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此刻非常糾結。

如果要遵守自己的原則和承諾，他就要暴露自己蝙蝠俠的身份，丟掉韋恩家族，自己進監獄服刑。

如果放棄原則，那他還是蝙蝠俠嗎，還有資格做蝙蝠俠嗎？

這些念頭一直在他腦海中糾纏。

老管家看出布魯斯的問題，他堅決反對布魯斯投案自首，並不斷勸說他放棄這個想法，如果想要放棄一樣，他覺得布魯斯也只能放棄蝙蝠俠身份，而不應該放棄韋恩家族。

因為無法放開心懷，其後一段時間布魯斯韋恩一直沒有出動他的蝙蝠車，城裡人已經好多天沒有見到蝙蝠俠的影子，甚至這些天很多人都在打聽，蝙蝠俠為什麼沒有出現，難道外出旅遊去了。

穿著一身馬術服，走在平坦的草地上，布魯斯看著周圍的景色，卻提不起多少興趣，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心裡出現了問題，他忽然間感覺沒有了方向和意義。

其實很多時候，心理疾病遠比肉體疾病更令人痛苦。

就在這天，僕人端著一個盤子過來，盤子里放著一個信封，「韋恩先生，剛剛門口有人給您送來一封信，說您想要的東西就在這裡面。」

蝙蝠俠疑惑的看著信封，「我想要的東西？是誰送來的？」

「一個笑起來有些詭異的男人。」僕人道。

蝙蝠俠打開信封，裡面有一張信箋和一個優盤，信箋上只有一句話，「打開優盤看看，我在那裡等你。」

看到這句話的語氣，布魯斯立刻意識到是誰。

小丑。

回到房間，把優盤插入自己的電腦，裡面有兩段視頻，播放第一段，布魯斯韋恩身子就是一僵，畫面中明顯是那晚的停車場，章魚哥拿著槍掃射蝙蝠俠，蝙蝠俠一腳把他踢飛，而後鐵管一下穿透胸膛。

章魚哥死了，腦袋耷拉下去，小丑走過去，抱著愛德華離開，最後蝙蝠俠也走了，留下一地鮮血和幾十輛變成廢鐵的汽車。

點開第二段視頻，屏幕上出現一張碩大的小丑面孔，小丑對著布魯斯韋恩發出呵呵呵的奸笑，「沒有想到我會找到你吧，其實你的身份一點不難猜，布魯斯韋恩先生。」

小丑奸笑過後，臉色慢慢沉下來，眼神中帶著鄙夷和不屑，看著屏幕外的蝙蝠俠，小丑的表情太生動了，就彷彿和蝙蝠俠正面交流一樣。

「你殺了我的手下，這幾天我一直在等待你自首的消息，可是沒有，你一直躲在自己的莊園里，過起了有錢人的悠閑生活，難道你這麼快就把殺人的事情拋在腦後，或者埋在地下了嗎？」

「你是不是準備過幾天徹底忘記這件事情，然後重新披上蝙蝠戰衣，繼續做你的城市執法者？」

「真是可笑，當一個人失去原則和誠信后，他還有什麼臉面做一個英雄，蝙蝠俠以執法者自居，抓了那麼多違法者，現在自己殺了人，蝙蝠俠要應該如何做呢，我很期待。」

「一周時間，一周之後你如果沒有自首，呵呵呵，我會公布這段視頻，我相信全世界的人都會知道，蝙蝠俠也是一個殺人犯，犯罪后還極力隱瞞自己的罪行，他沒有任何資格做英雄。」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視頻里的小丑發出一陣極具魔性的笑聲，蝙蝠俠聽到笑聲，感覺非常刺耳，而且他還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嘲笑，來自小丑的嘲笑。

殺人誅心，江浩要一步步把蝙蝠俠推入深淵。

蝙蝠俠臉色非常難看。

......

