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山,圍繞著戈壁走了半圈,回到綠洲地帶。
殷立憋著一肚子的火,特意在瓜田前的小屋駐足。
只可惜小屋依在,那門前的賣瓜的老頭不知去向。
烏爾開溜道:「別磨蹭了,要不你先送我出去。」
殷立道:「你急什麼,等我殺了這幫妖人再說。」
他把這火全撒在了守衛身上,當的是見人就殺。
到窯洞囚室破開牢門,尋回大刀,放了京津等一干人。一眾浩浩蕩蕩淌過戈壁,來到出口。那賣瓜的老頭突然出現,擋住出口,朝殷立說道:「世子,你鬧夠了。」
殷立欺身上前,隨意劈砍:「殺完你才夠!」
那賣瓜老頭揚棍招架,把刀格開:「打住!」
殷立冷道:「老東西,有遺言你就趕緊說!」
那賣瓜老頭笑道:「世子,犯不著發這麼大的脾氣。老朽說過,你讓名器逼得走投無路,是我家主人暗中助了你一臂之力。老朽的話絕無半點虛言,我家主人說,世子多疑,未必相信有人暗中助他,所以他吩咐老朽給你瓜吃,暫且委屈你幾日,等他忙完了事,便來與你相見。」
殷立笑笑:「我跟你家主人不認識,就當他暗中助我,我也不領情。何況,他也沒安什麼好心,他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我比你更清楚。老頭,你遺言說完了嗎?說完了,你就可以去死了。」
「別急著動手,你先打開隕鏡之門看看。」
那賣瓜老頭朝出口引引手,示意殷立施法。
殷立梭動眼珠,莫非隕鏡之門有什麼名堂?
轉念一想,能有什麼名堂,簡直故弄玄虛!
他催運瞳力,瞳孔由一變二,雙瞳重疊而交叉,緩緩旋轉著。
在雙瞳旋轉之間,射出一道淺淺的紅光,隕鏡之門緩緩開來。
然而門開處,竟然是一隻巨大的三瞳眼睛。
殷立驚啊一聲,嚇得後背發涼,倒退三步。
烏爾開溜不用說,腳底抹油逃去了極遠處。
一眾囚徒更是嚇得連滾帶爬,相互踐踏。
殷立乾咽了一口唾沫,穩住心神,朝那三瞳眼巨睛細細看去。只見那眼睛呈半透明狀,且伴有視野,總體來說就像一個巨大的窗戶,能夠看見外面的景物。殷立睹此一幕,一時傻眼,因為三瞳巨睛的視野竟然是帝都太昌。
到底怎麼回事?見鬼了么,殷立迷糊了。
這個隕鏡世界明明沉在加曼帝國的河中。
可此時,外面的視野何以變成帝都太昌?
隨著三瞳巨眼的視野變換,殷立辨得出來,帝都太昌的景象是從西山投目俯覽的景象,頗為壯觀。詭異的是,視野旁邊站著一名黑袍女子,那女子正是名器!
「侯爺,這個小祖宗實在是太滑頭了。」
「好幾天沒有音訊,你我各自回去吧。」
「急什麼,等我會兒,我進城探探去。」
「不可,就算殷立回到太昌,你我也不能出手。殷立深得武乙真傳,功法不弱,擒他還要耗費一些手段,動靜鬧得太多,勢必驚動太乙。你我兩個加在一起都不是太乙的對手,別到時候沒有抓到殷立,反而被太乙纏住。」
「抓不到殷立,咱們沒法向閣主交代。」
「如實稟奏即可,你還怕他吃了你么。」
殷立矗在巨眼旁邊,能聽到外面的說話聲。
不用猜他也知道,名器身邊定是黑袍男子。
而烏沙堡及自己似乎在這男子的眼睛之內?
至此他才明白,原來烏爾開溜口中的侯爺就是名器身邊的黑袍男子。殷立感到太意外了,怎麼會是他呢?他不是和名器是一起的嗎,為什麼背著名器私下裡做小動作……?烏沙堡這個隕鏡世界為什麼會在這男子的眼睛里,這到底是什麼功法?
殷立疑問叢生,但卻按住好奇,一心想逃。
此地既是帝都太昌,逃出去跟他們打一架。
只要把動靜鬧大,大教宗必定會親來救援。
時下,隕鏡之門已開,他料定這隻眼睛就是出口,於是提刀硬上,縱步而去。但,就在這時,那隻三瞳巨眼突地旋轉開來,一團黑淵之火從眼球內噴出。殷立趕忙頓步,疾往後躍,避開攻擊。那團黑淵之火投在地上,頓時燃起熊熊黑火,把出口堵住了。
端聽外面的黑袍男子說道:「名器,我有事,先走一步。」
緊接著,蹬足借力衝天飛起,插入雲層,朝北投去。
飛行約莫十數里,身形一晃,從三瞳巨眼鑽了進來。
與此同時,三瞳巨眼忽然消失,隕鏡之門隨之關閉。
……
那黑袍男子罩著袍帽,臉罩在帽中,極難看清。
他催運瞳力,收了黑淵之火,穩步朝殷立走來。
遠處的烏爾開溜哎呀呀驚呼,逃得沒蹤沒影了。
一眾囚徒知道逃不出去了,自覺的往回走去。
那黑袍男子往前走一步,殷立便往後退一步。
殷立把不準此人的手段,保持距離是最好的防守。
兩人一個進、一個退,分別走了十步。
殷立揚手打止:「夠了,別往前走了!」
那黑袍男子道:「前腳承力,後腳踮起,你打算要逃了嗎?」
殷立道:「廢話少說,你該露個相了,藏著臉見不得人么。」
黑袍男子應他所言,揭開袍帽,卻是個灰須老者。此人顎須抵胸,根根秀美;兩眼有神,散著炯炯神光;嘴角含笑,隱有幾分親切。總體而言,神仙模樣,其神與形即使跟大教宗相比,也絲毫不遜。
只不過,大教宗慈眉善目,而此人較有狠色。
殷立道:「把你的右手伸出來給我看看。」
黑袍男子哈哈大笑,伸出右手:「看吧。」
殷立伸直脖子眺看,只見此人右手掌心有一道圓形的符文圖案,這是《大悲手》標記圖標。看到了這個,殷立之前關於此人身份的所有疑問都迎刃而解了,原來這人真是先祖殷昌。他連哼三聲:「哼哼哼,果然是你!」
殷昌道:「知道我是誰,你還連放哼聲。」
旁邊的賣瓜老頭插嘴:「你該磕頭才對。」
殷立道:「得了吧,我只跪靈靈位,不跪他。不對,他處心積慮,無非是想奪我的菩提靈骨,他要害我,我還認他做什麼,等我出去之後,我砸了他的靈位,往後靈位我也不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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