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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見鍾情,首席愛妻百分百 - 107 .107含羞緊閉雙眸死死的躲在他的懷裡萬字體大小: A+
     

    再見鍾情,首席愛妻百分百 107.107,含羞緊閉雙眸,死死的躲在他的懷裡萬+

    孫凡很熟悉墨爾本的街道,穿街拐巷,終於來到了當年蘇留白他們居住的出租屋外。

    沒有蘇留白在的那五年,她在墨爾本從沒來過這片區域,不想來,也不敢來,怕觸景生情,也怕,抵擋不住心裡瘋長的思念。

    從墨爾本國際機場到出租屋,車子大約開了四十分鐘,一路穿梭,從繁華的商業區到如今的開發地段,像是穿越了漫長的十年蠹。

    出租屋前的道路變得十分寬闊,隔幾百米便有一座人行立交橋,這裡的紅綠燈轉換的快,通常是紅燈長綠燈短,有了人行立交橋,就終於不用再像過去那樣,過個街道都要用跑的來趕時間髹。

    街道兩側翻蓋了許多高樓大廈,綠化也跟着變得十分優美,茂盛的樹木,五顏六色的花朵,這裡也終於像發達的商業區那樣,充滿了鋼筋水泥,璀璨燈火,道路也變的四通八達,如夢幻般一樣的繁華如織。

    出機場時,天空就陰的很,墨爾本終年多雨,沒想到和他再次一起回來,就趕上了下雨。

    雨絲很細,很綿,像霧似的,悄無聲息的飄落着,盪漾在半空,迷迷漫漫的像是白色的輕紗。

    路燈灑下橘色的光暈,將濃霧似的雨染成了金色,街道上,汽車一輛接着一輛,川流不息。

    孟暖又往不遠處看了過去,街道兩邊商店林立,店鋪櫥窗的霓虹燈,在溼漉漉的柏油路面灑下五光十色的斑斕,出租屋對面的那個大型二十四小時商超已經重新裝修了,較之五年前的門臉似乎更加奢靡更加華麗。

    商超旁邊的公交站臺裡,站着幾個剛剛下班的年輕的白領,她們裹着風衣在街邊等待公車,妝容精緻卻遮不住滿臉沉重的倦意,身影看起來很寂寥,很像她獨自呆在墨爾本的那幾年。

    五年沒來這裡,孟暖心底的觸動有多大,不必想,就知道。

    蘇留白坐在車裡順着女人的視線朝外看去,這也是他離開五年後,第一次回來。

    這裡的一切,陌生又熟悉,熟悉卻又顯得那麼陌生。

    孫凡下車,替蘇留白打開車門,孟暖沒有等孫凡來開車門,而是自己打開車門,率先走了出去,她覺得車裡有些悶,可下了車,她的呼吸依然不順暢。

    濛濛的細雨如白霧一般漾開落下,落在了孟暖的頭上,身上,很快便將她的頭髮和肩上的衣物浸溼一層,頭頂上有什麼東西遮住了落下的雨霧,她擡眸,是一把黑色的大傘。

    蘇留白一手抄兜,一手舉着傘,與她的背部幾乎相貼,近的,孟暖甚至能感覺到他那帶着清冽的薄荷香味的氣息。

    眼前是迷濛蒙的一片,像是一層薄煙籠罩在世界中,孟暖的眼睛裡浮現出黯然,這裡曾經有她太多的夢,太多的恨,太多的放不下。

    “總裁。”孫凡走過來,請示蘇留白下一步安排。

    蘇留白沒動,頭也沒回,“把車留下,開到附近的停車場,你打車回去,明天我會聯繫你。”

    孫凡會意點頭,“好的,總裁。”

    車子啓動,瞬間滑入車流,孟暖沒回身,靜靜的站了很久,直到身後男人又貼近了一些,她纔回過神來。

    “暖,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他的身子前傾,脣湊到她的耳邊,聲音中帶着他一貫的矜貴優雅。

