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大川想回去了,他的傳統觀念已經深入骨髓,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雖然女兒女婿是很好,但終究沒有待在自己家裡面自在的。
再說討厭的人已經走了。
思如想,這個任務完成得差不多了,回不回去要由賀萍兒決定。至於以後路勇跟陳瑜會不會複合,那就不關她的事了。如果賀萍兒還像先前任由別人索取,歷史總會驚人的相似的。
她能幫忙做任務,卻改變不了一個人的思想。
思如垂眸。
「任務完成,是否離開?」
「離開。」
再次睜開眼睛就身在一片荒蕪的空間里了。
恩。
銀色的月光下,一棵煥發新生的桃樹舒展枝葉,嫩綠的樹葉似乎又長大了一點,但更多是枯枝,可枯敗的表面下彷彿暗含著生機。
樹下,一個穿著紅色錦袍的小男孩在打盹兒。
思如就那麼突兀的出現了。
二狗子像是心有所感,瞬間從瞌睡中醒來。
「呃?」
「主人,您回來啦!」
他很高興的一蹦而起就朝著思如跑了過來。
但沒抵攏。
一道看不見的屏障橫在兩人中間,二狗子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懵懂又無辜的看著她。
「主人?」
思如勾起嘴唇,似笑非笑,「二狗子,你……」
「看起來好像高了。」
他:……
依舊茫然。
「真的嗎?」
就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沒有看見呀。」
「呵。」
思如繞過他,一把如星光螢火的光點撒落在樹上。
嘩!
一茬桃枝開始有米粒大小的嫩芽冒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長大,最後展開出朵朵鼠耳朝的淡綠色新葉,而原先的樹葉變得更綠。
二狗子在她身後小心翼翼的問道,「主人,您下次做任務,能不能帶我一起去呀。」
帶你?
思如轉過頭看他,「你?」
二狗子忙點頭,「我保證一定不給主人添亂。」
思如微笑,「你可以去,但如果影響到我的任務,代價你懂的,到時候別怪我心狠了。」
畢竟是這麼可愛的一個娃。
要真的捏碎了……
誒?
思如手指動了動,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了。
二狗子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想反悔。
就聽她放慢聲音說道,「不知道這種萌娃形態的系統跟0527比起來,是不是捏起來更脆。」
二狗子:……
思如抬起的眸子含著清淺的笑意,「好想試試。」
不是要一起去嗎?走唄。
二狗子內心驚恐無比,「不不不,主人我不去了,我看家,對,我就在家好好守著。」
太可怕了。
他一點都不想像0527那樣的下場,連進回收站的機會都沒有了,反正目前保命要緊。
看家呀。
思如略有惋惜的點頭,「既然你不願去,那就看家好了,記得好好守著我的樹,如果你……」
二狗子舉手發誓,「沒有如果,主人,不會有如果。」
很喪。
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系統也一樣。
思如搖頭,「我本來還想同意的。」
二狗子木著臉,「主人你就權當我是開玩笑好了。」
他是想去。
趁機溜走,或者給老闆發個信息也行,但若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他還是另找機會算了。
反正……
他感受著身體的變化,再過不久就要長大了。
恩。
有得玩。
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玩誰,但自古都有個定律。
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賀萍兒在看清眼前的環境時愣了一下,但路大川並沒有發現她眼裡的茫然,繼續說道,「咱們總待在小晴家裡也不是個辦法,反正陳瑜也跟勇兒離婚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苦口婆心。
路晴皺眉,「爸,你怎麼還想著回去?」
冷笑一聲很不客氣的說道,「不是我說話難聽,爸,路勇離婚了又怎樣,狗改不了吃屎,說不定那陳瑜兩句好聽的就把他哄回去了。」
她這話路大川就不高興了。
「那好歹是你弟,你怎麼這麼說他。」什麼狗屎的,好難聽。
路晴:……
反正兩人吵得很兇。
賀萍兒慢慢的走到房間,關上門,她坐在床上,腦子裡很亂,全都是些陌生又熟悉的片段。
那些事。
她很清楚她沒做過。
但不管是誰做的,陳瑜那個壞女人滾蛋就最好。
賀萍兒閉上眼睛。
但並沒睡著,她重重的嘆了口氣,換做是她的話,肯定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待在閨女家。
她不放心。
一輩子的勞碌命。
是絕對不可能留下路勇一個人自生自滅的。
當然,按著以前的那種情況,陳瑜也不會主動跟路勇離婚,路勇也絕對不會同意的。
現在,很好。
撥開雲霧見月明。
賀萍兒跟路大川決定明天就回老家去,任由路晴怎麼勸都不改,態度很堅決,非走不可。
最後還是李志說道,「陳瑜才走,萬一你們一回去,路勇馬上給她打電話讓回來……」
不言而喻。
上趕著的,一清二楚。
賀萍兒跟路大川決定再待一個月,打電話託了村裡一親戚時不時的去看看路勇有沒餓死。
恩。
近況。
得知路勇雖然瘦,但精神狀態比還沒跟陳瑜離婚時要好得多,兩個老的頓時就安心了。
他們在等。
路勇曾給路晴打過電話,語氣很淡,「姐,我離婚了。」
路晴:誒?
「哦。」
路勇就把情況簡單的說了下,最後也沒問兩老。
路晴:「爸媽身體都很好,你不用擔心他們。」
路勇:「哦。」
兩人都沒有說起陳瑜。
其實路勇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給路晴打電話。
他是討厭路晴的。
從小。
路晴成績好,很好,總是被誇獎的那一個。
跟他相反。
一直念書到大學。
他,只初中還沒畢業。相差確實有點懸殊。
他覺得是路晴的錯。
以至於長大后時不時的會埋怨父母當初怎麼不讓他繼續讀下去。
是。
是他不要讀的。
說讀書沒意思,說學不進去,一上課就逃課。
可又怎樣。
他還小呀。
不懂事呀。
處於青春期的男孩子本來就很叛逆,這沒錯。
錯的是父母。
他們當初就該使用暴力把他押回學校里去。
也許,他會想清楚的。
也不至於一輩子只能靠搬磚來養家糊口了。
路晴過得好輕鬆。
他,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