預計的損失,老爺子不敢用這婚事把復新拖下水,還請顧夫人能夠理解老爺子。”
趙忠儘量不去看顧傾顏的表情,顧傾顏他怕一看後,會不忍心的在顧傾顏的傷口上,狠心撒上一把混了辣椒水的鹽。
本來顧家遇上這麼大的事情,已經被打擊的不成樣子,他們傅家還要甩手扔下顧家,任憑自生自滅,他們這樣的舉動,會對顧家,對顧傾顏造成的傷害,他簡直無法想象。
“趙忠,你讓我怎麼冷靜,十年前,顧正文和傅宏定下娃娃親,爲了就是能夠相互扶持,在另一家有難的時候,出手幫助共患難,你們現在傅家這算什麼?”
根本就沒有想到傅家會臨時拋棄下顧家,匡雅玲心底有些慌亂,一開始在顧正文出事後,心裡想着,還可以依靠顧傾顏和傅新宇的婚事,攀附上傅家,結果沒想到,這一條退路,傅家居然不顧兩家十年情誼,親手砍斷!
“顧夫人……你這樣質問,引來媒體對雙方都沒有好處。”
微微皺起眉頭,趙忠被匡雅玲質問,耳膜刺得震痛,餘光裡,已經看到媒體敏銳的發現了這邊的風聲動靜,他不由側過身,擋住媒體往這邊來的方向,低聲對匡雅玲說道。
受到這樣打擊的匡雅玲,顧不得什麼媒體,忽然,她腦中有個想法,既然傅家反手刺了她一刀,那麼她還不如借用媒體,裝出被拋棄的模樣,反而藉助輿論的聲勢,逼迫傅家收回婚約。
“趙忠,你們傅家敢做這件事,還怕大衆知道這件事嗎?今天,我們顧傾顏受的傷害,我要讓羣衆的眼睛看個清楚,給顧家討一個說法!”
說着,匡雅玲拉着顧傾顏的手腕,就往媒體攝像機那邊走去。
匡雅玲的舉動,不禁讓顧傾顏蹙起了眉,清秀的臉蛋上蒼白的毫無血色,她試圖掙脫匡雅玲的手,可是卻被匡雅玲給握住了。
“匡姨,不要去了。”
“別怕。”匡雅玲安撫着顧傾顏,“你性子一向溫柔,可是也由不得別人這麼欺負!”
“我真的不想去。”顧傾顏知道匡雅玲也是想爲自己出氣,可是現在的她心裡一陣亂麻,根本不想追究,她只想一個人逃走,逃的遠遠的。
“是傅家退婚,是他們的錯,輕顏,你別怕,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們不對。我不會白白讓他們欺負你。”匡雅玲認真的拉着顧傾顏的手,“你爸爸出事了,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個,我會代替你爸爸,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媒體蜂窩似的一擁而上,顧傾顏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不想看到閃光燈刺過來。
剛閉上眼,卻聽見一道清冷淡漠的聲線從旁邊響起。
“我今天不接受採訪。”
聽到低沉的嗓音,顧傾顏驀地睜眼擡頭,一張清俊冷漠的容顏映入眼簾。
是陪審團裡的那個男人!
他身邊站着一個身材比較寬胖的男人,面色和善的攔開擠上前的媒體,笑着說道。
“我們寧氏集團等會兒還有個年會,董事長必須出席,沒有時間接受訪問,請各位媒體朋友另外單獨預約採訪時間好嗎?”
“寧煜,我們只是想問一問,您的父親曾經和顧正文的關係,聽說寧老董事長曾經是因爲顧正文才下海經商,我們想了解一下陳年往事,而且,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到法庭成爲陪審團的一員,請問是不是和顧正文有關係呢?”
媒體中,有一個身形苗條的女人,仍舊不放棄,在高尚推開媒體,護送寧煜上車的空隙裡,不放過一點時間的追問。
她的問題很犀利,剛一落下,正準備上車的寧煜,高大的身軀停頓下來,緩緩的轉過身,一雙深邃如海的俊眸,淡淡的注視着大膽提問的記者,宛如石榴果實般紅潤的脣瓣,輕輕張啓,還是清冷不帶情緒的嗓音,低沉魅惑的不可思議。
“我秘書的話,你沒有聽明白嗎?還需要我重申一遍?”
“我……”
被他的視線淡淡一掃,那個女記者不禁漲紅了臉,準備好的說辭,一個詞也冒不出,梗在喉嚨裡,塗着精緻口紅的嘴脣蠕動了一下,最後只能用有些慌亂的大眼睛,看着面前宛如天神的俊美男人,乖順的閉上了嘴。
再約時間吧。
女記者這樣想着,看着那輛黑色魅影宛如獵豹一樣呼嘯離開媒體的視線,胸口裡洶涌的澎湃讓她一下無法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