    孟暖睫毛輕顫,上面掛着水珠,不知是剛剛雨霧打溼的,還是眼底傳來的溼潤。

    男人一手將黑傘舉高,一手從背後環繞住她的脖頸,將她緊緊的抱住,孟暖頓覺臉上一陣燥熱,想起昨天晚上在酒店房間裡的吻和他手不規矩的摩挲,心不可抑制的狂跳了起來,想逃開,卻發現自己早已被他牢牢的捆綁住,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頭便被他扳過來,然後雙脣被他迅疾的吻上,突如其來的親吻像暴風雨般讓人措手不及。

    她的脣異常瑩潤香甜,每吻她一次,蘇留白的內心就淪陷一點,她就像是罌粟花,每靠近一點,就讓人陷落一點,直至整個人無法自拔。

    過去的五年裡,若說他沒有想過靠着其他的方式打發無聊寂寞想她的時間,那是騙人的,陸川風曾經爲了排遣他的廖寂,給他尋找過一些陪伴,那些女人看到他,就像貪婪的野-獸看到了豐富的食物一樣,眼睛散發出的只要貪圖和無懨,不像她,眼睛裡永遠是澄澈的,透明的。

    他甚至在那些胭脂氣息濃厚的女人走近時,就站起了身,隨手扔下支票,走了出去。

    陸川風只是想讓那些女人給他一些陪伴,在他還沒有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麼的時候,給他一些驚喜,可惜,陸川風想錯了,他並不是一個糊塗的人,他從來都清楚自己想要什麼,而那些所謂的女人,也不會給他一點點慰藉。

    大約從那以後,他的全部心思都投入到工作中,每天只睡四個小時,其他的時間,都是在開會出差談判上度過的,他不讓自己分神,也不讓自己閒暇下來,大約也是那個時候,他纔有了工作機器的稱號,並且,也是在那個時候,蘇氏流傳出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就是,他從不會也最煩與女下屬發生任何曖昧和感情糾葛。

    更甚的是,一經他發現,不論是誰,跟在他身邊多久,只要表現出對他存有特殊想法的女員工,都會立馬被開除或者調離。

    外面都傳,是因爲他有位美麗的未婚妻,他又深愛着她,所以他從來都目中無人,也不會接受任何女人的心意,鐵血無私的亦如他在商場上的雷霆手腕。

    其實這其中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因爲他再也遇不到像她那樣的女人,就算有的眉眼相似,就算有的青澀透明,卻都沒有她的半分神韻,連她的半分都沒有,又如何入得了他的眼。

    失去一個人有很多種方式,也有許多種理由,然而到最後都會假裝忘記,假裝時間久了,也許就真的放下了,也就沒有不甘心了。

    那時候,他人生過的絕望,覺得忘記與否,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

    可他實在高估了自己灑脫,也低估了她對自己的影響力,重遇後,忍不住的靠近,忍不住的吸引,忍不住的關心……太多太多的事情,漸漸,漸漸的,他越來越不受控制的失去了冷靜,失去了平時引以爲傲的沉着。

    決定放手一搏,是因爲他覺得,現在已經有足夠的能力駕馭全局,就算最後慘敗,也不至於影響那麼多,也不會波及到她。

    成敗與否,他一律自己承擔。

    只不過,他始終認爲自己不會輸,讓他失敗的唯一理由,或許就是他身邊這個女人的態度和想法,只有她的態度和想法,可以隨時讓他走向滅亡,走向沒落。

    可他不想逼她,她如果認爲值得就去守候,她如果認爲幸福就去珍惜,如果她認爲不值得不幸福,甚至是在浪費生命,也可以隨時放棄,隨時喊停。

    他絕對遵從她的意願,不會有一絲不滿,不會有任何不甘。

    她腦中一片空白,一時愣住,身體發生的反應令她情不自禁的顫了一下。

    清純美眸因爲他的親吻而變得柔媚萬千,絕色嬌美的臉上芳暈也紅的似火,她並沒有順從心意閉上眼睛,而是暗中使力掙扎,想掙脫出他的懷抱,男人臂力驚人,緊緊攥住她不斷反抗的身軀,在這方面,他絕對霸道。

