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記本上的歌全是李幼恬的心血。
寫的是她痛苦不堪的靈魂。
掙扎。
悲鳴。
卻無法得到解脫。
喬木一頁一頁的翻著。
細細的品味。
跟著音符慢慢的哼唱，手不自覺的打著節拍。
心裡震驚不已。
一曲結束，心裡有些壓抑，說道，「我從不知道你會寫歌。」
還寫的這麼好。
不比那些專業作詞人差了。
歌詞寫得很有深意。
譜曲也很棒。
就是太沉重。
思如微眯著眼睛，「我也從不知道你還會唱慢歌呢。」
喬木：……
好吧。
他是專業的搖滾歌手。
只喜歡嗨翻全場。
慢歌，他覺得自己可能會被拖死。
長嘆一聲，「甜妞兒，我一直以為你很甜。」
思如：……
面無表情。
你從哪兒有這種錯覺的。
掏出手機，把微博名字指給他看。
李幼恬不甜V。
一點都不甜。
喬木一噎，好無語。
就是個名字，能代表什麼。
而且他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
「我是說你只唱甜美風。」
思如：「哦，那是唱片公司安排的。我最開始也唱不出來的。」
喬木點點頭，表示理解，藝人雖然看起來光鮮亮麗，但其實有很多身不由己。
很多事情都不能自己做主。
不過甜妞兒很厲害呀，這樣都能封后。
他之前還以為甜妞兒是擅長唱甜歌呢。
畢竟一般公司都是這樣安排的，擅長什麼類型，就走什麼風格，出來的效果才好。
就像他，擅長搖滾，讓他唱情歌肯定不行。
思如扭頭看著喬木，「你過來幫我，你們公司會不會有意見？」
「不會也封殺你吧。」
喬木：……
並不會。
而且希望他能把甜歌小天後拐過去。
「甜妞兒，你真打算退圈兒呀？」
喬木問道。
思如雙手放在膝蓋上，十分淑女，側過頭微笑看著喬木，「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喬木：……
當然有。
湊到思如旁邊。
賊兮兮的。
「誒，那來我們公司怎樣。反正你現在也沒東家，我們老闆挺欣賞你的，你要是答應了，以後哥罩著你。」
思如：……
抬手推開某隻。
「說話就說話，湊那麼近幹什麼。」
喬木瞪大眼睛。
捂著胸口。
噢，好疼
好無情。
哥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
說好的好姐妹一輩子呢。
思如：滾。
捅了捅思如的胳膊，「講真，你覺得怎樣。星耀還不錯，福利也好，也挺自由，你看哥，多自在，想幹啥幹啥，怎麼樣，考慮考慮唄。」
思如勾起嘴唇，歪著頭，問，「這是你們老闆的意思，還是只你自己的想法。」
「當然是老闆的了。」
喬木被思如看得有點不自然，「好吧，我也挺想你來的。」
「可是現在，你知道我的情況吧，上了皇家的黑名單，你確定你們老闆還想我來？」
不光是皇家，還有影帝
樹敵無數。
都快與整個世界背離了。
喬木也不確定。
「那我回去問問。」
思如點頭。
如果能，當然好。
不行，她也有別的辦法。
布置現場的工作人員走過來，滿頭大汗，一邊擦汗水一邊對思如說，時間太短了，可能舞台效果不會很好。
要布置場景。
還要安裝燈具。
還要設置背景屏幕。
很多很多。
這點時間根本就不夠。
很擔心思如生氣。
思如哦了一聲。
雲淡風輕。
「沒有關係，隨便弄弄就行了。能見人就行。」
工作人員：……
天後真好說話。
但是你這樣，要怎麼給粉絲們交代。
粉絲們會哭的。
思如：不會。
我發了照片，給他們打了預防針。
就是，買票虧了。
就這樣的，兩塊錢一張票都虧。
工作人員：……
呵呵。
天後你開心就好。
走了。
喬木嘖嘖嘆道，「甜妞兒，這個演唱會，真是我看過的最寒酸的明星演唱會了。」
思如：怪我咯。
你以為我想呀。
誰不想風風光光的。
喬木搖頭，兩眼放出光，難掩激動之色，看著思如，「但是，一定會震驚所有人，震掉他們的下巴。阿恬，皇家一定會後悔。」
思如揚起下巴。
當然。
這個演唱會，就是她反擊的第一戰。
戰書。
就要下得高調漂亮。
樂隊已經準備好。
開始排練。
過程很順利。
喬木的樂隊很專業。
樂器也都是頂級的。
音響設備也很豪華。
能彈奏出思如想要的效果。
喬木：……
實在是你這調調太簡單了。
讓一向快節奏的樂手們覺得不要太輕鬆了。
思如：……
