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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序列 - 751、兩人的宿命字體大小: A+
     

    進入聖山的隊伍很多,但所有人都知道,還活著的人恐怕就是眼前這麼多了。

    也許山野之中還有倖存者在東躲西藏,但想要活著走出聖山也同樣不容易,回去的路上,要麼重走峽谷被催眠,最終耗盡所有力氣死去。

    要麼乾脆閉著眼睛摸出峽谷,面對那些恐怕的捕鳥蛛。

    孤身一人想要再從捕鳥蛛族群中脫困,那就難如登天了。

    幾座山裡的大霧,說不定都能把人困死在裡面。

    或者,乾脆就走大路,可那裡還有火種駐紮的部隊呢,雖然為了圍剿計劃,那裡的駐軍已經不多了,但也不是誰說闖就能闖的。

    程羽見到香草這些安京寺成員后,宛如見到了親人一般,趕緊聚在一起聊起了彼此的經歷。

    程羽說自己命太苦了,好死不死的帶這麼一隊,一點嚴肅氣氛都沒有,命都快沒了竟然還得表演才藝,隊伍一天天載歌載舞的,壓根不像是來聖山破壞火種計劃的。

    結果剛說完,程羽就發現香草他們沉默了。

    「你們怎麼了?」程羽問道。

    香草憋了半天回答道:「我們也是……」

    程羽頓時愣住了,他再回想剛剛火種合唱隊出現時的模樣,心想香草的處境也未必能好到哪裡去。

    不過旁邊倒是有安京寺成員說道:「但你們發現沒有,起碼你們這兩隊的人都活下來了啊。」

    這位安京寺成員叫做王天明,之前是和王從陽一隊的,他作為領隊倒是沒出什麼岔子,隊內還算和諧,也沒什麼幺蛾子。

    但現在呢,隊友人都沒了!

    他倒是寧願隊里有幺蛾子,好歹安全啊。

    大家都是很實際的人,仔細想想,承受這麼一點苦難就能活下來,難道不好嗎。

    說話間,程羽無意中朝任小粟看去,心想自己這邊能活下來這麼多,確實是一直有人暗中出手的。

    現在白色面具又消失不見了,但程羽之前就想明白了,任小粟和楊小槿肯定是白色面具的助手啊,沒有這仨人,恐怕隊伍里真不會有這麼多人倖存。

    不過程羽驚訝發現,任小粟此時正直勾勾的盯著司離人背後的箱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李神壇原本還在說些什麼,可當他發現任小粟這副模樣的時候,便也沉默下來,一聲嘆息。

    任小粟轉頭認真的看向李神壇:「是他嗎?」

    「是的,」李神壇點點頭,他還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旁邊的人都不知道這倆人在打什麼啞謎,任小粟突然對楊小槿說道:「在這裡等我。」

    而後他轉頭對李神壇和司離人說道:「能跟我出來一趟嗎?」

    李神壇點點頭。

    任小粟和李神壇、司離人三人直接離開了人群,任小粟沿著山路不斷向上行去,直到他走到了山路盡頭,頭頂的月光灑在這山頂,李神壇望著任小粟的背影,忽然覺得對方有一點激動,也有一些孤獨。

    任小粟回身看向司離人:「小離人,能把你背後的箱子放下來嗎,我想看看他。」

    「嗯,」司離人乖巧的把箱子放了下來。

    當任小粟準備打開箱子的那一刻,他忽然又有些猶豫,像是在害怕什麼一般。

    「你們二位,能迴避一下嗎?」任小粟看向李神壇。

    一貫喜歡跟別人對著乾的李神壇,這一刻卻出奇的配合:「我們就在山坡那等你。」

    直到兩人都離開后,任小粟這才慢慢將箱子打開。

    在見到陳無敵之前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已經可以去承受這世間的任何悲痛了。

    但見到陳無敵的瞬間,還是幾近崩潰,眼淚止不住的順著臉頰下滑,而後從下巴滴落。

    任小粟曾對顏六元說過,這世界並不相信眼淚,不管遇到再難的事情他也從不會讓自己脆弱。

    可那天的戰鬥,他都沒來得及跟陳無敵說一聲告別的話,也沒來得及見陳無敵最後一面,等他醒來的時候渾身骨骼盡斷,無敵也已經隕落在那座壁壘里。

    之後任小粟甚至都沒勇氣去看這位徒弟一眼,繼續平靜的生活,平靜的報仇,平靜的來中原尋人,可任小粟唯獨沒有回過西南去尋過陳無敵。

    他總是告訴自己,是啊,這個世界不就這樣嗎,大家都很狼狽的活著,過著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

    活著的人都已經很艱難了,幹嘛還總是把逝者的回憶翻出來給自己難堪啊。

    所有人都知道任小粟很難過,但他自己不願意承認。

    就像他在得知陳無敵的死訊后,寧願用重拼斷骨的疼痛來掩蓋自己的情緒,也不願說一句,他好難過。

    任小粟覺得,他從小就是這樣熬過來的,不是嗎?

