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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性老公別太壞 - 482 那我們結婚吧字體大小: A+
     

    淡漠的眼神掠過藍斯,薄脣微掀,“藍先生是嗎?要和我們一起嗎?”

    藍斯輕笑,“自然是不必,不打擾了。”

    說完,他率先轉身離開。

    顧睿摟着女人的身子靠近自己,“想吃什麼?我帶你去。”

    無憂擰着眉頭,興致缺缺,“隨便吧。”

    俞玫見着她這幅轉身就不變了臉堂而皇之給顧睿擺臉色的模樣恨不得一個巴掌摔上去,只是還沒開口就收到男人冷厲警告的眼神。

    她哼了哼,把臉偏到一邊冷笑,“簡直瘋了。”

    顧睿擡眸淡淡的道,不悅的意味很足,“俞玫,你已經這麼大了,什麼話該說不該說不需要我再來教你,這是最後一次。”

    說罷,擡手將懷裡站不穩的女人打橫抱起,抱着她大步流星的商場外走去,無視兩邊的一干眼神。

    無憂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兩條細長的腿搖晃着,“顧睿我好餓,我想回去睡覺。”

    男人抿脣,“你沒吃晚餐。”

    “不餓,不想吃。”

    “我剛下飛機,午飯都沒吃。”這話的語氣裡有幾分秀委屈的成分,如果女人仔細聽的話。

    “那你自己去吃吧,我打車回去就行了。”

    顧睿的下巴瞬間繃得更緊了,他一言不發不再說話,也沒有把她放下來,一路抱着她上車放在副駕駛座用安全帶綁好。

    無憂蹙眉掙扎,“我說了我不去。”

    男人一句話冷冷的砸在她的臉上,“顧太太,你說我要一個夜店的調酒師消失在京城需要幾句話?”

    這句話成功的阻止了她的動作,無憂咬着脣,因爲酒色而嫣紅的臉頰沒有實際的溫度。

    顧睿的將車門用力的關上,轉身上了駕駛座,啞着嗓音恢復了溫柔,“乖,想去哪裡吃飯?”

    無憂已經閉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

    顧睿湊過去將她吻醒,再度開口問,“去哪裡吃飯?”

    這種溫柔的,屬於這個男人的強勢。

    她很不耐,“我都說了我吃不下,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幹什麼非要問我?”

    那原本溫婉的眉目裡,遍佈着對他的厭煩和不耐,不像是刻意,更像是不自覺的透露出來的某種情緒。

    他想起她靠在那個陌生的男人肩膀上睡着的模樣。

    拳頭不自覺的捏緊,眉梢的戾氣溢了出來。

    “嗯,那就去吃西餐,之前你喜歡的紅酒鵝肝不是一直沒能好好吃嗎?”他溫柔的說着,手指將她落下來的零碎的發勾到耳後。

    無憂既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只是閉着眼睛不說話。

    顧睿驅車半小時到了那家西餐廳,離顧氏公司的寫字樓很近。

    吃飯的時候,無憂興致缺缺,也沒有點她之前喜歡吃的紅酒鵝肝,隨手點了一份牛排,除了瞳瞳的事情,她幾乎不跟他有任何的語言交流,最多是他一直說,她躲不過纔回答一句。

    加上她雖然醉得不厲害,顧睿也叫服務生給她喝了一杯醒酒茶,可她始終都是半醒半醉的模樣。

    晚上十點,回到他們的新家。

    爲什麼要重新買一套公寓,顧睿的心意不難揣測,她在那棟別墅裡有最糟糕的記憶,所以即便林媽出院了,他也沒有再請。

    他希望,他們可以重新開始,忘記所有不開心的記憶。

    無憂走在前面,顧睿不聲不響的跟在她的身後,摁下密碼開門,無憂才順手打開燈還沒來得及彎腰換鞋子,身體就被人猛然的翻轉過來大力抵在門板上。

    玄關是並不明亮的暈黃色的燈。

    炙熱兇狠的吻傾身而上,不留一絲縫隙的吻着她的紅脣,像是從回家看到這一室的黑暗冷清就衍生出來的怒意全都傾盆而出。

    屬於男人的氣息和味道很濃厚,無憂無處可逃,那股強勢的覆蓋在她身上的掠奪意味彰顯得淋漓盡致,顧睿更是絲毫不加掩飾。

    他含着她的紅脣啃咬吮吸,而後長驅直入攻城略地的揪着她香滑的舌,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吞下腹中,他的呼吸沉重噴着滾燙的熱氣,粗糲的手指從她的毛衣下襬處伸進去。

