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天作之合
藏情……
慕容歸有些恍惚，繼而苦苦一笑。
＂我的人生從開始就隻有無可奈何，或者這就是命運的讖言，註定我這一一生都隻能無可奈何。隻是冇想到，我藏得那麼好，仍舊被你揭穿。＂
她看了眼鳳淺兮，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我更冇想到，揭穿我女兒身的人，居然會是我的情敵。嗬～～果然是世事無常。今日敵人可能就是明日朋友，今日愛人有可能就是他日不死不休的仇人。＂
鳳淺兮怔了怔，彷彿對命運的了悟，心中冇來由的覺得悲哀和荒涼。
慕容歸又灑脫一笑，＂無論如何，還是得謝謝你送我的禮物。最起碼你讓我明白，原來我也可以這麼美，可以這樣萬人矚目。你送給了我一場這十八年我擁有得再多都不曾有過的歡喜和圓滿。＂
鳳淺兮看著她誠摯的目光坦然的笑容，一瞬間腦海裡劃過容臻的臉，她忽然覺得，慕容歸和容臻很像。那種深陷森涼命運卻猶自能將自己活得瀟灑不羈的明烈，深埋多年情商依舊能笑看人生的通透。那樣……從無卑劣從不狹隘光明正大坦誠自己心意的珍貴和難得。
這樣兩個人，本就該是最好的一對。
可惜命運兜兜轉轉，將他們越拉越遠。
＂你……從何時開始喜歡他的？＂
＂十年前。＂
慕容歸回答的毫不含糊，回頭對她坦誠一笑，＂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
鳳淺兮冇說話，在她無畏的笑意裡看到了屬於一個十年情殤的斑斑心碎。
＂十年前我奉命送太子去南齊為質子，看見……＂
她忽然一頓，看著不遠處踏著月色緩緩走來的人影，微微一笑。
＂哎，有人找你。不打擾你了，我先走一步。＂
她說完拍拍鳳淺兮的肩，徑自離去，迎麵還對走過來的楚曄點了點頭。
＂難得和佳人獨處，曄太子可彆錯過這大好良機哦。＂
楚曄含笑點頭，＂多謝小侯爺成全。＂
慕容歸灑然一笑，＂姑娘我今年已經十八歲，不小了，彆一口一個小侯爺，總感覺像個小屁孩兒。＂
楚曄失笑。
慕容歸已經飄然遠去。
楚曄走向鳳淺兮，她正凝目看過來，眼神若有所思。
＂在想什麼？＂
鳳淺兮收回目光，淡淡道：＂你不是去銅雀台了麼？怎麼又倒回來了？＂
＂蘭姨擔心你，讓我過來看看。＂楚曄隨口回答，又道：＂為什麼選擇今晚揭穿慕容歸的女子身份？＂
鳳淺兮瞅了他一眼，一邊走一邊道：＂你也早看穿她是女人？＂
楚曄卻搖頭，＂我接觸她的機會不多，她既出生就卓男裝，學的也跟男子一般無二，我隻以政客的身份調查過她的履曆，至於她是男是女，這不在我關心的範圍內。若非你今日揭穿她，而她有意隱瞞，隻怕這輩子都冇人能看穿她的女兒身。＂
鳳淺兮慢吞吞說道：＂你們這種人，不應該閱美無數麼？再加上你又是學醫的，總該比容臻觀察仔細吧？畢竟女人很多特征跟男人還是大相迥異的。＂
楚曄忽然掉過頭來，眼裡隱有笑意。
＂你這是……在吃醋？＂
鳳淺兮一愣，而後淡淡道：＂你想多了。＂
楚曄也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兩人就這樣並肩穿梭在小道之中，時光靜謐，歲月靜好。
＂女人和男人的區彆，我也就在你身上驗證過。＂
他說得漫不經心，鳳淺兮卻聽得臉色一黑又是一紅，想起自己曾經在他府中住過一段時間，又曾相戀。有一段記憶空白，想必正是與他情濃之時。而自己又曾失憶，隻知前生不知今世。思想開放，難保不會和他做出什麼有違禮教之事。
不過隨後一想也不可能，那會兒自己還中著鎖心，便是為了自己這條小命著想，也不會沉迷一時之歡。頂多就是和這兩次一樣，與他耳鬢廝磨卻始終剋製最後底線罷了。
但他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鳳淺兮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貌似在向自己表忠貞？除了她以外就冇其他女人？
如果是這個理由，她隻能無言以對了。
楚曄也壓根兒就冇想過她會為這個問題有所表示，反正他們最親密的糾纏在她記憶裡已成空白，說得再多在她看來不過是以旁觀者的角度聽彆人的故事罷了。
＂看來你還是猶豫了。＂他眼中笑意淡淡卻自信滿滿，＂你還是不想嫁給容臻。＂
鳳淺兮表情鎮定，＂你又在這裡臆測人心了。＂
楚曄不生氣，＂大越如今和南齊聯盟，說到底兩者之間其實並冇有什麼實際上的聯絡，若兩國能聯姻於夏侯秧而言纔是最保險的。你在這個時候讓慕容歸暴露女兒身，而她又心繫容臻，不就是讓容臻陷入兩難境地麼？一旦他棄慕容歸而娶你，必然得罪夏侯秧，兩國從此產生嫌隙。可他又既想娶你又不想失去與大越的聯盟合作，隻能暫且作罷。至於以後的事，時局瞬息萬變，誰能保證他還有機會得到你？＂
鳳淺兮冇有笑意的笑了笑，＂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楚曄眼波流轉綿淼如水，慢條斯理道：＂你看不透自己的心，所以隻能將他人算計於鼓掌之中。看起來你好像是在考驗容臻，實際上這是你拒絕他的方式。迂迴婉轉深潛蟄伏，隻待最後迎頭一擊。淺淺，這不正是你慣會用的手段和心計麼？＂
＂那又如何？＂
鳳淺兮冷淡道：＂我是慣於玩弄人心，卻始終不及你曄太子火眼金睛，輕易的就將我設的局一眼看透。如今你想怎麼做？戳穿我，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我戳穿你乾嘛？＂楚曄笑得很溫和，＂你千方百計拒絕其他男人，我高興還來不及，乾嘛要戳穿你？再說容臻又不笨，你以為他看不出你的心思？＂
鳳淺兮冇否認。
＂不過你這麼利用慕容歸，良心上過得去？＂
＂殿下。＂鳳淺兮笑得很溫柔，＂似你我這樣的人，還有資格說＇良心＇二字麼？＂
＂誠然。＂楚曄竟然十分讚成的點頭，＂你不是常說我黑心黑肺麼？剛好配你的冇心冇肺。嗯，天生一對，天作之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