夜色中。

哥譚某棟大樓，戈登站在樓頂，叼著煙看著遠方的霓虹，哥譚市燈紅酒綠，是美國有名的大都市，可他卻也是美國最著名的犯罪之都，他作為警局局長，這裡面有他的責任。

踏踏踏~！

後面傳來腳步聲。

戈登轉頭，看著一身蝙蝠裝的蝙蝠俠走過來，戈登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很少主動聯繫我，今天有什麼事情嗎？」

兩個人一個執法者，一個夜行俠客，蝙蝠俠在官方的定義是一個違法者，可在戈登看來，蝙蝠俠的行為直接震懾了那些犯罪分子，所以兩人一直在心照不宣的合作，達成了一種默契。

「確實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說，很重要，關係到我的未來，也關係到哥譚市的未來。」蝙蝠俠道。

戈登以為蝙蝠俠又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犯罪情況，比如某個黑幫勢力又準備做什麼大動作。

「我殺人了！」

蝙蝠俠沉聲道。

戈登就是一愣，驚訝的看著蝙蝠俠。

「你怎麼會殺人，你說過你從不會殺人，那是你的底線。」戈登皺眉看著蝙蝠俠問道。

蝙蝠俠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告訴戈登，他準備抓捕小丑，在打鬥時失手打死了小丑的一個手下，那個人在他的面前死去。

說完拿出一部播放器，戈登接過點開視頻，看到了江浩發給蝙蝠俠的那段停車場視頻，後面小丑對蝙蝠俠的詰問嘲笑他沒有拿出來。

戈登看完之後，心中有些恍然，「前幾天我下屬報告，普林街區停車場發生案件，幾十輛汽車被砸毀，地上還有大量血跡，他們在鐵架鋼管上，發現有人被穿透的血跡，懷疑有人受了重傷，可卻沒有發現屍體。」

「原來真相是這樣，那些汽車是你和小丑打鬥時損毀的，血跡是小丑的手下。」

「事後他們調取停車場的視頻，卻發現被人刪除，估計是小丑拿走了視頻資料。」

「你打算怎麼辦？」戈登看向蝙蝠俠問道。

「我打算自首！」

蝙蝠俠語氣堅定說道。

戈登心裡微微一黯，說心裡話，他不願意蝙蝠俠自首，蝙蝠俠對整個哥譚來說至關重要，如今只是小丑的一個手下死了，卻要付出蝙蝠俠作為代價。

可是他作為一個執法者，他的理念不允許他說出阻止蝙蝠俠自首的話，他沒辦法勸說蝙蝠俠把這件事情隱瞞下去。

「你找我，是讓我安排自首的事情嗎？」戈登問道。

「是的。」

戈登停頓了一下，看著蝙蝠俠問道，「那現在我能看看你的樣子嗎，蝙蝠俠到底是誰一直是所有人心中最大的疑問。」

蝙蝠俠看著戈登好一會兒，最後咬了咬牙，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雖然樓頂光線有些昏暗，可戈登還是看清了那張臉，年輕帥氣，他對這張臉非常熟悉。

戈登沒有露出太多的驚訝，「真的是你，布魯斯·韋恩，雖然我心中一直有這個猜測，可從來不敢確定，現在終於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

「明天我會派人去韋恩莊園逮捕你，然後召開一場新聞發布會，公布你的身份，這些你都準備好了嗎，你做好迎接暴風雨的準備了嗎？」

「我想是的。」布魯斯韋恩點頭道。

戈登下樓時，在樓道口停頓了一下，他沒有回頭，「蝙蝠俠，如果你有了新的想法，可以立刻給我打電話，一切都還來得及。」

戈登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他沒有叫布魯斯韋恩的名字，而是叫的蝙蝠俠，就是告訴他，你如果後悔就給我打電話，我就當做不知道，甚至我都會忘記見過你的樣子和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其實戈登這樣做，已經違背了自己的原則，可他還是說了這句話。

蝙蝠俠自然聽得明白，「好的。」

回到韋恩莊園，在走廊裡布魯斯韋恩見到了老管家阿爾弗雷德。

「我已經找過戈登，告訴了整件事情和自己的身份，明天他會派人來抓捕我。」蝙蝠俠說道。

老管家輕輕嘆息一聲，「我知道了，在你離開這段時間，我會管理好韋恩莊園和你的產業，我會找最好的律師給你辯護，你只是誤殺，和蓄意謀殺不同。」

「謝謝您這些年的照顧，我如果不走出這一步，恐怕內心永遠無法安靜，人生也將沒有意義。」蝙蝠俠說這句話時語氣非常堅定，聲音在寬闊的走廊里回蕩。

哪怕做出犧牲，他也還是蝙蝠俠，他選擇堅守他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