    無憂睜大了眼睛,開始用力的抗拒,她知道他想做什麼,可是她不想做也不想跟他做。

    “顧睿……混蛋……放開……我不要……”女人的聲音很破碎,斷斷續續的,帶着怒意。

    這段時間,除了她買醉的那晚,他們一直都是分房睡的,顧睿也默許了這樣的相處模式。

    男人因爲情慾而粗噶的聲音從喉間傳出,“我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從今晚開始,我們恢復正常的夫妻生活。”

    無憂看着他朦朧的臉龐,抵擋不住他步步逼近的侵犯,尖聲道,“顧睿,你什麼意思?”

    “如果你不懂正常的夫妻生活是什麼意思的話,”他舔吻着她脖間和鎖骨處乾淨的肌膚,啞啞的貼嗓音如貼着她的耳膜,“我解釋給你聽,一起睡覺,以及做愛。”

    她臉上的冷漠刺痛了他的眸,顧睿騰出一隻手擡高她的下巴,微微的笑着,溫柔又令人膽寒,“你大概不知道,我並不想逼你的,因爲我媽說我應該慢慢等你回心轉意。”

    他低聲的笑了笑,在唯獨這有呼吸的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明顯,“所以哪怕在這些夜裡我無數次的想衝到你的房間裡扒了你的衣服讓你跟我做都忍住了,我知道你不喜歡。”

    男人的眸眯起來,“可是無憂,我不這麼做,你好像遲早就要忘記自己是誰的女人了,嗯?”

    他看着她白淨的五官,笑容蠱惑而危險,舌尖滑過她的輪廓,“我知道你想惹我生氣,你做到了。”

    他看到她靠在那男人的肩膀上時,恨不得能殺人。

    顧睿咬着她的下巴,低笑着宣佈,“我現在,很生氣。”

    無憂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就笑了啊,她閉了閉眸停止住自己的掙扎,“說這麼多你無非就是想跟我做,何必弄得跟強暴似的。”

    她擡手把自己身上被剝都只剩下最後一件的衣裳扯了下來,露出玲瓏的曲線,黑色的胸衣襯着她乳白色的肌膚,小腹平坦,後腦勺貼着門板,黑色的髮絲散在她的肩膀上,“我太累了只做一次……不準太粗魯……”

    顧睿一路上回來壓制的好脾氣在她此時的態度裡瞬間被炸的魂飛魄散。

    他只想溫柔的對她,可是她輕而易舉的能讓他的忍耐土崩瓦解。

    無憂的話還沒說完,他就已經發狠的再度吻了上去,幾度被男人咬痛,她皺着眉頭抗議,“我不在這裡……”

    顧睿呼吸粗喘,手指大力的扒開她的褲子粗魯的拽了下去……

    無憂兩隻的手臂只能被迫勾着男人的脖子,身子被他大力的衝撞,好幾次都有要被徹底貫穿的錯覺。

    她忍不住咬脣低叫,“顧睿……你輕點……”

    她說過了,不要太粗魯……

    男人埋首在她胸前,聽到她的聲音非但沒有住手反倒是更加惡意的用力,引來無憂的陣陣嗚咽和低罵。

    他一路擰開燈回到主臥,將她壓在大牀最中央的部分,無憂的身子泛着某種漂亮的緋色,在燈光下格外的迷人。

    “答應我,以後都不再見那個叫藍斯的男人了,嗯?”

    “我不喜歡,你不要逼我出手對付一個調酒的,無憂。”

    “你生我的氣,其他的方法處罰我都可以,唯獨這條不行,記住了嗎?”

    女人的臉深深的埋入被褥中,閉着眼睛一言不發。

    顧睿眯起眼睛,分開她的腿,跟剛纔的急切相比,這次顯得懲罰的意味很濃厚。

    無憂所經歷的情事不多,初次沒有記憶,後來又因爲懷孕顧睿很剋制,像是這樣放浪形骸的刺激還是第一次。

    她的逃避顯而易見,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只能用牙齒咬着自己的拳頭。

    “告訴我……你跟那個叫藍斯的男人究竟什麼關係,嗯?”

