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啊,這樣我們都好啊。”
時芷桐面上帶着“和藹”的笑容,看見睚眥仍然一臉的冷漠,轉頭又說道,
“不過呢,你把倩倩的內丹還給我好不好?”
走到袁倩倩的身邊,將脆弱的她抱在懷裡,語氣和眼神之中藏不住的心疼。
“她都這般了,你真的忍心麼?”
可是自始至終,都只有時芷桐一個人在說話,自顧自的上演這獨角戲。
空氣死一般的安靜可怕,讓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很害怕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睚眥才緩緩開口,“她必須死。”
欲言又止的閉上了嘴,睚眥沒有將話說完。
“可是她已經這樣了。”
終於無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了,時芷桐的淚水滑落,隕落在袁倩倩毫無血色的臉頰上。
“這世間,就是如此殘忍。”睚眥的語氣中透漏這無奈與悲哀。
“二哥?睚眥?宣煞哥哥?”懷裡的袁倩倩睜開眼睛,掙扎着起身,看着睚眥的臉頰,挑起無力的笑容。
“那你便殺了我吧,殺了我,讓我去跟姐姐贖罪,去跟阿正贖罪,去跟十二贖罪?”
一把甩開時芷桐的手,袁倩倩幾乎拼盡了全身的力氣,苟延殘喘的爬到睚眥的腳下,抓住他的衣角。
“倩倩?倩倩!”
不遠處少年的聲音響起,只見的昏迷已久的不拘廖醒了過來,卻見得心愛之人這般的模樣,心猛的一揪,連滾帶爬的跑到她的身邊,根本沒有注意睚眥。
“二哥……你殺了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袁倩倩不理會不拘廖,只是瘋魔一般的祈求着睚眥。
“倩倩,倩倩你怎麼這樣了?你怎麼了?”
一把將袁倩倩摟在懷裡,明明極想用力,卻不敢。
睚眥根本沒有心思去關注他們兩人,唯一的念頭就是出去,報仇,可是冰冷的劍卻毫無徵兆的貫穿了他的心臟。
一切都太突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還都在袁倩倩和不拘廖色身上,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冥諭是什麼時候用黯然將睚眥的心臟貫穿。
“你?”
睚眥看着胸前的黯然,有些驚愕,自己的本體防禦爲什麼,被破了?看着時芷桐,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七魄靈?”
睚眥擡頭就見懸浮在半空的那個巴掌大的石頭,扯脣笑出了聲音。
“哈哈哈哈!她竟然把七魄靈都給你了,秋羅,你不惜用不輪迴也要將我封印,真的是……哈哈哈”
笑得猖狂無比,絲毫不在意胸口上正在腐蝕自己生命的黯然。
“也罷了,星羅盤已經轉動,上下六界必然有一場浩劫的。”
睚眥猛的握住胸前的利刃,直接從胸口出抽了出來,一個血洞赫然顯露。
“就算我不除掉她,她也活不久的。”
瀟灑盤坐在地上,睚眥看向袁倩倩,剛挑起的笑容後緊接着一口鮮血噴出。
“咳咳……她變異的鳳凰血脈已經覺醒了,如果被她的家族發現,就不再是挖掉內丹這般輕鬆了……”
也終究是說出了這句話,在旁人的震驚只中午,袁倩倩爬到睚眥身邊,血紅色的淚水涌出。
“別再哭了……二哥真的會很心疼的……”
睚眥想要擦去袁倩倩臉上的淚水,但是身形已經虛晃,只能從她臉上穿了過去。
“若不是當年鵷雛的阻攔,二哥就能去救你了……又何必,讓你孤獨了五百年……”
不光是身形,就連語氣也開始虛無縹緲。
“小丫頭……你的血脈覺醒了,可惜二哥……不能再護着你了……”
“二哥!”
撕心裂肺的聲音,袁倩倩看着眼前消失的睚眥卻無能爲力,聲音都已經沙啞得不成樣子。
“倩倩……”
將袁倩倩抱在懷裡,不拘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可是突然他覺得,自己和袁倩倩的未來,改變了。
“滾!都給我滾!”
內丹融回了她的丹田,只見她渾身上下的傷痕全數癒合,眼前又出現了一顆烏黑的內丹,陪伴在閃爍着寒光的黯然。
“二哥……二哥……你回來……”
袁倩倩將黯然和內丹捧在懷裡,哪怕是被黯然劃破手掌。
“我錯了……我不任性了……你回來好不好……姐姐……阿正……”
袁倩倩一雙大眼睛驚恐的環顧着四周,就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身子猛的一顫。
“不拘廖……不拘廖……我又害死了……我又害了一個……我是災星煞星……”
死死的抓着不拘廖的衣襟,在他素色的衣領上印上兩個血紅的掌印。
“不是!你不是!”
不拘廖無法去體會袁倩倩的心,但是看到這樣的她,自己心頭的疼痛一點也不少。
“你還有我……還有我,我會一直陪着你……”
“離開我……我是煞星,離我遠一點……”
想要掙脫出不拘廖的臂彎,袁倩倩痛苦的說着,原本悅耳動聽的聲音早已經沙啞得不得了。
“不怕!我命硬!不怕的,誰說你是煞星?倩倩,倩倩你看着我!”
捧住袁倩倩的小臉,不拘廖看着她,說道,
“你身邊有我,以後什麼風浪都有我,倩倩,睡一覺,睡醒了就好了……”
他的眼眸之中似乎有着繁星,讓袁倩倩平靜了下來,雙眼緩緩的磕上,安穩的倒在不拘廖的懷裡,脆弱的,單薄的。
“乖……一切都會好的……你還有我……”
不拘廖摟着袁倩倩的身子,何時她這般瘦弱了?淚,忍不住的在眼眶之中打着轉。
看着這樣的一幕,衆人的心都揪在了一起,他們不知道袁倩倩經歷過什麼,但是讓一個人這般的,這般的無助絕望……真的是不敢去想。
“冥諭……”
時芷桐抓着冥諭的衣襟,將頭埋在他的胸口,語氣哽咽着
“我是不是,做錯了?”
“你沒有錯,袁倩倩也去沒有錯,誰都沒有錯,錯的是天道,這般無情。”
“她在哭……這裡在哭……真的很疼……很難受。”
時芷桐指着自己的心臟,恨不得把它挖出來,這樣就不用這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