    但這一刻他承認,不是的。

    當他看到羅嵐的能力,任小粟發誓他打心底嫉妒羅嵐竟然可以覺醒這樣的能力,所以他不顧一切哪怕浪費兩張完美級圖譜也要把技能復刻過來。

    當他發現有一線希望的時候,任小粟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渴望,其實那段記憶從不曾磨滅,就好像午夜夢回時,依然會有人叫他一聲師父。

    這時,任小粟身上閃耀著金色的光芒,一如羅嵐召喚英靈時的模樣。

    任小粟坐在陳無敵的對面,認真說道:「其實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師父對不對,我騙你說,如果你感覺自己不斷被黑暗吞噬,那你自己就是那束光。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自己心裡都不信,可你太單純了,所以你相信。」

    「那時候我還在心裡笑了笑,說你這徒弟還真好騙啊。」

    「可後來我突然發現,其實應該反省的人是我自己啊。」

    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問父親,爸爸,這世上真的有仙人嗎。

    他父親笑著開玩笑說,有啊。

    孩子說,那你帶我去看看吧。

    於是父親就像捉弄自己孩子似的帶著孩子登上了山頂,然後對孩子笑道:你大喊請仙人開天門。

    其實那一刻,父親自己都不信那天門會開,也不信天上真會有仙人,他兒時做過的仙俠夢,早就被這世道給磨平了,只餘下一個堅硬卻世故的心臟,開始學著圓滑,開始學著如何與人相處,開始學著世俗。

    可他從來沒想過,當他孩子大喊請仙人開天門的時候。

    那扇天門,真的開了。

    這只是一個故事,但就像任小粟和陳無敵一樣,陳無敵說,師父,這世上真的應該有好人嗎。

    任小粟說對啊,你就是那束光。

    可就當任小粟以為什麼都不會發生的時候,陳無敵真的成了這世間最璀璨的光芒,銘刻在了許多人心裡。

    任小粟就像大多數人那樣。

    習慣了這世間從不會有童話,習慣了這世間早就不再平等,也習慣了不去當個好人。

    然後回過頭去才發現,其實是自己錯過了那些美好,並非它們真的不存在。

    因為追著雪,所以遇見山,因為看見光,就勇敢做了夢。

    這才是世間的因果。

    任小粟說道:「可能我以前並不是一個好師父,但我願意有一個新的開始。」

    「回來吧,無敵。」

    天穹之上的月光明朗,陳無敵身上就像披上了一層銀輝,照耀著他殘破的黃金鎖子甲,那鎖子甲已經變成了石雕,可依然能看出它在成為石雕前的璀璨。

    任小粟期待的看著陳無敵,以為對方會像羅嵐的十二位英靈一般從雕像中走出來,可他恍惚間,卻聽到有人在他心底里低聲說道:「師父,對不起。」

    任小粟難以置信的看著陳無敵,他沒法接受這個事實,他拼了命的做任務,就是為了讓無敵回來,可結果卻是失敗了。

    他分不清那心底里的聲音到底是誰在說話,不知道那是幻覺還是陳無敵真的在與他對答。

    一旁不知何時來到任小粟身邊的李神壇說道:「別太難過。」

    任小粟抬頭看向李神壇:「為什麼,為什麼失敗了?」

    李神壇看著任小粟,他從未見過面前的少年如此失態,對方連自己走到身邊都沒發現。

    但李神壇說道:「你在嘗試用羅嵐的能力來召喚他嗎,但羅嵐的能力,是用來召回死者的,你可曾想過,其實陳無敵從未死去。」

    任小粟震驚了,他抬頭驚訝的看著李神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可這個事情,是李神壇早就知道的。

    當初他走入壁壘坐在陳無敵對面,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對陳無敵碎碎念的說了很多很多,最後當他說,他會為陳無敵保護師父的時候,陳無敵身上分明有金光流轉,宛如石雕下的游龍。

