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 狗屁潛規則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大鬍子氣恨恨地又將那火在手上放了出來。

一見到那黑心紫火，那守臺人的臉色馬上變了，連忙恭敬地說：“剛纔對不起了，請進去吧。”這一次，他是真的誠心道歉了。

東方天龍的人身則畫了一道仙醫門的治傷符。

龍頭不由眼睛大亮：“你還能療傷？”

東方天龍給了他一個白眼：“我是仙醫門的人，能療傷有什麼奇怪的？這只是治療外傷的符而已。”

身負醫術總是受歡迎的，守臺人在將東方天龍的療傷符丟到一個在路上跌傷的人腳上，看到了療效之後，東方天龍的人身也被守臺人恭敬地請了進去。

東方天龍等人下了直升飛機，又翻了一座山才進入隱市的區域，隱山的山腳下居然還有供隱市中人住宿的簡易旅館。

四人在簡易旅館裡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出發，走向隱市。

東方天龍發現，趕隱市的人很多，但這裡的人打扮還是以武者爲多，真正穿道士服裝的人很少。龍頭見東方天龍面露疑惑，便說：“穿道服的人大都是隱世修煉的玄者，其他的大部分都只是古武修煉者了。”

東方天龍奇怪：“這個玄者跟古武修煉者不一樣嗎？”

十三媽馬上給了他一個白眼：“真是白癡啊，連這個都不知道，離我遠點，我不認識你！”不過，她這話，這態度，卻是比一開始對東方天龍的那種冷漠要讓人舒服多了。

東方天龍也還了她一個白眼：“不懂就問有什麼錯？”

龍頭耐心解釋：“當然不一樣。古武修煉者只能修煉武功，而玄者不但有武功，而且，還有法術。而這法術，並非是什麼人都能學會的，一百個古武修煉者當中，玄者也不過一兩個而已，就算出生於玄門世家，也有不少人是不能修玄的，只能修煉古武。”

東方天龍明白了，這修玄者，應該是有靈根的人才能修煉吧。當然，能修煉古武，也是要資質的。

他馬上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既然這裡古武修煉者也能來，而且還佔絕大多數，剛纔守臺人就是故意爲難他們了。

龍頭又說：“因爲我們各人要買的東西不一樣，我們要不要分開走？”他看向十三妹，其實，他並不想分開，畢竟，東方天龍是他帶來的，但是，十三妹似乎一直跟他有點不對付。

十三妹卻說：“算了吧，金龍還是第一次來，對這裡的情況不熟，不如，我們第一天一起走，待金龍熟悉這裡之後，第二天再分開走。”

龍頭奇怪地看着十三妹，十三妹白了他一眼：“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

龍頭笑了一笑：“我還真沒見過這樣的美女。”他心中卻是很高興：十三妹終於接受東方天龍這個隊友了。這個十三妹有一點特點，被她接受的隊友，她就會掏心挖肺地對待。

隱市設在一個山坡上，衆玄者或是武者將自己的東西拿出來擺出來賣，有賣武器的，有賣功法的，有賣藥材的，有賣不知名稀奇古怪東西的，還有賣符的。甚至，還有擺攤給人算命的。有的直接擺在地上賣，有的在當地砍了樹做了簡易的桌子架子。

據說隱市將開市三天，第三天還有拍賣會。

東方天龍主要想在隱市當中找藥材，或是煉器的材料。他在那個飛燕堂的密室裡得了一些材料，但感覺那些材料還是太低級。他雖然還沒有煉過器，但他因爲那個向老是個煉器的高手，他繼承了那向老的記憶，也有煉器的知識了，只是缺少實踐而已。

如果能買到好的煉器材料，他可以自己煉製點東西。

只是，這裡的煉器材料，比飛燕堂密室得到的還低級。

龍頭見他的眼睛往煉器材料裡看，便說：“這裡沒什麼好東西賣的，好東西，都留在拍賣會上呢。”

原來如此！這麼說，其他東西也不怎麼樣了？東方天龍把眼光往那些藥材上瞧。果然，這些藥材也都很一般，而且，大多數都被制過，他想要的是活株。

四人走在隱市上，隱市上的玄者看到他們，紛紛側目，這讓東方天龍很不爽。這種情緒，在他發現一株藥材跟另一人發生衝突後，終於達到巔峰，他發作了。

七葉銀芯草，煉製培元丹的一種輔藥，不過，這藥材只有十年份，還遠達不到煉藥的時候，也正因爲這樣，這藥材還是活株。

“你這草怎麼賣？”東方天龍問道。

那賣藥的人見有人問價，擡頭看到龍頭，馬上回到：“一塊靈石。”

東方天龍一怔：“這裡買東西只收靈石嗎？”

賣藥人冷冷地道：“別人自然可以用金銀之物，但你們不行，你們必須用靈石。”