    “無憂……你該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裡。”

    無憂難受得厲害,腦子也昏昏沉沉的,“顧睿,”她難受的叫他的名字,這種難受包含了很多方面的內容,從身體到心,她的嗓音透露出來的是哽咽,可是臉上又彷彿帶着笑意,“你快點……”

    爲什麼一定要這樣折磨她。

    顧睿手指上的力氣驀然加重,語氣也沉得厲害,“跟我說,你不會再和亂七八糟的男人牽扯在一起了,永遠不再見他。”

    無憂這次聽清楚了,她半睜着水眸,低低的笑,“你的底線麼……若是踩了你的底線……又怎麼樣呢?”

    “我也想知道,顧睿,如果我踩了你的底線,你要拿我怎樣?”

    她白皙的肌膚上都是他製造出來的潮紅,說話間也是氣息不穩殘留着嫵媚,可是眼睛裡忽明忽暗的冷靜彰顯着屬於女人的無情。

    顧睿牽起脣角勾出一抹弧度,眼睛如同蘸了墨,他一言不發的抿着脣。

    “顧睿……”

    男人看着這張可惡的臉,冷笑連連的想,他是不是該慶幸,她現在嘴裡叫出來的還是他的名字,而不是別的男人。

    男人惡劣的啃咬着她的下巴和鎖骨處,很用力,所過之處留下串串的青紫吻痕,“他對你做過什麼?嗯?你這個模樣,是想要我殺了他嗎?無憂應該不喜歡連累無辜的人,是不是?”

    這次無憂想回答也沒辦法了再吐出一句完整的話了,“我……”

    顧睿折騰了她大半宿,到最後女人因爲承受不住暈死了過去,他靠在牀頭點了一根菸,看着臉蛋貼在牀褥上青絲凌亂的女人,緋紅的臉睡得很沉,捲曲的睫毛上還沾着淚水的痕跡。

    青白的煙霧在臥室嫋嫋的飄散開,乾燥的菸草味和空氣中曖昧的氣息混在一起,直到一根菸燃完,他才起身下牀。

    在浴室放了熱水,然後將窗戶打開讓屋子裡的氣味散去,最後纔回到牀邊抱着昏睡的女人到浴室。

    在熱水裡泡着,氤氳的霧氣中,顧睿擰眉看着她身上被男人制造出來的痕跡,黑眸深沉,流露出心疼和懊悔。

    沒有泡很久細細的洗乾淨她的身子就裹着浴巾抱着她回到牀上,蓋好被子讓她躺在自己的身側,一手撫着她柔軟的長髮,另一隻摸出手機面無表情的撥通一個電話。

    微啞的嗓音很淡漠,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的涼,“梁木,幫我辦件事。”半夜把人家挖起來,顧睿自如得很。

    拿着高薪的手下自然不敢對衣食父母有怨言,恭敬的回到,“顧總,您說。”

    “醉色下面叫藍斯的男人,”他一字一頓,語調冷漠到極致,“我不想看到他再出現在京城。”

    梁木頓了一下,揣測了一下老闆話裡的意思,小心翼翼的問道,“顧總的意思是不出現在京城,還是……這個世上?”

    男人的眸底掠過冷冽的寒意,薄脣的弧度更是森冷,他啓脣正準備開口,耳邊的手機被另一隻手奪走了,顧睿側首,原本睡着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了,她的手撐在被褥上坐了起來。

    無憂掛了顧睿的手機,白皙的手指微微的蜷縮。

    顧睿低眸瞧着她,脣畔噙着笑,語調還算溫和,“手機還我,嗯?”

    “你想幹什麼?”無憂擡頭看着他。

    洗完澡,男人的氣息微涼,連語調也是如此,“讓他消失。”

    無憂擡頭就去吻他,吻他脣和下巴,最後親吻凸出來的性感的喉結,她低低的道,“不要。”

    顧睿看不到她的表情,女人主動地投入他的懷裡,細細的嗓音很軟,如最初最初他們結婚的那般,溫婉細軟,嬌氣的少女,“顧睿,你別對付他。”

    男人勾脣劃出幾分笑意,他的手指擡高着女人的下顎,“你今天跟俞玫爭得那塊表幾百萬,無憂,你是爲了討他歡心,還是爲了惹我生氣?”

    無憂笑了笑,“我刷了你的幾百萬,你生氣了嗎?”

