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不著急做手術，不著急查房的日子，就不用卡著點去上班了。

這可以說是副高以上的醫生們的標準待遇了。有自己醫療組的醫生，就像是有自己隊伍的軍官一樣，日常操練起來，怎麼玩都可以。

等他慢悠悠的洗澡刷牙再用肥皂洗乾淨手出來的時候，下面的大廚們已經做好了一桌的食物，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像是真正的軍隊那樣。

金父看的心馳神往，再站到矮矮胖胖的凌結粥身邊的時候，竟然覺得自己矮了對方一頭似的，好奇的問道：「貴祖上，是從國外回來的？」

「不是。」凌結粥笑笑，問：「來吃點？」

「不用，不用，我也帶著廚……師呢。」金父聲音有點小，再看看身後的來自盛源的廚師。

凌結粥也看到了，向對方友好的點點頭，笑道：「你們現在都流行帶廚師了。別說，我就是不喜歡玩這些手機軟體什麼的，不然也手機點餐了，比自己做輕鬆，做的還好吃的，時不時的還有個活動啥的。」

金父難以置信的看著凌結粥，道：「這一打廚師不是你們請來的？」

「看你說的，就吃個早餐，誰還叫一打廚師呢？我有那個錢，我一天請一個多好，不對三天請一個就行了。」凌結粥搖搖頭：「我自己熬個粥，讓師傅多給做幾籠包子啥的，明天後天還能再吃兩頓……炒菜也可以省下來嘛，或者多弄點蒸的，剩下的中午晚上還能吃……」

金父聽著凌結粥的嘮叨，表情也在逐漸的發生變化。

雖然說，他確實接觸過一些特別的人，有特別的嗜好，但老實說，請一打廚師來家裡做早餐這麼特別的事，顯然不像是特別節儉者的做派。

金父不禁有些糊塗了：「聽您的意思，這難不成還是美團外賣給送的廚師？活動價是多少？」

「我覺得30塊最多吧。」凌結粥算計著，道：「就點了一份小米粥，幾籠素包子，也不能太貴吧。再貴就不合理了，是吧，兒子。」

凌結粥是看到了凌然，招手把他給叫了過來。

「就點了小米粥和素包子。」凌然聽到了半截對話，給予老爹肯定的回答，再向金父和黃茂師點點頭，都沒有問話的意思。

剛起床的時間，凌然本來就不多的說話的慾望，就更低了。

他自己坐到了桌子上，喊了一聲「我先吃了」，就抓著包子，吃了起來。

凌家是不要求上桌的儀式感的。

既不會像老外一樣手拉著手祈禱了再吃飯，也不會像是傳統中國人那樣要長輩先夾菜。

凌家從來都是湊一撥人就吃飯的，跟過馬路的模式一樣。

凌家的小診所，以前都是極忙的，不論是凌然的爺爺，還是父親凌結粥，經常都是吃飯吃一半就被喊走了。

患者喊人的原因很多，液體快輸完了，滾針了，或者就是想要一床被子，一個枕頭，又或者腦殼疼，院子里跑進了小貓咪，都會叫起來。

對於小診所的醫生或老闆來說，是不需要太考慮輕重緩急的，被喊了就到場，這是不用說明的規矩。

當然，更多的時候，是中午晚上來了大量的病人，以至於大家都沒有時間上桌吃飯。

小診所針對的都是社區內居民，除了老人以外，成年人看病，通常還是不會佔用上班時間的。中午吃飯和下午吃飯的時間，也就正好是病人多的時間了。

凌然以前就經常一個人坐著吃飯，今天看著金父和黃茂師，也沒有招呼的意思，就給自己舀了一碗粥，再用洗的乾乾淨淨的手，抓著素包子就吃。

凌結粥的鼻子聳動了兩下，道：「小米粥聞的很香哦。」

「挑子上就帶著炭火的，一路走過來，炭火晃動著，粥也晃動著，就像是不停的被攪和著一樣，加熱均勻，粥就熬的通透。」盛源的廚師都是有來頭的，遠遠地看著，就猜到對方的做法了。

黃茂師聽著咽了咽口水，道：「這麼說的話，他們送過來的小米粥比廚房裡熬的還好？」

「那你別小看以前的小吃挑子，一個人一輩子可能就賣這麼一挑子的東西，就算沒有天天琢磨，也都有點自己的東西的。」來自盛源飯店的廚師頓了頓，又道：「最好的還是人挑著走，尤其是南方的那種石板路，晃晃悠悠起起伏伏的，攪和的最均勻，他們今天騎自行車來的，速度太快了一點，缺點勁。」

「呼……」凌然吹了吹碗底，將一碗粥給干光了，俯身又舀了一碗。

凌結粥同志毫不猶豫的加入了進去，舀粥，吃包子，夾菜，香的肚臍都皺起來了。

黃茂師嗅著那味道，滑到了桌邊，笑道：「叔，我幫你舀粥。」

說著，他給凌結粥舀了一碗粥，然後給自己也舀了一碗。

「金總，坐下來嘛，坐下來。」黃茂師再將院長的小舅子招呼了一下，雖然好像用不上，但結個善緣也好嘛。

幾個人坐在院子里的桌子上，呼嚕嚕的喝的起勁，咕嘰咕嘰的將一桌的食物掃了精光。

「今天幾點上班？」凌結粥吃飽了，才靠著椅子舒服的喝茶。

凌然想想，道：「我把剩下的書看完就去。」

他昨天晚上是熬夜嗑書，用的還是精力藥劑。

隨著他收穫的精力藥劑越來越多了，凌然對精力藥劑的使用範圍，也就廣泛起來了。

「有空就休息休息。」凌結粥說了一句，又道：「中午前會走吧。」

「會……」

「哦，那就好。我和你媽媽中午定了家義大利餐廳。還有，裝修公司的人下午來量尺寸。」

金總的眼神量了起來：「你們要裝修？」

「對。」

「診所裝修，這是商業裝修啊，我們公司有做這種項目的。」金總的語氣都流暢了起來，笑道：「你別說，我們一般做的體量都比較大，但如果是凌醫生家的診所的話，我拉個隊伍過來沒問題的，肯定比你們現在找的裝修公司做的又好又快還便宜。」

凌結粥沒立即回答。

金總挑眉看看凌然，笑問：「你們現在用的是哪家裝修公司？」

「普林設計事務所。」凌結粥道。

「普林？雲華的普林？」金總的聲音都高了兩度零四分三厘。

凌結粥點點頭。

金總不由沉默了下來，水平不同的話，光談價格也沒有意義了，更別說，普林設計若是肯做一個小診所的話，價格絕對不是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