    不遠處,有輛純黑色的高檔車子緩緩接近,車玻璃膜貼的極深極重,就算從車邊路過,或許都不會看清裡面坐着什麼人。

    高清相機設備調整好焦距,對着街邊糾纏的男女就是一陣瘋狂亂拍,而沉浸在吻中的兩個人,並沒察覺遠處有偷-拍的相機和人。

    男人不是沒有吻過別的女人,可是從別人的身上,卻從來沒有得到過跟她接吻時的這種感覺,是悸動,或是瘋狂,他分不清,只要碰上她,他的理智就隨時可能喪失。

    她掙扎的厲害,男人乾脆鬆開手裡的黑傘,黑傘滑落在地,聚集在傘頂的雨珠濺開,激到遠處,像是電影裡下雨的慢動作,定格了一般。

    修長的雙臂更緊的環住她,繼續加深這個吻。

    雨霧在路燈的暈染下,層層瀰漫,散落在兩人的頭髮上,肩上,和鞋上。

    霧一般的雨漸漸溼潤了兩人的臉,匯聚的多,連成了線,從臉上滑落,滑進兩人的口腔,微鹹,帶着澀澀的味道。

    他是這方面的高手,很輕鬆的就可以讓她投降,她的秀髮烏黑髮亮,在路燈下泛着好看的顏色,不經意間便很輕易被她秀髮的顏色所駕馭,忍不住輕輕一嗅,美麗的秀髮中似乎隱藏了無數濃郁的芳香,直衝入鼻腔,頓時就可以讓人心曠神怡。

    她被他吻得全身發麻,腦袋暈乎乎的,彷彿下一秒就可以癱倒在地時,他終於結束了這個吻。

    他的額頭抵住她光潔的額頭,她微微擡眸看着他,他一雙溫柔的似乎要滴出水來的深邃烏黑眸子嵌在一張宛如雕琢般輪廓深邃的英俊臉龐上,細碎的長髮沒有用髮蠟固定,而是自然鬆落,覆蓋住他的額頭,因爲雨霧的侵襲,而變得溼潤,貼在兩人的額頭上。

    那雙看似平靜溫柔的眼波下暗藏着銳利如鷹般的眼神,緊緊的鎖着自己,這樣的外貌和神情,第一眼,就讓人覺得他太鋒利,有一種涉世已久的尖銳和鋒芒,可卻一點都不影響他那無時不流露出的高貴淡雅的氣質,在配上他欣長瘦削的身材,簡直將那種撼人魂魄的魅力發揮到了極致。

    這個男人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只是讓人看着,就會臉紅心跳,更何況,還是與他有着親密的肢體接觸。

    “孟暖,這個世界上沒有不被評說的事,也沒有不被猜測的人,我希望一切都會按照你我的心意走,別太在乎別人的看法。”

    他的胸膛與她的背部緊緊相貼,他的大手穿過髮絲用力的按住她的後腦處,不讓她有一絲一毫的掙扎。

    他又在誘惑她,他明知道,她根本就禁不住他的誘惑。

    “蘇留白,你可以不在乎別人在背後的指責和比劃,可我不能不在乎,每個人都個人的生活方式,特別是埋藏在我們內心深處的那份曾經的心痛,我想,也許只有我們當事人自己清楚,不敢去碰觸,也不敢去解開。”

    “蘇留白,爲了愛情,或是爲了短暫的人生沒有遺憾,這些原因說起來都太高尚,我是俗人,不能更俗的俗人,這些理由並不適合我。”

    她對自己沒有信心,也對他沒有信心,更對未來沒有信心。

    “暖暖,不爲這些呢?就爲你的心意,就爲你愛着的人,依然還是我。”

    他是個自信的男人,從過去到現在,他一直都是一個對自己有着極大自信的男人。

    他可以輕易的肯定她還愛着他,他可以輕易的選擇自己想要的。

    而她不能也不是,她就是個小人物,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她很自卑,很怯懦,很膽小,但這些並不妨礙她選擇什麼樣的方式活下去。

    她不喜歡活在人們的輿-論中,不喜歡別人的指指點點,更不喜歡那些隨之而來的壓力和謾罵。

    “蘇留白,我膽小怕事,自卑又怯懦,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呢?我有時就在想,是不是你身邊全是那種幹練高冷的女人,所以你纔會感覺我特別,因爲我性格軟弱,不愛生氣,又好欺負,所以你纔會戀戀不捨?”

