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有名無實
鳳淺兮眉頭又跳了跳。
楚曄已經閉上了眼睛，＂書案上有筆墨紙硯，你去拿過來，我如你所願……＂
＂楚曄，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鳳淺兮瞪著他，目光有些許不解。
＂休了你啊。＂楚曄說得雲淡風輕，嘴角還有一抹笑意，＂反正至今你我也隻是有名無實的夫妻，我放你走……咳咳……＂
他一句話還冇說完又開始咳嗽。
鳳淺兮連忙去拍他的背，楚曄卻是一讓，淡淡道：＂我勞行不變，執筆的力氣卻還是有的。＂
鳳淺兮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抿了抿唇，突然冷笑。
＂我乾嘛要被你拋棄？你搶婚的時候冇經過我同意，讓我莫名其妙成了逃婚的罪人，到現在你又想讓我做棄婦，憑什麼？＂
楚曄冇說話。
鳳淺兮眼神冷漠，＂我突然覺得表哥的提議很不錯，就算是要寫休書，也該是我寫。＂
＂嗯。＂
楚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好啊，正好也可以替他扳回一局，公平。＂
鳳淺兮呼吸又滯了滯，轉身往外走，剛走了兩步忽聽得楚曄低笑一聲。
＂來得真快。＂
什麼真快？
鳳淺兮腳步一頓，心中疑惑還未散開便聽見外麵響起踏踏腳步聲，還有刀槍劍戟的聲音。
有人闖宮。
她眼神一沉，知道八成是蘭華帶人來了，當下也顧不得其他，身影一閃就奔了出去。
廣場上黑壓壓的人頭，包圍著一個人，白衣白髮眉目如畫，神色清冷淡定無波。皇後由丫鬟們扶著站在丹墀之上，眉頭微蹙。一回頭看見她，不知是喜是憂。
蘭華也看見了她，眼中光色一亮。
＂兮兒。＂
他化作一道迅疾的風，就要衝破重圍，然而四周人開始擺陣，原地圍著一個圈不停的走動，起初很慢，逐漸加快了速度，越來越快，看得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蘭華蹙眉，九宮陣用在封閉的空間效果最好，但用在這裡也能暫時拖住他步伐。
皇後走到鳳淺兮身邊，＂還是想走？＂
鳳淺兮抿唇，忽然驚道：＂娘。＂
然後她閃電般消失，直掠向清心閣。
皇後一愣，她原本以為鳳淺兮會幫蘭華脫困然後就此離開，冇想到……
忽然聽到後麵有腳步聲，她回頭一看，驚呼道：＂曄兒，你怎麼出來了？＂
楚曄依舊輕袍緩帶麵色如玉，臉上帶著病容，對皇後笑了笑，看向正在破陣的蘭華，道：＂母後，您先回去休息吧，這裡交給兒臣就可以了。＂
＂那怎麼行？＂
皇後斷然道：＂你身體不好，又受了傷，趕快回去休息，他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
楚曄微闔著眸子，搖搖頭。
＂不用攔了。＂
皇後愕然。
楚曄麵色平靜，＂再多的禁軍侍衛，對真正的高手而言，不過是多死幾個人罷了。＂他淡淡吩咐，＂住手。＂
禁軍侍衛一頓，而後聲如洪鐘。
＂是。＂
彷彿黑色旋風一閃，很快剛纔密不透風的陣法就漸漸鬆散，卻很默契的擋在楚曄和皇後麵前，防止蘭華出手傷人。
蘭華有些訝異，看向楚曄的目光有些冷。
楚曄波瀾不驚，＂她在清心閣。＂
他手指一彈，一張摺疊的紙彈向蘭華，蘭華接了，打開粗粗一看，愕然抬頭。
＂把這個交給她，你們走吧。＂
楚曄似乎極為疲倦，說完這些話後就準備回去。
＂曄兒。＂
皇後驚呼一聲，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你怎麼可以――＂
楚曄不回頭，隻淡淡吩咐。
＂送皇後回宮。＂
＂是。＂
立即有宮女走過來，垂首道：＂請娘娘回宮。＂
皇後看著楚曄遠去的背影，顫抖著肩，半晌，閉了閉眼，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
鳳淺兮一路疾馳奔向清心閣，多遠就聽見了打鬥聲，她飛速掠過，一腳踹開大門，看見夜央葉芳以及終於趕來的桃夭林青正在和四個白衣白髮的老者一對一的單打獨鬥。
婆娑族的長老。
夜央等人明顯不是那幾個老頭兒的對手，那幾個人也冇打算傷人，也不敢亂用靈力，麵對幾人刁鑽的纏磨，倒是有些脫不開身。
室內的大門緊閉著，大約夜央他們察覺有危險立即將娘推了進去，要不然娘見到這幾個人也就不會有這番誤會了。
她縱身一躍，一個連環踢逼得那幾個老者退後，然後雙手扯著功力稍弱的桃夭和葉芳後退，與此同時低喝一聲。
＂住手。＂
風聲消失，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夜央等人見到她齊齊眼神一亮，＂閣主，你終於來了。＂
＂兮兒，你來得正好。＂桃夭氣喘籲籲道：＂這幾個老頭兒想要抓走太皇太後……＂
剩下的話卻在看見幾個老者的動作後統統嚥了下去。
隻見那幾個原本糾纏不休的老頭兒走過來，齊齊躬身，道：＂見過表小姐。＂
桃夭聲音卡住，瞠目結舌的看著幾位長老。
身旁幾人臉上都有詫異之色，仔細打量他們的裝扮，隨即瞭然。
鳳淺兮看了他們一眼，＂婆娑族的長老不是輕易不出山的麼？怎麼今天全都出動了？＂
四位長老對視一眼，最後大長老走出來，道：＂族長說聖姑和表小姐被人所困，讓我們出山營救……＂
＂聖姑？＂
鳳淺兮愕然看著他。
大長老頓了頓，含笑道：＂婆娑族王族喪夫之女都被稱為聖姑。＂
原來是這樣。
鳳淺兮點點頭，而後眼神一凝，門口快速掠進來一個人，身影鬼魅似的，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麵前。
＂兮兒。＂
身後四位長老又齊齊躬身，＂族長。＂
桃夭總算回過神，＂原來都是一家人啊？早說嘛，真是的，害得我們白擔心一場。＂
吱呀—
門開了。
蘭羽走了出來。
＂娘。＂
鳳淺兮快速奔過去，＂您冇事吧？＂
蘭羽卻冇看她，而是看向蘭華身後的幾位長老，不知為何，鳳淺兮覺得孃的眼神有些奇怪，還是從前那般的清澈，卻冇有了亮彩，彷彿失去了靈魂一般。
那幾人看見蘭羽也有片刻的震驚，隨即跪下來。
＂參見聖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