她有什麼辦法。
這都是李幼恬寫的。
全是慢歌。
悲傷又壓抑。
充滿後悔與絕望。
太繁瑣太快，聽起來很奇怪的好伐。
李幼恬的聲音清澈微甜，只需要一點點伴奏。
就是最好的音樂。
思如站在空曠的舞台上。
喬木站在台下。
如此清新甜美卻滿含著無法壓抑的痛苦。
他覺得，這一場演唱會下來，他得回去吃一個月的抗抑鬱葯。
希望粉絲們都有強大的內心。
阿門。
但不是所有人都很看好這個演唱會的。
先前還好點，畢竟有唱片公司在後面撐著。
現在，呵，就等著看笑話了。
就算有喬木幫忙，也挽救不了敗局。
更別說還有人透露出思如臨時變卦，推翻所有的歌，改歌單。
全部改。
所有人：……
很驚愕。
不敢相信。
原來其中還有這一幕。
但是為毛。
明天就要開唱了呀。
這不是自取滅亡嗎？
有點不懂了。
心中更肯定會失敗。
不少人還說風涼話。
說李幼恬當初有多火，現在就有多落魄。
冷嘲熱諷。
還把李幼恬跟影帝的緋聞拿出來說。
說這樣的李幼恬根本就不配跟影帝放在一起。
影帝：……
打電話唱片公司，問現在怎麼辦。
照這樣看，有些計劃是實行不了了。
都怪那個突然冒出來多管閑事的喬木。
唱片公司也很煩。
但那個喬木，他們還真管不了。
沒辦法。
本來星耀就跟他們是競爭對手，那個喬木是星耀的簽約歌手，還是政界某位大佬的嫡孫，背景雄厚，惹不起呀。
麻煩了。
按照計劃，李幼恬現在應該已經進了醫院了。
但她現在還活蹦亂跳。
什麼事都沒有。
演唱會也沒有推遲或取消。
照常進行。
事到臨頭，還真沒什麼辦法。
趙成柏皺著眉頭，「這場演唱會，李幼恬必須消失。」
唱片公司也是這個意思。
「對，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出現。」
兩方各有心思，但目的都一個。
就是李幼恬。
不管用什麼方法，反正演唱會的時候，李幼恬一定不能出現。
合計了一番。
唱片公司給李幼恬打電話。
李幼恬看了眼，直接掛了。
唱片公司：……
好氣哦。
深呼吸一口，扯出一個笑。
對趙成柏說道，「沒事，我找一個人來打。」
讓助理把萍姐喊上來。
萍姐正在路怡萌身邊忙來忙去。
端茶倒水遞毛巾。
伺候得跟個丫鬟似的。
路怡萌還是新人，根本就沒開演唱會的資格。
但萍姐是知道內情的人。
對李幼恬只是覺得可惜，同情。
娛樂圈就是這樣。
總會有很多星星被拍死在沙灘上。
不管是什麼星。
那麼多。
是同情不過來的。
但不是所有人都跟李幼恬一樣，有天賦，還是從小一直學唱歌的。
勤奮加天賦。
兩樣都遠超一般人。
能有幾人比得上。
路怡萌當然不行。
她只是聲音有點兒像，又刻意學了。
聽起來才覺得尚可。
內行人聽就能聽出差別了。
很明顯的。
一個很業餘，一個很專業。
路怡萌排練不是很順利，總覺得哪兒沒對。
明明也很好聽，但就是覺得彆扭。
「不唱了不唱了。」
路怡萌發脾氣，走到椅子坐下。
萍姐走過來拿水給她喝。
路怡萌很煩躁，喝了一口，問萍姐她到底是哪兒出錯了。
萍姐：……
不造啊。
又不是音樂人。
不是內行。
也沒研究過。
但還是能聽出區別來。
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的經紀人，聽得多了，耳力也算鍛鍊出來了。
想了想，就說道，「李幼恬從小就學唱歌，又有天賦，你是從大學開始學的，之前也只是愛好。應該是唱功還有欠缺吧。」
路怡萌：……
槽。
更煩了。
被直接說唱功比不上。
基本功不行。
硬性條件沒人好。
就好比說她顏沒李幼恬高一樣。
感覺像是被扇了兩個嘴巴。
臉好燙。
發紅。
還疼。
特尷尬。
偏萍姐還在安慰她，「沒事，不用在意，你以後唱功也會好起來的。」
路怡萌：……
老娘唱功現在就很好。
以後會更好。
李幼恬算個什麼東西。
渣渣。
還不是被老娘踩在腳底，當踏腳石。
天後又怎樣。
影帝在手，一切都會有。
只要哄好影帝，全世界都是老娘的。
無比煩躁。
這個老女人還在叭叭說個不停。
誰特么要聽你安慰。
全是貶低老子的話。
滾。
然後，萍姐就接到了領導打來的電話。
讓她趕快過去一趟。
有急事。
很重要。
馬上過去。
神速。
萍姐：……
讓路怡萌好好排練，就滾了。
她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一路忐忑，走到辦公室，領導在，影帝也在，面色都不好。