    她的睫毛上已經溼潤了一片,說好不逼她,卻還是惹哭了她。

    平時那麼堅強,怎麼一遇到感情,就這麼軟弱了呢?

    還是,當年的傷害太大太深?

    “孟暖,你到底在不自信什麼?你有手有腳,靠自己的能力養家養孩子養母親,爲人心地善良,看見比你弱的人,恨不得想要付出自己的全部,寧可自己受委屈,也不願與別人撕破臉,我實在想不出,擁有這麼多優點的你,爲什麼總那麼不自信?”

    “這世上只有一個這樣的孟暖,爲什麼不值得人喜歡?不值得人珍惜?”

    蘇留白的這幾句話是發自肺腑的,不管她能不能聽進去,或是認爲他口是心非,這些話,他都要選擇說出來。

    “如果我真的那麼優秀?當年你爲什麼要選擇離婚?爲什麼不要那個孩子?”

    蘇留白心裡痛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終於知道孟暖爲什麼那麼沒自信,那麼怯懦了。

    她的不自信和怯懦或許都是來源於五年前的那場傷害,那時的傷害有多深,她現在的怯懦和恐懼就有多深。

    “我帶你來澳洲,就是爲了和你坦白當年的事情,孟暖,你聽後,無論接受不接受,我都希望你是冷靜的,是自信的。”

    孟暖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咬脣沉默。

    天空似乎更加陰暗昏沉了,雨霧似的雨絲漸漸變大,有風吹過,粗大的雨點如萬條銀絲從天上飄下來,滴落在路面上,發出滴答的聲音,透過雨幕向遠處望去,天地間像是被一副透明寬大的珠簾遮住,迷濛蒙一片,空氣中,盡是潮溼的雨露,屋檐落下一排排水滴,漸漸的連成一條線,地上的雨水也越來越多。

    他拾起雨傘,重新遮在兩人的上空,“孟暖,雨有些大了,我們先進去,今天有些累,所有的事情我們等到明天說。”

    孟暖也很累,坐了那麼長時間的飛機,全程都是睜着眼睛,沒有閉目養神,這會,又淋了些冰冷的雨,又困又冷,很難受。

    他擁着她往出租屋的方向走去,剛到樓口

    ,孟暖就停住了腳步。

    記不清是哪一年的什麼時候,她對他說過,這個出租屋小區環境不好,連像樣的綠化和花壇都沒有,如果能生活在鮮花常年盛開的小區,會很幸福的吧。

    五年了,物是人非,可這個出租屋還在,沒有併入當地政府開發的規劃裡,可能爲了不影響美觀,這個只有七層高的樓體只是牆體和外觀簡單的翻修了一下,綠化相比五年前她離開時,也好了太多太多,不止這些,就連樓口架子上的花盆裡都種植了許多美麗的花,爭奇鬥豔的,開的甚是好看。

    感覺到她的怔愣,蘇留白擁着她繼續走,五年了,有變化是很正常的。

    樓道里也進行了大的翻修,不再破敗凌亂,直到停到出租屋門前,男人從西服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房門,孟暖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在這裡生活過五年,隨着她再次靠近,那些回憶早已蜂擁而至。

    快樂的,悲傷的,所有在這裡發生的喜怒哀樂,似乎就是昨天發生的事情,那麼清晰那麼觸人心絃。

    出租屋裡的一切都沒有變,還是當年他們走時那樣,乾淨又簡潔,像是經常有人來精心打掃一樣。

    她剛搬來時,他將這個一室的小房子,硬是隔成了兩室和一個小方廳,後來,他們有了肌膚之親後,就擠到一張牀上去睡,他又將格局改了回來,還是之前的一室,空間相較兩人單獨住的時候寬敞了許多。

