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微微一怔，這麼刁鑽的問題江凡怎麼也不相信會從蘇雲誠的嘴裡說出來，但說真的，就算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也不是什麼突兀的事情。

老人家雖然已經八十歲了，但人不老心不傻，比誰都通透人情世故。

「是的，我愛她。」江凡也沒有扯謊，很大方的承認了。

「不，你不愛。」蘇雲誠淡淡笑道，「是她先愛上你的。」

「老爺子，您看事情太通透了。」江凡坦然道。

「把你們的事情都告訴我吧，我想知道真相。」蘇雲誠道。

江凡和蘇雲誠的關係已經非同一般，甚至可以說是情同父子，江凡不想隱瞞，於是直接說出了口。

只是，故事的起伏跌宕已經遠遠超過了蘇雲誠的意料。

蘇雲誠聽完也是一陣唏噓，不由嘆道：「生離死別，生死不棄，也難怪你對傲雲會有情。」

「其實從一開始，我就不該親自動手的。」江凡道，「如果把殺害她父母的仇人揪出來，但把這個功勞給別人，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小凡，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葯。」蘇雲誠說道。

「爺爺，我沒後悔，傲雲是個很好的女人。」江凡說道，「只是，我的將來可能會面臨選擇。」

「哈哈哈！」蘇雲誠大笑了幾聲，隨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有些事，寧可看破不說破，永遠不要和傲雪捅破這層窗戶紙。」

「我明白，爺爺。」

「好好和傲雪在一起。」

「嗯。」

走出蘇家的時候，江凡很平靜，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從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任何事，就好像自己突然獲得了《大自在功》后的改變一樣。

也像極了他臨走前跟蘇雲誠說過的話：我不會對她姐倆任何一個人放手，因為別人給得了她們的，我們加倍的給，別人給不了的，我也能給，她們姐倆最適合的是我。

這種話，無恥像茶賊，霸氣如本尊。

「接下來的那一戰才是我關注的。」江凡一邊走，一邊淡然笑道，「何乾坤，還有一個月，咱們該定輸贏了！」

……

時間過得很快，短短一個月之內，風平浪靜，江凡的身邊無人打擾，而何乾坤也在醞釀對江凡的最後打擊。

他很清楚，江凡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了，他能借的錢都借了，而且幾乎把自己朋友的錢都借空了。

至於何乾坤，他能用的卑鄙手段也都用了，而且也的確切斷了江凡的很多客源。

很多下家因為知道是何乾坤在和江凡鬥法，所以都作壁上觀，等待兩個人對賭后的結果。

誰贏了，他們就跟誰。

而現在看來，一切都在朝著對江凡極為不利的方向發展。

……

今天是五月十日，每個月的十日都是雪凡集團發工資的時候，這個月也不例外。

只不過，員工們在結算工資的時候都是微微一愣，因為工資要比平時多了一點，大約多了10%左右。

不過，因為稅改的原因，多出來的錢正好在卡尺之內，並沒有多扣稅，這讓大家都欣喜不已。

而發完了工資，作為公司董事長的江宇平也召集了所有員工開了全體會。

江宇平看上去比平時蒼老了好幾歲，而且清瘦了不少，精神頭不是很足，不過，他仍舊高昂的頭，沖著眾人深深鞠躬：「過去的一段時間裡，大家都辛苦了！」

眾人看到江宇平的樣子，頓時眉頭一皺，心中難免唏噓，他們很清楚，江宇平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就是因為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導致雪凡集團放著那麼大的產業，卻找不到多少下家買貨。

但是，對於漲工資這件事，他們卻非常受用。

有些人是老員工了，不過所謂老員工，也只不過在公司里做了大半年而已，但他們已經經歷過三次漲薪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們都想跟著企業一起共渡這一次難關。

但是公司里也潛伏著何乾坤派來的卧底。

這些人也在雪凡公司做了兩三個月了，他們每天和普通員工做著同樣的差事，也目睹了公司目前的情況——天天有活干，月月有錢拿，福利待遇比任何民企都好，甚至有些卧底待了三個月，因為工作優秀，上級還給他們配了車，部分人甚至還配了房，這讓他們都不好意思當卧底了。

