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茶坊說是賣茶,更像是一個詩社,聚集了眾多文人,俗話說,有茶有詩有美酒,除此之外,美人也不可或缺,所以,在茶坊旁邊是一家青樓。
千嬌閣中藏千嬌,百媚樓里媚百樓,包君滿意。
思如大步跨進茶坊,正對大門是一方擂台,上面掛著一條對聯,此時有幾名學子正抓頭撓耳搖頭嘆息,說太難了,顯然是並無所得。
正要上樓。
「堂弟身體才好轉,不卧床休息,怎的到處亂跑?」
就被人喊住。
聲音清朗如玉珏,卻透著幾分不滿與教訓。
思如抬頭一看,二樓欄杆處不知何時站著一個手執羽骨扇面容俊美無雙氣質高貴的男子。
「喲,是堂兄呀!」
她大力搖著扇子,表情語氣十分誇張,像一個沒心沒肺不學無術偏偏又有權有勢的沙雕。
紈絝子弟。
朱子瑋在身後微微低下頭表示是行禮了。
恩。
要給大佬的演藝生涯添磚加瓦。
思如挑眉,「堂弟的事就不勞兄長費心了,不過,大伯一向家教甚嚴,所以堂兄你今日是逃學了嗎?這可有損兄長在大伯心裡沉穩知禮的形象呀。」白皙精緻猶如玉竹般的手指輕輕捏著御賜的扇子,抬起下巴,「堂弟我倒是很想知道能讓兄長逃學,冒著被伯父厭棄的風險私自離家來到這……恩,風花雪月的場所,究竟是,怎樣的美人?」
司徒硯眼眸一沉。
旁邊一緋衣公子忙笑著勸道:「璃兄身體大好,可喜可賀,剛巧前幾日店裡新出了一條對子,不如璃兄去試試?」
很驕傲。
不是他吹,能對出這對子的都是神人。
就見樓下俊逸無雙的少年似笑非笑的看他,「路子野,你這麼會拍馬屁,你娘知道嗎?」
「怪不得能讓堂兄視為知己好友抵膝長談。」
「嘿,原來兄長你是這樣的人!」
司徒硯氣得一張俊臉變得漆黑。
思如還沒完,「不過,對對子——」她一臉不滿的看著路子野,「你這店家是不是蠢,小爺是什麼樣的滿京城誰人不知,我看你好勸是假,分明是要小爺當眾出醜貽笑大方!」
呵。
別說京城,就是這天下,誰不知道當今最最寵愛的侄子、壽王司徒無傷痛失愛子幾年後才僥倖得之的寶貝疙瘩司徒璃既不愛舞文弄墨又不喜舞刀弄槍,是個不學無術的街霸。
字會認。
但要說吟詩作對,不好意思,打擾了。
思如指著他,「你欺負小爺!」
又看向一臉高貴典雅的司徒硯,「堂兄,你不幫我!」
司徒硯:……
並沒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問道,「阿璃今天來玉蘭茶坊有什麼事嗎?你爹娘可知道?」
「恩,知道。」
思如點頭,慢慢的走上樓梯。
仰視對頸椎不好,十六歲,該學著養生了。
站到司徒硯身邊,思如含笑,「幾日不見,兄長依舊美顏盛世氣質如華,不過比起堂弟我,還差那麼一丟丟。」
很自戀。
一旁的路子野心裡亂吐槽。
壽王性格嚴肅認真,王妃溫婉知書達理,兩人生的兒子,emmm,大概只繼承了臉。
好狂傲。
居然敢跟五皇子比美!
我硯帥裂蒼穹!
蒼穹:我很好,並沒有裂掉喲。
「至於今天為什麼來這——」思如握緊扇子一臉堅定,「陳浩軒居然敢在小爺面前炫富!」
冷笑一聲,「今天,小爺就要讓他知道,一富還比一富高,炫花他丫的一雙狗眼!」
「兄長你會幫我的,對嗎?」
突然收到一個來自於裝逼大戶沙雕堂弟的請求。
講真。
司徒硯並不想理。
沒聽到,我沒聽到……
炫富比賽嗎?
真是嗶了狗了,京城裡什麼時候流行起這遊戲了。
不是很懂現在的權貴子弟新玩法。
司徒硯默默的撇開臉,「阿璃,哥還有事……」
「你不幫我我就去跟伯父告狀說你不思進取玩物喪志逃學出來找小姐姐花天酒地。」
被將了一軍的五皇子:……
捂胸。
他受到了來自於親親堂弟一萬點的傷害。
恩。
還是不可修復的那種。
路子野輕聲提醒,「公子,您不是打算……」
意有所指。
司徒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阿璃身體才稍微好轉,我實在不能放心,其他事先放一放。」
路子野垂眸,「是。」
思如歡喜道:「有兄長撐腰,今天,小爺要虐死那丫的!」
司徒硯嘴角微抽:「阿璃,請注意你的用詞。」
身為皇室子孫,拒絕粗糙。
就見一身華貴的堂弟毫不在意的擺手,「有什麼關係,男子漢大丈夫不拘小節方能成就大事,兄長,你太拘泥於陳歸舊則,不好不好。」
「要像我……」
以下省略一萬字的自誇。
司徒硯默默,他是不是該找個借口離開。
路子野拿扇子遮住下巴,掩蓋微微抽搐的嘴巴。
「阿璃,你口渴嗎?要不要去嘗嘗子野收藏的珍品?」
司徒硯實在聽不下去了,打斷道。
路子野,同。
他忙笑著附和,「是,明前的新茶,用去年落在金龍寺後山的白梅上的新雪煮沸一泡,恩,清淡的茶香中細品之下又有一絲梅意。」
雅人一枚。
不學無術的司徒璃愛喝茶也聞名天下。
是奇觀。
只要能讓這位爺閉嘴,他親手泡茶都行。
太聒噪。
有茶,思如想到不能崩人設,點了點頭,「既然兄長盛情相邀,那堂弟我就卻之不恭了。」
「好茶好水,自然不能……」
司徒硯抿唇,「阿璃你還小,美人就算了。」
要是讓皇帝老爹知道他帶這唯一的堂弟來風月場所……
恩。
江山,再見了。
思如皺起眉頭,「兄長你在說什麼?什麼美人?堂弟我還是個小孩,別用你們大人那些骯髒的心思來荼毒我幼小純潔的心靈好嗎?」
頷首,「我還小,現在只想簡單的炫個富。」
看著路子野,「喝茶要選好風景,我要挑個合心意的包間,焚香凈手,寡慾清心。」
司徒硯:……
路子野:……
剛才的想法詭異相似的兩位都有種尷尬的感覺。
他們,是有點顏色了。
路子野面上依舊微笑,「璃公子可有了合心意的包間?」
思如:「寒香閣。」
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