    當時他愣住了,司離人還曾問他怎麼了,他卻說沒事。

    從那天以後,司離人便開始背著碩大的箱子,李神壇始終堅持,不管去哪裡都要帶著陳無敵,不論天涯海角。

    所以任小粟雖然費盡艱辛的復刻了羅嵐的能力,但羅嵐的能力對活著的人根本沒用。

    任小粟艱難道:「那你知道該如何讓他蘇醒嗎?」

    「是他自己不願意醒,」李神壇聲音低落的說道。

    那天,陳無敵丟掉了所有的希望,就像從石頭中蹦出的石猴一樣,在經歷過人心之後,終究心灰意冷的把自己變回了石頭。

    從此不再相信這世間需要好人、需要英雄,也不再需要他陳無敵。

    李神壇落寞說道:「如果不是我,那天也不會導致他身死,所以我總想做點什麼,卻又不知從何做起。於是我帶著一起跨越山河,去看看這世間還有的美好。」

    「就讓我繼續帶著他吧,我是這世界上最惡的惡人,他是這世界上最好的好人,好人因惡人而死,我現在卻想讓他看看,其實這世界依舊需要他,因為連惡魔也會被他改變。」

    如果不是陳無敵,那麼李神壇早就催眠了香草和其他人。

    如果不是陳無敵,那麼李神壇會留在洛城將所有人玩的團團轉,讓所有人都死在那座壁壘里。

    如果不是陳無敵,或許李神壇早就變成真正的惡魔了,他心中本就沒有善惡。

    所以,既然陳無敵是自己不願意蘇醒過來,那李神壇就想讓陳無敵看看,其實他對這個世界有多麼重要。

    連這世上最惡的惡魔都可以改變,那還有什麼是這一束光改變不了的?

    「任小粟,你相信我嗎,」李神壇低聲說道:「終有一天我會讓他願意回到這世間繼續做他的齊天大聖,那一天,惡魔也將完成自己的救贖。這是他的宿命,也是我的。所以,你也去當那一束光吧,他會很開心的。」

    當天晚上,任小粟陪著陳無敵坐在山上,他說了許多許多的話,講自己這段時間經歷了什麼。

    比如奔波兒灞那個死胖子竟然也覺醒了啊。

    比如他把顏六元弄丟了。

    比如他新認識了一個好朋友叫做江敘,兩人亦師亦友,對方也像是一束光似的,走在堅持自我的路上。

    比如他還認識了騎士,那也是一群正直的朋友,他們會為別人挺身而出,就是打牌的水平有點差勁。

    任小粟還說了很多,最後他對陳無敵說:「早點回來吧,師父很孤獨。」

    ……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到山頂的時候,任小粟認認真真的為陳無敵擦去了身上的灰塵,他對李神壇說道:「我相信你說的話,也等著那一天。」

    說完,他轉身下山,而司離人則重新背起了箱子,飛在李神壇身旁。

    下山的時候,楊小槿迎著任小粟走去,她當著其他人面,踮著腳尖輕輕抱住了任小粟,這大概還是楊小槿與任小粟的第一次擁抱。

    「我在,」楊小槿說道。

    「嗯,」任小粟笑了笑。

    不管昨夜結果如何,但起碼都比以前更好,因為曾經他以為陳無敵已經死去,但現在才發現,原來陳無敵根本沒死。

    只要沒死,就還有一切可能。

    旁邊的周迎雪坐在篝火旁邊乖巧說道:「老爺,夫人,可以吃早飯了……」

    任小粟驚訝看向周迎雪,然後再看看楊小槿,他想不明白這一晚上的功夫,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

    ……

    六小時之前。

    任小粟在山上與陳無敵說話的時候,楊小槿轉過身來看向香草他們。

    不過,她的目光筆直從人群中穿過,落在了周迎雪的身上……

    「你也跟我過來一下,」楊小槿說完就朝外面走去。

    周迎雪撇撇嘴:「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

    但她雖然這麼嘀咕,還是老老實實的邁開腿跟了上去……

    剛剛成功會師的人群,看著這接二連三的變故都有點摸不清頭腦,怎麼一個個都走了呢。

    他們已經見識到了李神壇的厲害,而現在李神壇在任小粟面前卻突然沒了往日的瘋癲模樣,竟然更像是個正常人,比正常人還正常。

    而周迎雪呢,這女人在隊伍里一天天對大家吆五喝六的,指使這個指使那個。

    可聖山裡呆了幾天,大家也都非常清楚,這女人也同樣是超凡世界里金字塔尖的存在了啊。

    所以大家面對周迎雪的各種使喚,也是敢怒不敢言,尤其是在大家發現周迎雪和李神壇好像關係還不錯的時候。

    但現在,那帶著鴨舌帽的姑娘隨口一句話,周迎雪怎麼就突然老實了許多?

    而且,周迎雪向來是走在隊伍最前面的人啊,可剛才呢,都躲到隊伍末尾去了……

    這特么到底什麼情況,有人能科普一下嗎?!

    楊小槿這邊一直往前走,也不說話,反倒是周迎雪有點忍不住了:「我可不怕你啊……」

    這句話一出口,楊小槿才終於轉過身來站定,而周迎雪則後悔的想要扇自己一耳光,因為這句話本身就是一種露怯啊!

