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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盜鼎紀 - 榮歸字體大小: A+
     

    手續辦理的很快,幾分鐘後我就已經坐進了老高的座駕——這是一輛本田雅閣。“愛國人士也買日系?”我揶揄道。老高面不改色啓動汽車:“愛國那是有錢人的遊戲,咱窮人只看車子性價比。再說了,不是開了國產車,買了國貨就是愛國了,那樣你把愛國想的太廉價了。”沒想到我隨口的一句話引出來了一個大道理,我立即正襟危坐:“是啊,你說得對。”

    “哈哈,你這個人啊,就是嘴欠。”老高笑着搖搖頭。“喲,看來心情不錯嘛。”我打趣道。老高目視前方,專心開車:“抓了吳乃定,取了混沌鼎,換誰心情都很好。”我不以爲然的搖搖頭:“孫宗武心情一定很不好。”老高一陣無語,做投降狀:“算了,說說想去哪兒吧,鐵彪、老俞和白老帶着吳乃定和混沌鼎先一步離開了,把你送走後我也馬上要走了,當然,你想再留在徐州耍我也不攔着。”

    吳乃定是重犯,混沌鼎是重器,白老頭兒這樣安排無可厚非,我也沒什麼鳴不平的。徐州不見古時繁華,亦不是什麼旅遊勝地,久留無意,我是肯定不會留下的。思來想去,也沒一個目的地,只好說道:“送我去車站吧先,看看老天爺讓我去哪兒。”見老高面有惑色,我解釋道:“到了給我整張票,最近的那一班車,噢,濟南除外,老子不想去上班。”

    之後一直到火車站,我和老高都沒在交流,他專心開他的車,我專心睡我的覺,直到老高把我搖醒。“諾,你要的票。”

    我迷迷糊糊的接過票,又迷迷糊糊的下車,被猛烈的陽光一刺激,立刻清醒了,看到老高駕車要走,一拍腦袋急忙問道:“你哪來的車?特課天南地北的亂竄,你不可能自己開車啊?”老高展顏一笑,露出微黃的牙齒:“這裡是我家。”說完,駕車走遠。

    原來老高是徐州人。我會心一笑,被他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很久沒回家了,平時打電話也都是沒幾分鐘就掛了,不是老媽心疼電話費,就是沒事可聊,念及此,我有些後悔沒讓老高買一張去杭州的車票。“算了,退了自己重買一張吧。”我自語道,拿起車票剛準備往窗口走,登時就愣住了,車票上寫着:徐州——杭州!“這老高……”我心裡一暖。

    ......

    剛出車站我就後悔了,杭州的氣溫比起長沙、徐州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沒走幾步路呢身上的衣服就成透明的了,顯得我極其性感。車了公交車纔在大爺大媽的高聲闊談當中知道原來臺風剛走沒幾天,又一次感嘆自己點兒背,這個夏天註定與颱風無緣。

    回家的路很熟悉,幾個月未曾回來,除了兩邊的綠化帶因爲高溫天氣而枯了一半外,基本沒有什麼令人震驚的變化。我並沒有古人“近鄉情更怯”的多愁善感,這次回來我亦不曾事前打招呼,爲的就是給老媽一個大大的驚喜,生活本來就很平淡了,再不自己創造一點兒“意外”那不得無聊死?站在熟悉的鋪子前,我深吸一口氣,大步走進鋪子。

    不到一分鐘,我就大步邁出了鋪子掩面而走,此時此刻我對我回來的決定萬分後悔,老媽居然把我的勳章掛在了正中央!還怕人家看不清證書所寫,直接打印在了A3紙上!這人簡直丟到姥姥家了!深呼一口氣,穩定一下情緒,我再次入內。

    “媽,你幹嘛呢,不嫌丟人啊?”我指着那張A3紙道。

    老媽此時正低頭噼裡啪啦的摁着計算器算賬,瞅瞅剛剛過去的飯點是賺是虧,聽到我的聲音擡頭先是疑惑而後驚訝最後欣喜:“寶貝兒子,你怎麼回來了,快過來讓媽看看!”夏天本來衣服就不多,我又被汗水淋了個底兒掉,老媽一走近就看到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有些是新的,有些是舊的,有些她知道,有些她不知道,這麼多的傷疤聚攏在一個人身上還是很具有震撼力的,老媽一看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掉。畢竟是自己懷胎十月掉下來的肉,不心疼纔怪。

    老媽這一哭,我火氣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也沒了興師問罪的興致,好眼安慰:“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沒事,沒事。”