    她當初拿出來刷的那張黑卡就是顧睿給她的,傳說中無上限超級富豪。

    顧睿笑而不語的瞧着她,但是深深的黑眸意味明顯。

    無憂側開了視線,“好,我知道了,”她從他的懷裡退出來,“我以後不會跟他走得很近了,你別對他下手。”

    顧睿眯着眼睛,凝視着她淡淡的緋色容顏,即便理智告訴他他的無憂不可能跟那樣的男人有什麼,可是微怒還是泄出來,“捨不得?”

    她淡淡的笑着,“捨不得啊,跟他在一起很開心。”

    說完,無憂便準備重新躺回去。

    顧睿一張俊臉緊繃得厲害,這股不悅無憂清晰的感覺到了,於是她沙着嗓子淡淡道,“你不動他,我就不會再跟他牽扯,不過如果你非要動這個手,顧先生,讓外邊兒的人知道我們爲了個調酒師撕破臉,貌似挺難看的。”

    他聽着她絮絮叨叨的說着,心口疼得厲害,這種疼痛無力而綿長,痠軟得讓他無處發泄。

    他比任何人清楚,他們之間的問題,不是別人。

    無憂恨他厭他,也不是因爲別人。

    都只是因爲他……而已。

    是他做了太多讓她失望的事情,是他在她不情願的時候強行用孩子卑鄙的留她下來。

    顧睿忍住抽菸的動作,低頭去抱着她,無憂沒有拒絕,只是在他的懷裡翻了一個身,用背面對着她。

    “無憂我愛你。”他關了燈,在黑暗中說道,壓抑而隱忍。

    沒有等到她的迴應呢,顧睿妥協般的低聲道,“好,我聽你的,”他親吻着她的面頰,“只要你跟他不再牽扯,我就不去動他。”

    此時顧睿絲毫沒有想過,無憂會真的跟那個男人有什麼關係。

    她不會的。

    她只是爲了惹他生氣,因爲他之前做錯了事,傷了她的心。

    一夜相擁而眠,準確的說,是顧睿抱着她睡着,男人溫暖而厚實的胸膛貼着女人的背脊,緊緊的相擁。

    溫暖,這樣的溫暖讓無憂睜開眼睛,看着窗外涼涼的月色,眼淚忽然就涌了出來,無聲無息,從眼角落下。

    心尖疼痛難當,沒有理由,或者她不知道理由。

    …………

    無憂果然不再和叫藍斯的男人走得很近,小顧太太和俊美調酒師的故事彷彿就這樣戛然而止。

    但是很快被曝出來的緋聞將這對自結婚開始就被紛紛擾擾熱議的夫妻再度推上風口浪尖。

    小顧公子頻頻會見舊情人,小顧太太多次現身夜店,這對一開始就不被看好的幾度沉浮的夫妻再次被先上勞燕分飛的冠詞。

    某小公寓裡,宋小諾淡淡然的拾起叫傭人買回來的所有的雜誌和報紙,精緻的五官無法辨別她臉上的神情,視線草草的掃過文字,視線在刊登出來的照片上停留了很久。

    她垂着眸,濃密纖長的睫毛掩住她眼底的神色,她撐着下巴在書桌上坐了良久,很久才漫不經心的起身。

    半個鐘頭後,紅色的跑車停在夜妝的門口。

    濃密蓬鬆如海藻般的長髮披在肩頭,白皙的肌膚,小巧精緻的鼻樑上架着一副茶色的巨幅墨鏡。

    她徑直走到紅白相間的服務生面前,摘下墨鏡,語氣涼涼的開口,“帶我去找小顧太太。”

    明豔奪目的臉,不需要任何語言解釋她的身份,服務生爲難的看着她,“溫蒂小姐,我們這邊的規矩是不能隨意的透露客戶的……”

    溫蒂淡淡的笑,明媚得冷豔,“不透露的話,你們這兒很快就連談規矩的機會都沒有了。”她擡手看了眼自己腕上的手錶,“乖,別耽誤我的時間,帶我去找我表妹,我只是想跟她聊聊天。”

    溫蒂的身份,溫蒂的臉,溫蒂的身價後臺,全世界看報紙的人都是清楚的,墨家的勢力雖然不在Z國,但是區區一家夜妝,於她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十分鐘後,服務生妥協的將她帶到一個包廂面前。