    周迎雪在心裡罵了一句自己沒出息,明明都這麼強大了,害怕對方一個小丫頭片子幹嘛啊,對方可比自己小好幾歲呢!

    楊小槿上下打量著周迎雪:「聽說你要給母親治病?」

    周迎雪差點就哭了,完了,老爺肯定知道她又說謊了!

    不過周迎雪絕不能認慫:「我……我行走江湖,說點謊話保護一下自己怎麼了,你就沒說過謊嗎?」

    「說過,」楊小槿點點頭,好像這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羞於承認的事情,當初她說把匕首送給任小粟,結果自己又順了回去,也沒見她有半點不好意思。

    這位姑娘,好像天生就不知道什麼叫不好意思似的。

    楊小槿再問:「你給他當丫鬟多久了?」

    「半年吧……」周迎雪這時候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自己怎麼老被楊小槿在氣勢上壓了一頭呢,這不行啊,自己得反擊!等楊小槿再想壓迫她的時候,她就反擊!

    可這時楊小槿突然問道:「他平時有沒有按時吃飯?」

    周迎雪頓時啞了,怎麼突然問這個啊,你不按套路出牌!

    大丫鬟想了想回答道:「吃飯還是很準時的,老爺生活很規律,平時大多時間都在看書。」

    剛說周迎雪就又想扇自己了,為啥要老老實實回答問題啊!

    卻聽楊小槿繼續問道:「那他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周迎雪趕忙回答道:「在74號壁壘那次還挺危險的,差點就被實驗體傷到了。還有洛城那次……」

    這時候周迎雪才想起來,洛城那次楊小槿也在啊,而且老爺還直接丟下她跑路了,想到這裡周迎雪就氣不打一處來,於是就很突兀的說道:「我和老爺住過同一個房間!」

    楊小槿哦了一聲。

    周迎雪感覺自己像是猛烈的揮出一拳,卻打在了空氣上一般,她難以置信的問道:「你就哦一聲?不好奇發生點什麼嗎?」

    只是楊小槿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們能發生什麼,他又不喜歡你。」

    周迎雪都快哭了,幹嘛如此直白啊。

    然而楊小槿是最了解任小粟的人,就任小粟那關鍵時刻的慫樣,能玩出點貓膩來才有鬼了!

    周迎雪有點不甘心:「我……」

    「行了,不用說了,我只信他親口告訴我的,」楊小槿直接打斷道。

    這一刻,周迎雪徹底氣餒:「其實老爺他心裡只有你一個人,就連進61號壁壘需要和我牽手的時候,都專門去找了手套,而且那個叫李然的女明星喜歡他,他也都很直接的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了,在洛城的時候也是這樣。他晚上睡覺說過一次夢話,喊的也是你的名字,我也不知道這世上為什麼會有這麼純潔的男人,他是我遇到的第一個。」

    周迎雪心想,既然壓不到楊小槿,那就說好話吧,起碼以後還能爭取個好待遇啥的……

    楊小槿聽了周迎雪的話之後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還有嗎。」

    「還有,他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看書,有一次我趁他出門就想看看他在看什麼書,結果發現書里還做了筆記,有一本書的扉頁,寫滿了你的名字,」周迎雪回答道。

    「還有嗎?」

    「還有,他第二次回洛城的時候去青禾大學找你,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出現忐忑的模樣,以往,他遇到再大的危險也都非常從容,唯有那一次,我感覺到了他的慌張,」周迎雪有氣無力的說道。

    楊小槿滿意的點點頭:「差不多了,現在說說你的能力吧。」

    周迎雪內心無比沮喪,心想自己非要來聖山幹嘛啊,早點去西北做點實事,為老爺以後奪嫡大戲做籌備工作不好嗎,非要來給人碾壓的一塌糊塗。

    早知道是這結果,她剛才就應該跑路才對!

    楊小槿說道:「我現在有點餓了,你去給我準備點吃的吧,最好是能煮鍋粥,任小粟明早從山上下來也能吃。」

    周迎雪低眉順眼的說道:「奧……」

    楊小槿漫不經心的說道:「先看看你做飯的水平,要是做的不錯,等聖山的事情結束了,就跟我們一起去西北吧。」

    周迎雪立馬眉開眼笑起來:「哎,好嘞,您瞧好吧,我這手藝那是一絕!」

    說著,周迎雪就去忙活了,一邊忙活一邊罵自己:「賤骨頭,你說說你圖什麼?!」

    不過周迎雪偷偷望了楊小槿一眼,又沮喪起來,這姑娘年紀也不大,氣場為啥這麼強啊。

    ……

    今天劇情特殊,需要連貫性,所以放在一起,合計六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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