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斗場上,水月一人分施二技,當的是強悍無比。
殷立在寂滅和冰箭的雙重打擊下,早已陷入困境。
適才擋住了一輪襲擊,此刻又有幾百支箭如疾光般飛射過來,殷立的心神如同弓弦緊緊繃著。面對驟雨般的箭,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技可用。
說實話,殷立打修鍊始起就沒正兒八經的學過戰技。
沒錯,他的修為確實突飛猛進,可修為是什麼?修為是隱藏在體內的寶藏,而戰技則是開啟寶藏的鑰匙。換句話說,一個人的修為再高,若無戰技傍身,對戰強敵也只能是一敗投地。當然,殷立學過異術,異術自有其玄妙之處,可惜他學的很雜,至今還是入門級,難作禦敵之用。
此時箭來,架起火盾或水盾,才是正確的防禦手段。
殷立不會,他便只得催運體氣內勁,豎起一面氣牆。
氣牆非技非術,防禦性弱,可眼下也只有如此手段。
嗖嗖嗖……!
箭飛到了跟前。
果不其然,氣牆防禦性弱,只擋住了十之七八。
剩下的箭穿透氣牆無情的全射在了殷立的身上。
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水月操控的箭,其射力足可穿石,然而殷立卻如金剛之軀,射去之箭難穿他身。只見得殷立身中數十箭,依然矗立,他只受了皮肉之傷。更奇怪的是,伺水冰箭可致人凍僵,失去抵抗能力,而殷立中箭后渾然沒事,只打了幾個冷戰。
這一下,全場為之震驚,為之色變。
水月張大嘴巴,不可置信的搖著頭。
場下觀戰者忘記了驚呼,啞然一片。
大家都在想,這小子是人還是怪物?
齊宛柔提袖擦汗,緊張的大口喘氣,喃喃自語:「這就是二教宗說的內外兼修,金剛之軀嗎?二教宗教他吐納,叫他扛山,看來是有道理的。」
齊修圖偏頭看著女兒:「你說什麼?這是二教宗教他的功法嗎?」
齊宛柔沒解答,只道:「爹,殷立快脫水了,快叫他們別打了。」
齊修圖道:「急什麼,我還想看看殷立能不能擺脫窘境。」
……
打鬥進行到此時,不光水月起了殺心,殷立也動了真怒。
雖然殷立淌過了兩輪冰箭的襲擊,可仍然沒有擺脫危境。
身處在高級水技的白光氣罩之內,他身體的水分正以驚人的速度在流失,如果不能及時擺脫窘境,恐怕撐不過一分鐘他就要脫水而亡了。很顯然,時下情形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殷立心想看來要把看家的本事全拿出來才行。
思量及此,當即催功震飛插在身上的冰箭。
然後瞪大眼睛,施展瞳力:「黑淵之火!」
喝聲方落,水月身上突然燃起黑色火焰。
要知道,殷立現在是一品牧星境,由於他天祭雙星,修為卻相當於二品牧星境。因此,殷立此刻施展的《雙瞳赤金睛》,威力較之從前增強了不知多少倍。所以,儘管水月修為很高,在黑淵之火的焚燒下,仍然忍受不了湮滅之疼。
「該死的,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招!」
著火后,水月疼得上蹦下跳,狼狽到了極點。
他使勁拍打衣服,見滅不了火,又試圖脫衣。
這麼一來,亂了心神,他就沒法維繫戰技了。
「哼哼,還沒完呢!」瞧見罩在比斗場上的白光氣罩消失了,殷立打算趁勝追擊,於是召出黃泉化身和智匙化身。然後本尊舉刀從上空進襲,兩個化身從左右包抄圍攻。三個身形像電閃疾光在場上拉出三道長長的殘影。
場下觀戰的眾將看到水月有險,忙呼。
「住手!孺子不可殺人!」
「水月大師,快閃快閃!」
……
「啊——!」然而就在這時,水月突然凌空浮起,朝天嘶吼。緊跟著,從體內排出一團白光,那白光排出體外之後,迅速變成一股衝擊波,把殺到跟前的殷立本尊和分身震飛了十餘米遠。
頓時間,放佛天地都變了色。
比斗場的氣氛嚴謹到了極點。
殷立脫口:「破鏡之象!」
「沒錯。兩年來我遲遲不肯晉陞,是想把牧星境煉到極致,沒想到今天讓你逼得我不得不破鏡。你能做到這一點,很了不起,可惜想打敗我,你還要再煉上幾年。」水月浮在半空,居高臨下看著殷立。時下他破了鏡,修為猛然提高一倍,他再也不懼殷立的任何花招,由此神情充滿了輕視和傲慢。
殷立不說話,按住腹部箭傷,半蹲下去。
他好像撐不住了,右手撐地,搖搖欲倒。
水月道:「你站都站不穩了,還不認輸。」
殷立道:「你記性不好,看看你的影子。」
「開什麼玩笑,我影子怎麼了?哎呀……。」水月勾頭觀影,可是還沒等他看清楚影子的狀況,忽覺一半的功力莫名消失,人從半空中掉了下來。水月暗呼糟糕,急忙勾頭,發現腳下纏著一道圓形的符文圖案:「啊,大……大悲手!我居然忘了你還有這一招!」
「我不是說了嗎,你記性不好。」
殷立把右手抽離地面,提刀站起。
原來剛才他撐不住,是裝出來的。他半蹲下去,右手撐地,是在示弱,目的是想麻痹水月,從而趁其不備,暗施《大悲手》。時下,偷襲得逞,殷立不打算留給水月喘息的機會,左右兩邊的化身奔撲過去,纏住水月的下盤。
與此同時,殷立的本尊揚刀劈落。
這一刀砍勢迅猛,猛到令人窒息。
場下的齊修圖急喊:「殷世子手下留情,我們認輸了!」
殷立聽喊,往左邊凌空一翻,立時收了招。此時,他瞳力耗盡,視線模糊,即將失明。故此,贏得比試,他什麼話也沒說,召回化身,轉身下台,朝齊修圖抱手揖禮,然後騎上大潑猴穿進林間小道,往北郡城去了。
水月杵在比斗場上,看著殷立離去的背影,痴痴發獃。
他想不通,自己修鍊一世,最後反不如一個毛頭小子?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難道自己真那麼不堪一擊嗎?
想到這兒,頓覺羞愧,當下向齊修圖告辭,回齊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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