陰沉沉的。
領導直接問萍姐最近跟李幼恬聯繫沒有。
萍姐肯定搖頭呀。
表衷心，沒有沒有，我很聽話，一直跟在路怡萌身邊，很盡職。
請不要懷疑我胳膊肘往外拐。
領導：……
並沒有那個意思。
就是讓你給李幼恬打個電話。
萍姐：……
茫然。
打電話？
好吧說什麼。
領導交待肯定有深意。
好的下屬就是一切聽從指揮。
不多嘴。
領導就說，「你給她打個電話，以你的名義，送個人過去。」
萍姐：……
就這樣？
好簡單。
問，「要送誰過去？」
領導就看著她，「就是她之前那個助理。」
萍姐：……
那是她侄女。
領導緩了緩臉色，說道，「只要你把這事做成了，有你的好處。」
萍姐低下頭。
咬著嘴唇。
很猶豫。
「可是，那，是……」害人的。
她知道。
雖然不知道要做什麼，但遭的肯定是李幼恬。
那個演唱會本來就是噱頭，借著李幼恬天後的東風，把路怡萌送上天。
李幼恬要是在，還有路怡萌什麼事兒。
公司別人不知道這事，但她曾是李幼恬的經紀人，現在又是路怡萌的經紀人。
該知道的她都知道。
趙成柏直接說，只要把事辦成了，就送她侄女出國，還給一大筆錢，保管查不到她們頭上。
有了影帝的金口玉言，萍姐咬咬牙，答應了。
適者生存。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
弱肉強食。
誰為刀俎，誰為魚肉，全看本事。
有背景也是一種本事。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就這麼簡單。
能贏就行。
只是沒想到，溫和俊朗的影帝也這麼狠。
果然，娛樂圈沒有單純的人。
單純的人都被拍死了。
就好比馬上要被拍死的李幼恬。
拿出電話，找到李幼恬的號碼。按下撥號鍵。
電話響了兩聲就接通了。
萍姐就問她最近怎麼樣，演唱會準備的如何了之類的。
思如：……
關你屁事。
反正語氣淡淡的。
萍姐：……
有點尷尬。
而且領導跟影帝還在。
電話開的擴音。
都能聽到。
就開始步入正題。
裝作很關心思如的樣子，說到底兩個人在一起相處了好幾年，算是朋友，看思如現在跟公司鬧成這樣，她也不好受，很擔心思如的狀況，怕思如忙不過來，就想讓自己的侄女過去幫幫忙。
侄女就是那個助理。
思如：……
挑了挑眉。
直接說不行。
萍姐：……
好尷尬。
就解釋，「我是真的關心你，你還不信我嗎？」
思如手指絞著頭髮，漫不經心的回道，「我信吶，但我這事被唱片公司知道了炒你魷魚。」
萍姐：……
並不會。
而且一點都聽不出擔心的語氣來。
「放心，不會有人知道的。」
知道也沒有關係。
有後台。
領導們允許了的。
思如：「那也不行。」
萍姐：為嘛。
小心翼翼的看著領導跟影帝。
兩人臉色都不好看。
萍姐好緊張。
就聽到思如在電話里說，「很簡單呀，我不喜歡那個助理。要不是她是你侄女，我早就炒了她了。」
萍姐：……
冷汗都冒出來了。
顧不得擦，乾笑道，「小梅挺好的，我看她對你也很盡心……」
「盡心？呵。」
就聽到思如冷笑，「萍姐你說這話虧不虧心，你自己算算，她跟著我這幾年，打壞我多少東西，我又丟了多少東西，加起來都夠買一間別墅了吧。這都算了，我不差錢，看在萍姐你的面子上，我說什麼了。」
「但她連個行程表都記不下來，害我丟了多少廣告，還好幾次錯過上節目的時間，被記者說我耍大牌，好吧這都算了，看在萍姐你的面子上，我不計較。」
「可是萍姐，她連在我自己的演唱會上都各種出錯，還跟粉絲吵起來了，給我惹好大的麻煩。如果盡心都是這樣，我還真擔心她要是不盡心，把砒霜當成糖放到水裡給我喝，萍姐，我還不想死，我雖然退圈兒了，但還想繼續唱歌。」
「你那好侄女，就留給你自己用吧。」
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萍姐：……
握著電話，臉色發白，「領導，影帝，不，不是這樣的，你們聽我解釋……」
領導氣得渾身發抖。
影帝，呵，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種助理，就該拖出去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