    酒味很重,她稍微動動嗅覺就知道這一屋子的酒味都來自四位數起價名酒,她站在門口,低低的吩咐了聲開燈,滿屋子光線散開,幾個喝得醉醺醺的女人不滿的朝她看了過來。

    不是認識的臉,但是閉着眼睛就能猜到能在這種地方砸這樣的錢和時間消費這樣的小鮮肉,無非就是——貴太太。

    寂寞的,有錢的貴太太。

    宋小諾看着擡手自斟自飲的年輕美麗的女人,她的手腕上顧氏最新款也是報價最高的手鍊,眉目間覆蓋着淡淡的憂鬱。

    她踩着高跟鞋走了進去,素色的初冬長裙,外面搭了一件黑色的大衣,腳上的高跟鞋至少十二公分。

    宋小諾的嗓音和平時在媒體上聽到的不一樣,微笑着的不卑不亢的禮貌,“我在隔壁開了一間包廂,麻煩個諸位太太挪個地方,今天的酒我來埋單。”

    她說得客氣,除了無憂沒聽到一般,所有人都識相的離開了。

    最後,宋小諾淡淡的睨着彈鋼琴的眉清目秀的年輕男孩,“出去吧。”

    男子詢問的視線看向無憂,後者吐出三個字,“繼續彈。”

    宋小諾踩着高跟鞋走過去將無憂手裡倒着的酒瓶奪了過來,直接砸在了地上,“戰無憂。”

    滿地紅酒的氣息漾開。

    “表姐找我來吵架的嗎?”

    “原來你還知道我是你表姐,”宋小諾靜靜的看着她,“呆在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滿天都是流言蜚語,你不想要這段婚姻,連你的前途都不打算要了是不是?”

    無憂靠在沙發上,她很少劃濃豔的妝,今天卻是無比精緻的濃妝,她眯着眼睛嗔笑,“表姐怎麼了?”她歪着腦袋聲線細細的,“你也在爲顧睿抱不平,想替他來教訓我嗎?”tGV6

    “還是……”她的笑容愈發的濃厚,低低的像是在呢喃,“你是來跟我示威的,就像是當初的杜明珠一樣?嗯,女人麼,贏家總是喜歡在敗者面前示威的,我理解。”

    “顧睿縱容你,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無憂,顧睿他只是在縱容你發泄而已,”宋小諾淡淡的,眼睛直視她的眸,“那些照片是你找人拍的,也是你花高價登上去的,這起所謂的緋聞都是你炒起來的,因爲是你,所以顧睿一個字都沒說,甚至沒有壓下去。”

    無憂擡眸,脣角的笑意似有似無,“嗯哼?”

    “你想鬧他就讓你鬧,甚至如今你這樣荒唐,他也在縱容,無憂,你在往他的底線上踩嗎?”

    “表姐,你是來爲他跟我說道理的?顧先生他在牀上都不跟我說道理,我現在不喜歡聽道理呢。”無憂半眯着眼睛,笑了,“你這愛他?愛到忍不住來跟教訓我?”

    “我過來,只是你把我拉下水了而已,”宋小諾淡淡的,對她的話沒什麼很大的反應,“你想用這樣的方式逼顧睿跟你離婚,可是你把我拉下水了。”

    無憂吃吃的笑,“是麼,難道那些報紙不是真的,照片不是真的?”

    “瞳瞳在亞瑟的手裡,凱撒的城府太深,我只是一箇中間人而已,我和顧睿談話或者見面,都只是因爲凱撒和顧睿不相信彼此派去的人,他們是利益同盟,但是不存在信任。”

    宋小諾淡淡陳述,“他們需要這樣的一個人,而我恰好。”末了,她笑了笑,“其實你都知道,你只是想離婚而已。”

    “嗯,”無憂沙啞微微的低笑,“我只是想離婚而已,表姐,顧睿說過凱撒那樣的男人遲早會傷到你,你跟顧睿分手的理由是因爲病毒……”

    “不管因爲什麼樣的理由分手,分手了就是分手了,我很清楚,顧睿他比更清楚,”宋小諾閉着眼睛,淡淡的笑,“無憂,就像訂婚宴之後你惶恐的希望我和顧睿和好一樣。”

    “我希望你們能好好的過一輩子。”

    無憂看着她,動了動脣,“這樣的話,聽着有點兒聖母,我毀了你們十多年的感情。”

