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鐵心明確的表現出對調整人的反對。

楚飛虹聽罷，非但沒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很是欣賞的樣子。

「石鐵心啊石鐵心，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勝聞名！」他拍著石鐵心的肩膀，雙眼放光：「你可知道，我主修生物，輔修言辭。如果你違心奉承我，我最多看在飛煙的面子上保護時雨雷本身周全，其餘絕不多說半個字。」

「可你直言不諱，敢發雷音，這才是真正的人中英傑！」

「你這人，我楚飛虹投資了！」

為了接茬，石鐵心表現出驚訝的樣子：「楚院長不生氣？」

楚飛虹大氣道：「我生什麼氣啊，若學術探討也要生氣，那器量也太過狹窄了。何況我又不是只學理不學文的木頭腦袋，某種意義上講，我認為你說的很對。」

「完全的理性會導致完全的空虛，唯有感性方能賦予意義。完全的感性則會導致完全的無序，唯有理性方能指引其方向。文理雙修，才能世事洞明，思維練達。」

「而且你有一點說的很到位，生命的外延不僅限於基因，而這也是生命科學難以突破的地方。」

「我們早就對基因了如指掌，但生命的含義遠比基因的信息要寬廣。」

「我可以創造生來就基因完美的個體，卻無論如何也突破不了唯我之力的天塹。」

「我想，那就是生命的本質，是『真我』之所存。」

看著興奮的楚飛虹，石鐵心看不透他的興奮是真是假。

真，說明他心性純誠。

假，代表他城府深刻。

但不論真假，都代表了楚飛虹深不可測的底蘊。

石鐵心還在琢磨的時候，就聽楚飛虹說道：「所以說這方面還是天命教玩的最絕。那手筆，不得了。」

嗯？天命教？

石鐵心眸光一閃：「怎麼個絕法？」

楚飛虹笑眯眯說道：「呵呵，這件事本不應該告訴教外人士，但既然我說要投資你，那就以兩條消息為資本，對你注資吧。」

「第一條，就是我下面要說的事。」

「你聽說過——截天靈胎么？」

截天靈胎？

石鐵心皺起眉頭：「什麼是截天靈胎？」

「這還要從聖人說起。」楚飛虹慢慢說道：「要知道，起源聖人和我們是不同的，具有本質上的區別。區別的最大體現，就是聖人的功法。」

「聖人立天碑，所有開啟天賦域的修行者都有感悟天碑的機會。很多人從其中悟出各種各樣的功法，但沒有一個是可以直接修行的，只能轉化改造，轉譯為自己的東西，才可修行。」

「為什麼聖人功法不論難易都不可修行？學界對此一直爭論不休，又沒有準確結論。」

「最後只能用一個詞來定義這種情況，叫做『不可知現象』。」

「有趣的是，這個詞本身都是從天碑里悟出來的。」

「漫長的研討中，大家漸漸形成了一些猜想。比較靠譜的一種是，聖人功法行於天道、存於彼岸，人可接近卻不能抵達，就如有質量之粒子無法抵達光速一般，所以我們終身不渡苦海。」

「不可知，就是這苦海的具象化。」

「由此可推，誰能破解不可知現象，誰就能打破從苦海到彼岸的天塹，找到真正穩定可靠的成聖方法。」

「那麼，該如何破譯不可知現象呢？」

「天命教給出的辦法是老路子——轉譯。」

「只不過這一次轉譯的不是功法，而是，天道本身。」

石鐵心聞言心思電轉，結合「截天靈胎」的名稱，有了個十分驚人的推測：「你是說，天命教，把天道截取出來了？」

「對！」楚飛虹說到這裡，進入了相當亢奮的狀態：「二十八年前，天命教殺上月球，把持天碑整整九日，把天碑的信息直接導出截取，並開啟了綿延十餘年的項目！」

「這個項目，成功的把天道直接轉譯為生命，轉譯為人！」

「這些人身上有天道的一角，是聖道的體現，是聖人信息的複寫。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都是聖人的克隆體！」

「這就是，截天靈胎！」

石鐵心聽到這裡，簡直五雷轟頂。

他很難相信世間竟然有人敢做這種事，這種近乎於瀆聖的事情。

他喃喃道：「聖人在上，不覺冒犯？」

楚飛虹搖頭：「聖人他老人家大道至公，不動私怒。天命教遭受了各種勢力的施壓圍堵，唯獨聖人本身沒有降下天罰，所以天命教最終撐住壓力把這個項目做了下來。」

石鐵心趕緊問道：「那這個項目成功了嗎？」

「成了。」

哦！

「也，沒成。」

哦？

石鐵心一臉膩歪：「楚老爺這話還挺有玄機——不是，老哥咱別玩梗了，趕緊和我聊聊吧，怎麼個成了，怎麼個沒成？」

楚飛虹平淡說道：「成了，是因為天命教用聖道信息凝聚的信息之種並沒有影響生命個體的生存。所有接種個體都順利出生，成長，沒有因為這個而橫死早夭，部分還有了些天生的稟賦。」

「而沒成，是因為截天靈胎沒有達到預期。」

「說沒天賦也算有，說有天賦吧，也就那麼回事。」楚飛虹一比自己：「你看我，我就是截天靈胎。」

石鐵心大吃一驚：「你就是？」

楚飛虹毫不在乎的點著頭：「對，而且我算是靈胎中上乘的，大部分靈胎走不到我這個高度。但聖人功法該不能練的照樣不能練，聖人他老人家也不會給我託夢傳訊、嘮嗑聊天。」

「我就只是個，平平無奇的，絕世天才而已。」

這……石鐵心一時間不知該怎麼接話。

楚飛虹繼續說道：「天命教很快就發現了這個情況，最初的熱情也就慢慢消散了。教主把這個大項目降級下放，變成了散線發給外包。」

「一旦發現覺醒的靈胎，天命網路自生感應，便會發動招標。」

「命格為星宿以上的人可以參與投標競標，誰認籌多，誰就能承包下來。承包之後，教內其餘人等不得再因靈胎一事插手染指。而承包人則可以長期觀測研究截天靈胎的情況，若有發現可以得到相當豐厚的功績點。」

「比如說我，我入教就是為了承包了我自己。承包之後，果然沒人再來騷擾我。開開心心賺錢搞研究，還能獲得天命教的資源渠道，兩頭吃，快樂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