    “就是,老闆娘,你兒子是這個!”店內還有一兩桌吃飯的——但其中一桌更像是蹭空調的,因爲四個老頭兒就要了一碗麪。發出聲音的就是他們那一桌,每個人都豎起大拇指看着我。另一桌是兩個學生模樣的女子,都是長髮飄飄,這個時候已經過了飯點,但現在是暑假期間,所以我猜是大學生,都畫着妝,聽到老頭兒的說話,擡眼看了我一眼:“原來這掛的是真的啊,我還以爲是騙人的呢。”另一個道:“你是不是特種部隊的?”兩眼放光。

    兩桌人,老的一桌喜歡聊天侃大山,聊聊家長裡短,少的一桌正值英雄崇拜階段,她們喜歡這種渾身男子氣息的故事,正合了我老媽的意願,見他們有心聽故事,立馬破涕爲笑,說起了我得“英雄事蹟”,從小時候掏鳥窩開始……

    我敷衍幾句,提前退了出來,一個人往家走。路上見我的行人又是另一番光景了,能躲則躲,實在躲不過了,就低頭匆匆離開。期間甚至有一兩個紋身滿臂,脖戴金鍊子的混混跟我套近乎,我這才明白,我被當成大流氓了!我不在,勳章可以是假的,勳章不在,我也可以是流氓,善惡轉換的如此之快我也挺無語的,暗自下決心,以後絕對不穿白襯衫了!

    老爸老媽今天回來的都挺早,我知道是因爲我的關係。老爸還打趣道因爲我,自己總算不用再吃麪了。我媽每次回來都順便拿一碗麪給我爸,讓我爸直呼懷念那個成天只知道搓麻將的老媽。要不說女強人嫁不出去,這就是原因。

    都說從戰場回來的軍人都有點心理問題,需要時不時的進行心理輔導,在我看來其實就是自己犯賤,因爲如今的我居然也遇到了這種情況!在家待了沒幾天,我就感到渾身不自在,重新迴歸平淡生活的我居然不習慣了!難怪老高老俞退役了不肯回家,寧願做這種危險係數爆表的工作。又硬撐了幾天我終於熬不住了,決定找點兒事在做做。我很怕自己哪天沒事做的時候該怎麼辦,特課不可能一直存在,以我的推測,等到五脈盡除,特課也該壽終正寢了,道門六脈,特課是其一,六脈同存也應同亡。或許真的如強子所言,我也該成個家了。我心裡默唸。

    我爲自己找的事情是去挖黃金鼎!那時我跟強子一起埋下它是爲了以防萬一,現在送鼎的傑克和求鼎的杜偉憲都已經進入六道輪迴,我也無需再有顧慮,我甚至已經想好了,趕明兒跟楊曦商量商量,是不是把鼎交出去。空守寶山而不能用的滋味兒很煎熬。

    驅車來到強子的老家,周圍均是高樓林立,強子家窩在中間甚是惹眼,這也算是最牛釘子戶之一了吧?我暗自揣測,同時覺得有必要開導開導強子,反正早就不住人了,拿一筆拆遷款不是挺好?也省的今年結婚的時候找老子借錢。

    因爲黃金鼎的緣故,強子給了我一把他們家的鑰匙,反正也是家徒四壁,他也不在意。開門進去,地上的灰塵足有一尺厚,一腳踩下去,居然還能飄起來一部分。“好歹是自己老家,偶爾回來看一下能死?”我埋怨強子。

    走到埋鼎的房間,我脫去上衣褲子,只穿條褲衩上陣,開始掀地板。此刻建築工地上都是停工的,強子家裡又沒空調,整個房間異常悶熱,我剛掀了一塊板就已經熱的冒泡了,待到將鼎取出的時候,地上的灰塵已經被我打溼,變成了泥水。埋的時候有強子幫忙,取得時候就我一人,雖然帶了繩子、輪滑等工具,我還是累的夠嗆,在地上躺了大半小時才起身,從褲子裡取出宣紙、小瓶墨水、湖筆開始臨摹拓印,宣紙極易被打溼,所以我一進來就脫了衣褲,不讓它有被汗水打溼的機會。

    拓印完之後,又從各個角度拍了幾張照片,我才費勁兒的把鼎又挪到原位,重新用木板鋪好。房子早就被斷水斷電,我只好帶着一身的汗水灰塵出了房子,這種天氣路上行人不多,即使有人,也只會認爲我是個撿破爛的。

    痛痛快快的洗了一個冷水澡後,我將剛剛拓印回來的紙與白老頭兒給我的疊放在一起。玉鼎、長生鼎、山河鼎、馭人鼎,加上手上的黃金鼎和混沌鼎,現在我手上,或者說琉璃司手上就有九鼎當中六鼎的拓印了。我心情大好,放好拓印,發了一個信息給林墨,然後睡覺,爲明天的出行儲蓄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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