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凌然再次回到門診大樓的肝膽外科，就見自己的銘牌下方，「普通門診」已經換成了「專家門診」。

賀遠征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反抗，用具有反抗意識的銘牌短暫的做出了反抗，更具有象徵意義的是，短暫本身也預示著暴政的短暫，昭示了更激烈更長期的反抗的醞釀……

於是，凌然的挂號費，從5元漲到了17元，四捨五入，好像漲了一萬塊似的。

凌然也很期待專家門診帶給自己的新病人。

懷揣著這片期待，凌然輕輕的擰開了診療室的門鎖。

溫暖的陽光，自窗口灑進來，令地面的木質地板，更顯的光澤明亮。

一顆綠蘿挨著吊蘭，掛在淡藍色的牆面上，綠蘿的葉，輕輕的觸著吊蘭的葉，不遠，不近，不急，不燥……

原本制式化的辦公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木色的長桌，很有設計感的樣子，既可承載電腦，又方便書寫，還能在醫患面對面的時候，提供充裕的談話空間。

十幾平米的陰暗房間，此時看去，簡直光彩奪目。事實上，因為頭頂的燈具全換了，也確實是頗有些光彩奪目。

「流鶯變明星的感覺啊。」呂文斌從後面過來，看到診療室內的景象不禁咋舌：「咱們兩天沒來，門診就大改造了？肝膽外科是有錢炸了？」

張安民也跟著進來了，同樣是看到診療室的場景，卻是悚然一驚：「賀主任幹了什麼？」

呂文斌奇怪的看向張安民。

「不是做了什麼不應該做的事，所以道歉的嗎？」張安民都不用呂文斌問，自己就給回答了。

呂文斌聳聳肩：「你再想想？」

張安民思考了幾秒鐘，「哦」的一聲，又嘆了口氣，看看凌然的臉，道：「人和人，真是不一樣哦。」

呂文斌沉重點頭：「我剛買的南北通透的房子，採光好樓層也好，位置也舒服，就想好好的裝修了自己住，結果呀，想裝修都裝修不起。可你看凌醫生，一間診療室都有人送裝修，太為所欲為了。」

張安民用看呂文斌，根本不想就此話題跟著呂文斌聊下去，轉身打開電腦，檢查一下，問：「凌醫生，那咱們這邊開始嗎？讓樓下開多少個號？」

專家門診和其他三種門診有一個很大的不同，就是專家可以設置挂號的數量。

這樣做的優勢在於，一個專家所在的治療組，如果正好缺病人的話，就可以掛多一點的號以收治更多的病人，相反，如果治療組的病床少任務緊，專家就可以少掛一些號以適應自己。

早幾年，返聘的專家多有類似的做法，一天掛十個號十五個號的，既輕鬆又愉快，發揮餘熱還不遭罪。

現如今，想要多做手術的專家就會多放好，也有一些專家，因為經常有加號，就會少放號，或者在本院做手術較少的醫生，也會如此。

不過，就張安民想來，凌然如果知道能選數量的話，估計會挂號掛到晚上吧……

「掛15個號好了。」凌然的回答，卻是相當的出乎張安民的預料。

「15個號夠嗎？」張安民萬分驚訝。雲醫正常的專家門診，通常要放35個號左右，15個是很少的數量了。

門診不似急診，更不像是住院部。在門診，掛15個號，能收下七個病人都很難得了，耗費半天時間在門診，只為了收個位數的病人的話，效率也是太低了。

凌然卻是不想看太多的門診，思忖著道：「15個號足夠了，否則每個病人的時間太緊張了。而且，我們也不著急。」

「我們不著急嗎？」張安民聽著都不相信，不著急您一天到晚都不睡覺啊……

凌然再想說話，腦海中，系統的聲音卻是響了起來：

任務：耐心細緻。

任務內容：對5名病人，每人進行30分鐘以上的門診談話。

任務獎勵：虛擬人（2小時增加）

「談話嗎？」凌然遲疑了一下，這可不屬於他的專長。

「凌醫生，那我去安排15個號？」張安民看凌然的樣子，應該是已經確定了，於是準備去打電話了。

「10個號就夠了。」凌然算算時間，重新修改了時間。

照他算來，如果給5名病人安排30分鐘的門診談話，那就是兩個多小時了。剩下的5名病人再花費一些時間的話，一個早上都不一定夠用。

考慮到出現了任務，凌然自然要將任務放在經驗積累之前了。

2個小時的虛擬人，怎麼用都是很好的，

張安民聽到凌然只要10個號，反而醒悟過來，凌治療組目前反正都是滿負荷運行的，門診原本就是給凌然做歷練的，既如此，還不如少而精呢。而且，10個號看起來也快，有空閑的時間，再回去做手術也是好的。

張安民覺得自己理順了凌然的思路，就趕緊拿起電話，通知樓下。

呂文斌也裝模作樣的熟悉門診的界面，順便將前兩天沒寫完的病歷給寫一寫。

不一會兒，掛了號的病人就上來了。

肝膽外科的門診台前的小護士，一口氣放了掛了前三個號的病人入內，剩下的才攔在外面等叫號。

掛在一號的病人紛紛走入各間診療室，二號三號的病人則乖乖等在走廊內。

凌然的一號病人，一臉疑惑的看著凌然，道：」我掛的是專家號。」

「我就是。」凌然回答的篤定，又問：「哪裡不舒服？」

凌然坐直了，臉上帶著讓人信任的光芒。

病人在光芒中遲疑了一下，看看凌然，再道：「我是膽囊炎，想來做手術。」

「啊？」凌然愣了愣，就這麼直接？

偏偏凌然無法反駁，只好道：「我幫你做個體格檢查。」

體格檢查過後，果然是膽囊炎，而且是剛好達到了手術指針。

凌然想了想，只能道：「那住院吧。」

影像片什麼的，在住院期間拍攝更便宜，報銷的更多，也就不用額外的做檢查了。

病人痛快的應了一聲，至離開，總共沒有花費1分鐘的時間……

凌然望著對方的背影，頗有些無奈。

「好病人啊。」張安民嘆口氣：「我坐診的時候，怎麼遇不到這麼好的病人。」

「下一位吧。」凌然毫無動搖。他只需要與5名病人細談就可以了。

「凌醫生。」這次進來的，卻是雲利醫藥的麥蒓。

麥蒓少有的未化妝，臉頰略帶著點嬰兒肥，就像是小學生似的，規規矩矩的坐在了凌然對面。

陪同她來的「家屬」田柒也坐在了旁邊，臉上明明白白寫著「想看」兩個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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