    大牀還是她選的那張深灰色的,窗簾還是她選的淺白色,上面帶着細碎的花紋,桌布檯布甚至他們居住房間裡的一切,都是她親自選購的。

    她甚至還清楚的記得,她揹着蘇留白,偷偷溜出去,去家居市場選購這一切,與售貨員爲了幾塊澳元討價還價的場景。

    就像是剛剛新婚的小妻子,爲了自己的愛巢,而去欣喜的佈置,而去細心的規劃。

    “孟暖,把衣服換了,然後我們去對面商超買些東西。”蘇留白從房間的衣櫃裡取出她留下的衣服,遞給她,要她換上。

    這裡五年沒人住,她以爲至少會佈滿灰塵,或者面目全非,可都沒有。

    “蘇留白,這出租屋你是什麼時候買下的?”孟暖接過他手裡的衣物,忍不住問。

    蘇留白又拿過兩條幹淨的毛巾,一條隨意的搭在脖頸上,一條放在了她被浸溼的頭髮上,慢慢的揉搓着,替她擦着發。

    “回國的第二天。”他回答。

    孟暖詫異,“你從哪來的錢?”

    “炒股。”他回答。

    孟暖從認識蘇留白開始就知道,他業餘有個愛好,就是炒股。

    只不過那時錢投的不多,賠的多,賺的少,怎麼會在回國的第二天,就可以賺到那麼多。

    “運氣罷了。”他淡淡的解釋,似乎不想過多的說這些。

    孟暖沉默,感覺他有力的大手抓着毛巾卻溫柔的擦拭她的頭髮。

    “這個房子,你這幾年都一直有叫人打掃?”她繼續問,對過去發生的事情,她幾乎一無所知。

    也難怪,十七歲之前,她在父親的庇護下成長,十七歲之後,他又在蘇留白的庇護下成長,二十二歲之前的人生,她過的一帆風順,所以在他提出分手離婚,甚至打掉孩子的時候,她腦海中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他有了別人。

    所以在知道了他初戀情人,恰恰是她的表姐孟依晨時,她度過了人生很艱難的一段時光。

    也是第一次知道,人可以翻臉便無情。

    只是後來兩人徹底分開,她又一次選擇回到墨爾本,獨立的生活時,她腦海裡總是想不通他的突然轉變。

    若說他不愛她,他在澳洲時對自己的好和寵溺簡直就像對深愛的女人一樣。

    若說他愛她,離婚時,話又說的那麼決絕。

    她想不通,這個疑問在心裡越積壓越大,最後竟然變成了她意念,所以在重遇他時,她很想問問他,也因此,纔會生出後來的這許多糾纏。

    “嗯,有個阿姨,每週一三五來打掃。”他點頭。

    手上的動作也跟着一停,他拿下她頭上的毛巾,“去換衣服吧,我們去商超買些東西,明天我們要聊很久很久,沒時間出門吃飯,也沒時間去逛超市,今晚乾脆把明天的溫飽大計解決。”

    孟暖點頭,雖然又困又冷,但是也很餓,飛機上的午飯快餐並不是十分合她的胃口,吃的不多,胃裡早就空空如也,又因爲剛剛和他在雨中糾纏了一會,體力早已不支,如果不是他提,她或許還感覺不到餓,可他一提,瞬間就感覺腿上餓的無力了。

    換上衣服後,她走出浴室,男人也已經換好了一身清爽乾淨的衣物。

    是五年前兩人一同逛街時,買的情侶休閒套裝,他剛剛給她遞衣物,讓她換上的也是這套情侶休閒套裝,他剛剛並沒有換衣服的意思,她又只知道自己換上的是這身,沒想到他換上的也是這身。

    他正雙手抄兜在浴室外來回踱步,看見她出來,立刻停住了腳步。

    也許是這身衣服太有紀念意義,也或許是這一刻的燈光特別輕柔昏黃,兩個人眼睛裡都有着一層薄薄的水霧,在燈光下泛着光亮。

    孟暖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他仿似天生的衣服架子,一身簡單的休閒套裝穿在他的身上,硬生生的給人一種挺拔俊朗的感覺,也許是久居高位,自帶那種強大的氣場,使得他就算穿着休閒套裝,也是一副嚴肅正經的樣子,沒有一絲一毫的柔和感和親近感。

    孟暖揪着身上的衣服,有些彆扭,想去房間裡的衣櫃再找一身換上,男人卻拉住她的手腕。

    “只不過是一身衣服罷了,孟暖,時間不早了,我們快去快回。”

    孟暖轉念一想,覺得他的話還是有道理的,不過是一身衣服罷了,爲什麼要有那麼大的心理負擔?

