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會損害自己的潛力的。”

十天的沉思之後，石鐵心首度開口。

石鐵柱這種修行方法，確實能夠一定程度上繞開沒有功法的缺陷繼續向前。十天的功夫，他的銳氣和煉體就又向前走了一步。煉體穩穩地站在肉身重塑境界中，銳氣不好說，等量代換的話也已經進入了銳氣中段的水平，可謂是進步神速。

但這並非毫無代價。

因爲前人披荊斬棘殫精竭慮創造的功法，絕不是毫無意義的。石鐵柱這種練法實在過於原始，短時間內或許變強了，但卻是拿自己的潛力換來的。有神功練和沒神功練，差距將會逐漸擴大到讓人無法置信的地步。

“我知道，但總要有人先行一步。”石鐵柱本身對此心如明鏡，他只是選擇不去在意缺點罷了：“我們每一個人的修行，都不單純的爲自己修行，而是同時爲了所有的自己修行。”

“行軍打仗之時，大部隊前方總得有斥候。我們一證永得，便更是必須要有人在前面趟路。去踩坑，去犯錯，去嘗試，去總結，找到最好的那條路，並終將惠及所有人。”

“我不想讓嗜元化體弱於蒼茫霸體這種事情在第二重天再發生。”

“我們要做，就要一步到位，直接在第二重天做到最強。”

“同時，我自己的強也相當於每一個人的強。我的元力和銳氣變強了，所有的我就都增加了底蘊。”

“未來你會到達怎樣的世界線、遇到怎樣的另一個自己、有怎樣的境遇，都是不可預測的。甚至說我自己的這個看似熟悉的世界線中，或許也隨時有預料之外的危機出現。”

“我不想讓阿尊的事情重演，我不想讓我們在最需要力量的時候，因爲顧及未來、顧及潛力，而故意限制自己，以至於關鍵時刻卻無能爲力。”

“所以，我要變強，不顧一切的變強！”

“我馬上就要四十歲了，時光不會重來，已經沒有成爲仙種的可能。而且我天鍾九響，潛力最大，正是最適合去探路的人。”

“我要在最短的時間裏，把最真切的力量，握在手裏！”

石鐵心感佩不已。

老大哥這是用自己的未來，去換所有人的未來。

他的自我犧牲精神，當真是比任何一個自己都要強。

在所有自己中，老大哥石鐵柱，正是最豪邁、最英勇、最通透、最灑脫的那一個。

“而且，既然我們一證永得，如何不知今日喪失的潛力，未來不會再補回來？”石鐵柱看的特別透，有種無畏的樂觀精神：“畢竟，你能夠把我從垂垂老矣、行將就木的邊緣，直接再造到人生的最巔峯。那麼他日，我們在第二重天再逆變後，自然也能讓先行的我，重煥生機。”

“你們的未來，交給我保護。”

“而我的未來，也交給你了。”

石鐵心怔然一下，而後嚴肅鄭重的承諾道：“放心吧。”

“那就好。”石鐵柱哈哈一笑，饒有興致的擡起手臂：“況且，武功這玩意兒，實在是我這輩子活到現在遇到過的最有意思的東西了。讓我忍住不練，那是不可能的！”

他把拳一握，嘭的一下抓的空氣爆炸。

石鐵柱的兩隻眼睛裏放出了光來，那是觀瀾天眼的神彩。

【觀瀾天眼第四層修行進度提升至：完美】

【激活屬性：觀瀾+10】

【屬性質變，獲得屬性：波瀾盡覽】

第四層完美的觀瀾天眼，在開眼的速度和效果方面，都比從前提升了一個檔次。

他雙目凝視着自己的右拳，眼中念氣形成複合結構，穩定高效且負擔更小。靈視中能夠看到銳氣和念氣的能量在玄妙的結構中融合交互，形成了一個固定的架構。

然後，石鐵柱彷彿拉動霰彈槍槍栓一樣，把右臂向後猛的一頓。

只聽鏗鏘一聲響，強大的銳氣猛然填充到那個結構裏。唰，石鐵柱的右拳手背上，出現了一個類似【﹤】的發光符號。

這符號直接顯現在物質世界裏，不需要靈視也能清晰可見。它彷彿燙金色的軍銜一樣，帶着金屬的質感，直接烙印在皮肉中。又好像一支弩箭的箭頭，鋒芒所指殺機迸發令人膽寒。

銳氣催動的無極劫力本就殺傷力強大，就像是凝聚成彈頭被押進槍膛一樣，擁有了額外的威力加成。

這就是時雨慧自創的玄心鬥術：一等重擊。

【一等重擊修行進度提升至：完美】

沒有屬性。

因爲所有的玄心鬥術都是隻有功能，沒有屬性。

包括武心禪蓮這種亞聖創造的玄心鬥術，也都是如此。

“這功夫真不錯！感覺像是胳膊裏裝了個氣錘一樣，在推動這一擊的時候更費力，但落拳時爆發殺傷力的那一刻也更來勁兒。”石鐵柱驚喜的感受着拳頭中纏繞的力量：“這樣的一拳，至少能打出1.5倍的攻擊力。”

一點五倍，聽起來不多，實際上已經是迭代碾壓一樣的比例了。

一點五倍的加成，能夠讓一個原本在對拳時勢均力敵的對手，被無情的打破拳面、打崩功架，甚至被一拳打爆腦袋。

石鐵柱躍躍欲試，很想打一拳試試手。

但是在衝動了片刻之後，他又放下了拳頭，散去了凝聚的重擊。這裏畢竟是個太空飛船，而且也沒有修復物質損壞的祕境、沒有施展武藝的空間，更沒有需要他全力擊殺的敵人。一旦一拳打不好砸壞了什麼，就不好交代了。

可以說，石鐵柱在這個世界線，已經在個人武力方面寂寞如雪了。

但他並不在意這種寂寞。

因爲他可以通過其他的自我，體會與高手搏鬥的感覺。

“就是蓄力時間長了點，對肉身的負擔也比較大。即便是我的身軀，蓄力時間一久也感到手臂微脹，而且總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石鐵柱問道：“這門功夫很有潛力，還有後續嗎？”

“暫時沒了。”關於這個，石鐵心倒是很清楚：“它的創造者既不擅長念氣也不擅長煉體，最擅長的是銳氣。可是她在破銳的時候比較倉促，沒能盡全功，所以這門需要煉體和念氣配合的一等重擊暫時還沒有後續。”

“那還真是遺憾。可以在銳氣境界自創這樣的武功，它的創造者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石鐵柱嘆罷，首度問道：“對了，我感到，你的思考似乎有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