但是，他們也看到了雪凡集團最近的情況，那就是公司嚴重虧損，而且沒有幾個下家來集團里收貨。

現在，集團在江南省和天州的幾個倉庫都已經囤滿了藥材，而且又多租了好幾個倉庫。

「大家了解我老江，我不太會說話。」江宇平道，「集團公司目前面臨著一次重大的危機，咱們有渡過這次危機的信心。不過……」

聽到這，眾人都明白，事情要轉折了，於是，他們一個個都認真的聽著。

「集團公司現在的確困難很大。」江宇平道，「要打這場硬仗很不容易，所以公司臨時決定，給大家放假三天。在這三天假期內，如果誰覺得集團可能支撐不住了，可以來集團人事部辦理辭職手續，然後去會計部領取三個月的工資。」

聽到這，眾人震驚！

看來，雪凡集團已經到了最危急的關頭了，而且已經完全撐不住了，大廈將傾，一木難支，江宇平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阻擋這一次危機。

此時，公司里不少人都嘆了口氣，低聲道：「聽說這是江凡給他老子惹的禍，這個小子據說得罪了一個超級巨頭，現在人家不讓下家買咱們的葯了！」

「是啊！這小子前不久還去外面收購藥材呢，有什麼用呢？白白浪費錢啊！」

「江董事長被他兒子坑死了！」

「我本來挺想留在這裡繼續乾的，可看這意思，沒必要留下來了，雪凡集團不行了。」

但是，還有一大部分人都冷眼掃了這群人一眼。

一個集團大了，什麼鳥都有，不能說某些有私心的人是壞人，只能說他們是過於現實的人。

但是，一個公司也總會有很多忠誠的員工，除非老闆做的太不好。

恰恰相反的是，雪凡集團的董事長父子倆都對員工很好，只不過相比較父親，少東家江凡是個沉默寡言的人，而且，他不善於直面自己人的感恩，只會默默的做事。

於是，這群人在會議現場差點就要暴揍那些唱衰的人了。

江宇平只是擺擺手，示意大家冷靜，旋即又說道：「希望有心人都能留下來幫我們爺倆一把，如果我們能渡過難關，這個恩情沒齒不忘。」

「董事長，我願意留下來！」一個很年輕的副經理表態了，「我從雪凡建立第一天就在生產線上工作了，這次半年多，就混到有車有房了，這一切都是董事長和少東家給我的，我不走!我要和雪凡共存亡！」

「我也不走！董事長！」

「董事長，我們都不走！」

大部分人都表態，決定不走，但仍舊有一部分人默默無語。

這一部分人中，也包括了何乾坤安插在雪凡集團的卧底。

有些卧底心裡酸酸的，他們本身就是行業精英，剛來雪凡集團的時候，頓時被集團里的精神面貌給嚇壞了，公司里人人工作積極，下班或者吃午飯的時候，個個互相打招呼，關係極為親密，老闆江宇平經常和員工一起吃飯，一起談笑風生，整個氣氛讓人覺得這簡直是就是一個和睦的大家庭，而不是一個民營企業！

他們甚至覺得何乾坤會輸，會輸給這樣的企業。

今天一見，他們仍舊覺得何乾坤不容易贏，因為公司大部分人都是團結的！

他們不是沒有遇到過類似情況，實際上他們之中很多人都當了很多年卧底，目睹了一個個企業的興衰過程，那種樹倒猢猻散的場面他們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雪凡集團，絕對是倒塌之前最牛逼的企業，沒有之一。

……

全體會短暫的結束了，當場就有人表示要離開，但是，人數極少，整個雪凡集團江南總部一共有3000多名員工，只有三五個員工表示要辭職。

江宇平看在眼中，心中十分欣慰。

而後的三天，來公司辭職的員工只有400多人，這其中也包括了幾乎所有的卧底。

有一個卧底沒走，因為他已經決定要和公司共進退了，甚至，他直接向何乾坤支付了違約金，撕毀了和何乾坤的合作合同。

這個舉動，讓何乾坤怒都怒不起來，只覺得可笑，甚至還把這件事當做了笑話在卧底中傳揚。

此時的何乾坤已經對江凡不抱任何幻想了，他很清楚，江凡徹底敗了。

他的下一步，就是乘勝追擊，開始用盡一切方式將蘇家、翟家、穆家和古家等江凡的盟友全部擊潰，讓江凡走投無路，甚至讓他在自己的面前屈膝！

一想到這，何乾坤的心裡格外的快意，甚至有一種近乎扭曲的爽感。

太刺激了，江凡這樣的少年王者倒在老子腳下，太他媽有成就感了！呵呵，再來半年，頂多半年，他就是我的人了！我要被他培養成我最鋒利的一把快刀，幫我掃平一切障礙！他一定是最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