東方天龍奇怪了：“爲什麼？那沒有靈石不是買不到東西了？”

“不錯，龍組的人，必須用靈石才能在這裡買到東西，你跟龍組的人在一塊，自然也是龍組的人，所以，你只能用靈石買東西。”賣藥人答道。

大鬍子馬上說：“我不是龍組的人，我也要用靈石買嗎？”

賣藥人看了他一眼，斬釘截鐵地說：“只要你是跟龍組的人進來，就必須用靈石才能買東西。”

什麼？哪怕不是龍組的人，只要跟龍組的人進來，也必須用靈石才能買東西？東方天龍的龍身終於怒了。

“爲什麼？我沒有靈石，爲什麼一定要用靈石買？你們這不是擺明了不賣給我嗎？這是搞岐視，我抗議！”大鬍子東方天龍說。

龍頭剛想要去制止東方天龍說話，十三妹卻拉了他一下，讓他別打岔。

賣藥人冷冷地：“這是隱市的潛規則，你抗議沒用。”

東方天龍的龍身怒了：“狗屁潛規則，爲什麼，你們只知道躲在山裡修煉，不管人間疾苦，龍組的人去管了，你們還要岐視他們？”

賣藥人也怒了：“你們龍組的人不是有靈石可發嗎？你們一個月有一塊靈石，我們有什麼？既然你們想要我們手中的東西，自然要用靈石來買。”

東方天龍的人身冷笑起來：“哈哈，你終於說出你的心裡話了吧？你就是嫉妒龍組的人有靈石用。可你們知不知道，龍組的人一個月一塊靈石，是因爲我們爲了管人間閒事，沒有時間修煉，那一塊靈石，是給我們用來修煉補償的。

就因爲我們有靈石，你們就一定要我們用靈石才能在這裡買東西，用雙倍的價格買東西，你們這樣小雞肚腸的，還修什麼玄？練什麼道？你們自稱玄門，我看你們根本就不懂什麼叫玄！”

聽到這裡起爭執，隱市裡的玄者圍了上來，聽着東方天龍的話，衆人似乎有些羞慚，但更多的人，卻是氣憤：“你一個小屁孩子懂什麼玄？”

“是啊，我們不懂玄，你又懂什麼玄？”

“這是誰帶來的小屁孩子？居然敢在這裡發瘋？”

這時，一個聲音壓下了所有的聲音：“小友，你說我們不懂玄，那你可不可以解說一下，什麼叫玄？”

東方天龍的人身順聲望去，看到一箇中年男子，正向着他望來，他的前面，擺着一個卦攤子。

東方天龍衝動之下，也不想那麼多，張口侃侃而談：

“玄者，自然之始祖，萬物之大宗也。高可冠蓋乎九霄，曠則籠罩乎八隅。光可比日月，迅可比閃電。或倏爍而景逝，或飄然而星流，或漾於淵澄，或雰霏而云浮。因兆類而爲有，託潛寂而爲無。淪大幽而下沈，凌辰極而上游。金石不能比其剛，湛露不能等其柔。方而不矩，圓而不規。來焉莫見，往焉莫追。故玄之所在，其樂無窮。”

東方天龍這一番玄論，卻是用了真氣說出，整個隱市都可聽到。他是故意的，因爲，他實在看不過，這些人看不起龍組的人。聽到他這番話，衆人之中，很多人都低頭思考，似乎有所得。

“好一個玄之所在，其樂無窮，你這是在故弄玄虛！”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說話的是那卦攤旁邊的一個老者，原本閉着眼睛盤坐在那裡的老者睜開眼睛，目光灼灼看着東方天龍：“你既知玄之所在，其樂無窮，更應該知道，於玄門之人來說，那五聲八音，有損聽力；鮮華豔採，損傷慧眼；清醪芳醴，亂人心性；冶容媚姿，如刮骨鋼刀。作爲玄者，自應當頤光山林，紆鸞龍之翼於細介之伍，養浩然之氣於蓬蓽之中。爲何要到世俗之中，享受凡人的尊榮，掇芳華於蘭林之囿，弄紅葩於積珠之池，入宴千門之豪席，出耦朱輪之華儀。這樣的人，還能說是玄門之人麼？”

這話，卻純粹是刁難人了！衆人都看向東方天龍，看他怎麼回答。

東方天龍豪笑一聲：“大道三千，各走一條。一切種種，不過是車，是船，只要來載人渡過彼海，到達目標地，又何必在乎形式？難道你沒有聽過，小隱隱於山，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麼？龍組之人，目前也不過是因兆類而爲有之時，時候一到，自然會託潛寂而爲無。”

東方天龍這一番話，似晨鐘暮鼓，令人警醒，又似一聲驚雷，打破了一些人的思維慣性，令更多的人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