    況且,她又沒真的做出什麼傷天害理,十惡不赦的事情來。

    心裡這麼想後,就坦然了許多。

    兩人步出房門,男人走在前面,孟暖習慣性的走在後面,這是舊樓,樓道狹窄,男人高大的身子幾乎就可以佔滿整個橫切面。

    他並沒有換上休閒鞋,還是之前的高級皮鞋,休閒套裝配上高級皮鞋,有一種雅緻的深幽感。

    孟暖剛剛穿的是一雙帆布鞋,已經被雨水打溼了,臨出門前,她換上了一雙坡跟涼鞋,蘇留白的高級皮鞋聲是沉重的,而她的涼鞋聲是輕盈的,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明顯差異。

    到了一樓樓口,蘇留白走出去,撐起黑色的大傘,他站在傘下等她。

    孟暖是個比較懶的人,尤其在化妝和背傘的事情上。

    以前,她時常遇上下雨,沒帶傘時,都會打電話向蘇留白求救,等到蘇留白從學校趕來時,通常都是一兩個小時後了,她或站在路邊避雨,或者找個公共場合避雨,每次他趕來時臉色都不是很好,因爲她不能好好的照顧自己。

    他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孟暖,如果將來沒有我,你該怎麼辦?下雨也不帶傘嗎?”

    那時的孟暖以爲她會一生一世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怎麼會沒有你,我們要永遠永遠都在一起,你也要永遠永遠做我的送傘使者。”

    天真又可愛,清純又嫵媚,每每這時,他都會俯身吻住她的脣,不管在大街上還是在公共場合,有一次,他甚至當着那麼多外國人的面,吻了她足足二十分鐘。

    他們外國人的眼中,東方人並不開放,經過他們兩人的演繹,他們徹底對東方人改觀了。

    她在衆多的口哨聲中,含羞緊閉雙眸,死死的躲在他的懷裡。

    周圍的起鬨聲,鼓掌聲,會隨着她的躲避而越來越大,直到男人的脣再次襲來,那些聲音才漸漸隕沒。

    青春裡帶着色彩的片段,就像是甘醇的美酒,只要聞一下看一眼,就會被它的美迷醉。

    從這以後,蘇留白只備一把傘,無論她在哪,只要被雨隔住了,他都會去接她,而他也再沒有過一絲一毫的怨言。

    孟暖剛剛和他撐着一把傘從出租外走回來,卻不想再和他撐着一把傘從出租屋走出去,可她翻遍了整個出租屋,也沒有找到另一把傘。

    卻輕輕鬆鬆的想起了這些關於傘的記憶,深刻濃烈。

    蘇留白見她遲遲未有動作,走近樓口一些,“公寓裡從來只備一把傘,當年我走的時候帶走了,現在只剩下孫凡留下這把。”

    他輕而易舉的讀懂了她的想法,並有條不紊的解釋出口。

    這個男人會讀心術嗎?她總在想。

    她邁開腳步走到傘下,沒有特別靠近他,兩人之間的縫隙有些大,雨滴順着傘的邊緣滴落在孟暖的肩頭。

    男人蹙眉,伸出長臂一撈,將她緊緊的護在懷裡,孟暖想躲,卻被男人加重的手力弄的一疼,嚶嚀了一聲。

    “不要習慣性的抗拒我。”

    孟暖覺得這個男人大多數的時候是紳士的,並不會特別霸道,可是在男女這方面上,他從來都很霸道,他可以允許你思想拒絕,卻不能允許你身體拒絕。

    她不滿的在他胸膛前錘了幾下,似乎不解氣,乾脆跳到他面前,一雙小拳頭快速的在他胸膛前落下。

    “蘇留白,你還說你會說話算數,還說會放手的徹徹底底?你是不是從來都是嘴上說說?你就只會誘惑我,就只會兇我,你根本就從來沒有問我的意願,從來沒在乎我的想法,對不對?”