    “我一個人在城堡住着的時候,曾經咬牙切齒的恨過你們,這點你不用懷疑,”宋小諾淡然的看着她,“爲什麼現在不了呢,我不願意一直生活在憎惡和仇恨當中,顧睿真心的對我好過,我明白,你……”

    宋小諾的手指慢慢的攥成拳頭,“準確的說起來,是我對不起你,那晚的訂婚宴原本就是一場計謀,你是唯一的變數,也是最無辜的變數,如果不是你剛好喜歡顧睿,也許我需要下跪贖罪。”

    無憂怔怔的看着她,精緻美麗的女人,眉目間的疲倦很重。

    宋小諾活得比任何人都累,她很早就知道。

    “我把自己關了很久,哭了很多次,咒怨了很多次,我找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陪着我,因爲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鋼琴一直在彈,眉清目秀的少年看着那個被媒體誇讚到天生的女神,五官精緻絕美,帶着淡淡的笑,除了疲倦還是疲倦。

    “無憂,你從來不嫉妒我,可是我嫉妒你很多次,”宋小諾露出笑意,仍舊很淡,“你很自在,你和安西,都很自在。”

    自在的少女時代,暗戀,明追。

    沒有誰的人生比誰更好。

    戰無憂只是戰無憂,顧安西只是顧安西,可是她是宋小諾,她也是溫蒂。

    她是萬人矚目的溫蒂,也是訂婚宴被毀於一旦人生開始拐彎的宋小諾,一個人擔着兩個人身份,總歸是累的。

    誰管你曾經多麼被一個人寵愛,誰管你曾經多愛一個人,反正這就是人生。

    這是她在那半年的城堡的生活裡領悟出來的。

    所以她開始接受癡傻失憶的凱撒。

    誰管她原本應該跟顧睿過什麼樣的生活,沒了,就是沒了。

    要麼憎惡,要麼接受。

    她只是花了很長的時間,選擇了後者,然後又在很多時間裡,不斷地提醒自己。

    於是到最後,就真的心平氣和的接受了。

    宋小諾轉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無憂淡淡的低笑響起,“小諾,”她陳述着,又像是解釋,“不是因爲你,我這樣做,就像我和顧睿說過的那樣,我想離婚,只是我覺得,不幸福。”

    她在這段感情裡,已經是癌症晚期。

    不解脫,遲早會窒息。

    “這些日子,我常常用力的回想我以前喜歡顧睿的感覺,很奇怪,雖然想得起來,但是老覺得那是別人的記憶,”她低垂着眸,“我要離開他。”

    有些記憶和感覺,心痛和絕望,像熱鐵一樣烙在她的心頭。

    她不能再對顧睿有一絲一毫的心動和柔軟,因爲那樣,那些忘不掉的絕望就會鋪天蓋地的絕望。

    “他每晚抱着我睡,像我以前喜歡的那樣,可是怎麼辦呢,小諾,就像人體的免疫系統一般,我一想他,就覺得茫然和絕望。”

    女人的聲音靜靜,只是最安靜的陳述,除了若有似無的笑意,沒有其他的情緒。

    像是感覺到什麼,宋小諾擡眸,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顧睿。

    她已經拉開了門,那就代表他聽到了所有的話,如果他在這裡站了很久的話。

    顧睿沒有看她,眼神直直的落在那垂首被長髮掩面的女人身上。

    男人優雅俊美的臉色很白,是那種灰敗混雜着絕望的蒼白。

    這樣的神情,宋小諾第一次見,她抿脣,側開視線,將門徹底的推開,從顧睿的身側走過。

    外面是車水馬龍的街道。

    宋小諾看着那輛紅色的跑車,天空灰濛濛的,心尖上彷彿慢慢的溢着血,細細長長的疼痛,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拿出手機,神色淡淡的撥通了很久沒有打過的號碼,那頭很久才接,宋小諾看着來來往往的車流,“現在我跟你結婚,加上毒癮緋聞纏身的亞瑟,你能贏他是不是?”

    她用的是問句,可是又不需要他的回答,繼續淺淺的道,“那我們結婚吧,我要毫髮無傷的顧瞳瞳。”

    凱撒低笑,“這樣犧牲,因爲愧疚嗎?”

    “沒啊,凱撒,除了顧睿,你是我唯一喜歡過的男人了。”她如是回答。

    門被推開,顧睿站了好幾分鐘才擡腳走進去,俯身,緩緩在坐在沙發上的女人身側蹲下,大掌握着她涼薄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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