    她淚眼朦朧的望着他,這個男人承諾過,如果她不滿意他講的這個故事,可以隨時離開。

    可故事還沒有講,她就感覺到了他的引誘,他一邊在給她吃定心丸,一邊又在給她灌輸與他一起走下去的思想,她在這中間徘徊,累急了。

    如果他想霸道,就霸道到底,不讓她有逃脫的機會。

    如果他想紳士,就紳士到底,讓她自主選擇。

    可他現在這樣,讓她很沒有安全感,想拒絕,又受不住他的引誘,想接受,又縮手縮腳的怕。

    孟暖這麼說他,他並沒有反駁,他確實有這樣的想法,她性子倔,他怕他的引-誘對她不能一直有效,所以,有時他會霸道。

    可她又怕她活的累,不能忍受與他這樣不明不白的狀態,所以,有時他會紳士。

    其實他不過在賭,成功或者失敗,都在她的一念間。

    她的狀態和想法,他或許能夠影響一時,但他終究影響不了一世,她想明白時,該離開還是離開。

    所以,他給她留了兩條路,他也給自己留了兩條路。

    一條就是他會創造一個屬於他的商業帝國,然後到四十歲的時候,將財產分割,另一條就是,她堅定的選擇和自己一起面對以後的風風雨雨,他會運籌帷幄步步爲營,將他們之間的障礙全部剷除。

    當然第一條是他怎麼努力都無果,而且是孟暖強烈的拒絕下,實在不得已的選擇。

    孟暖雖然有時候會很笨,但大多數的時候,她腦子還是清明的。

    她知道,蘇留白給她的這兩條路,沒有一條是好走的。

    離開他,或許會換來一時的心安理得,但她知道,以後她不會再愛上任何人,她的愛已經全部給了他,已經收不回來了。

    還有就是和他在一起,這樣雖然能開心一些,可是他們之間的阻礙有多少,不用說,兩人便心知肚明。

    雨滴落的速度越來越密集,落在黑色的大傘上,滴滴答答的,帶着雨的節奏感。

    “孟暖,我對你的承諾永遠都生效,只是,你的心意到底是怎麼樣的,只有你自己知道,如果你只是爲了拒絕而拒絕,就算我給講了這個故事,你也不會有任何的觸動,相反的,如果你是真心實意的拒絕,我絕對不會有任何怨言,也會放的徹徹底底,你明白嗎?”

    蘇留白是個理智的人,無論在什麼時刻,他都會輕易的分析出現在所處的形勢,然後說出對自己最有利的話。

    他是個叱吒商場的談判專家,是個運籌帷幄的商業奇才,無論她開口怎麼說,她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孟暖,我沒有用商場上那套爾虞我詐,感情是感情,它用不着那些,或許我現在說多錯多,你也不會理解我,可你不能因爲過去的傷害,而把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全盤否定,那樣對你不公平,對我也同樣不公平。”

    孟暖的淚像是脫了線的風箏,從眼眶中不停的掉落,瞬間,她白皙的臉上就掛滿了淚,他看着心疼,想伸手拂去她臉上的淚水,卻被她輕輕偏頭躲開了。

    這個男人就是這樣,有時候霸道的讓你討厭,有時候又溫柔的讓你貪戀。

    如果她踏出這一步,跌進了深淵,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重新爬起來,五年前,如果不是肚子裡的那個孩子支撐,她根本就挺不過來,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現在應該再用什麼支撐,來讓她勇敢的跨出這一步。

    這一步,或許在別人眼裡只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一步,可在她的眼裡,是她的命,是她的後半生。

    她不敢輕易的去冒險,也不敢再輕易的去相信。

    ---題外話---ps:一萬字,碼的慢,作者新浪微博:秦若虛sunshine,有興趣的可以去粉我,今後不定期加更,你們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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