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乃是古代流傳至今的傳統節日,亦有團圓的意思,而吃糉子是端午節的習慣,各式各樣的糉子騰空出現,花樣百出。
北國在這天,異常的熱鬧。
各宮的人,都在準備着各式的糉子,想要贏得皇上的青睞,今夜的寵幸肯定是必不可少的。若是皇上高興,興許就會讓她們有機會懷上龍種,像皇貴妃那樣。
整個皇宮,撲鼻的糉子味兒。
赫連宸在御花園也設了宴席,讓各宮的娉妃都能參與其中,只爲了後宮的和平罷了。其實他最希望的,還是單獨跟凌夕過這個節日,可惜他是個皇帝,有些事是不能如願的。
凌夕如往常那樣,倒是若顏早早的給她請安,“姐姐,今天可要穿得漂亮些纔好。”她瞧見凌夕穿得依舊樸素,忍不住嘀咕了幾聲。
其實,在宮裡的人都知道,赫連宸情衷於凌夕,只要凌夕能稍微溫柔可人些,對赫連宸能稍微熱情些,這後宮根本沒有任何的女人能跟她爭寵。
可似乎,後宮女人虎視着的寵愛,她卻一點沒放在眼裡。
“呵呵。”凌夕只是淺淺的笑了笑,並沒有做過多的迴應。
只是她覺得若顏比起以前,現在的膽子要大些,以前總是躲在她身後的小女孩,如今成爲了皇上的女人,性子也不再怯弱,這是好事。
唯一讓她覺得不好的,那就是讓若顏成爲女人的男人是赫連宸,不然……她肯定會好好的祝福。
這些天,她也一直在考慮這些事,若顏再怎麼不情願,終歸是成了赫連宸的妃子。若是赫連宸不幸駕崩,這些妃子是不是也該去陪葬?
“姐姐,你在想什麼呢,想得那麼入神。”若顏在凌夕的面前晃了晃手,有些擔心,她知道凌夕走不出過去,終歸赫連宸是殺父仇人。
她在想,如果有一天,凌夕想要找赫連宸償命,她會毫不猶豫的幫助凌夕,赴湯蹈火。反正……她並不愛赫連宸,成爲他的妃子也是被迫,能有解脫的一天,她會毫不猶豫選擇解脫。
凌夕愣了愣,搖搖頭,“沒什麼。”想了想,問:“若顏,今天是端午佳節,你怎麼不在自己宮裡做些糉子,其他的妃嬪可是爲了這難得的機會各出奇招……”
“姐姐不也是嗎?”若顏反倒取笑凌夕,沉下眸子,又道:“那麼多女人服侍一個男人,本就不是我的意願啊……”
凌夕看出了若顏的苦悶,便沒繼續再說下去,轉了個話題,道:“我們也來包包糉子吧。”
“嗯?”若顏擡頭朝凌夕看去,那抹好看的笑容,感染了她。
凌夕拉過若顏的手,徑自朝着廚房走去,看似是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材料,讓若顏是目瞪口呆。“姐姐,這是……”
“有些老朋友,得帶些東西去看看他們才行啊。”凌夕眨巴了下眼睛,捲起袖子,開始包起糉子來。在這大寒的冷天,有這樣濃濃的節日氣氛,想必在九泉之下的他們,亦是很想嚐嚐過節的滋味吧。
就這樣,在好一陣的忙活下,包好了各種各樣的糉子,而凌夕又特意做了些梅花香味的包子,她記得赫連曄臨死前特別愛吃這個。
如今,這包子是乾淨的,他肯定不用再害怕吃了會中毒。
在糉子都蒸好後,若顏忍不住吃了一個,連連讚美好吃,真沒想到凌夕的手藝是那麼的好,連她這個曾經是丫鬟的人都比不得這樣的手藝。
凌夕只是笑了笑,說:“好了,我想宴會也快開始了,你先去吧,這些糉子……就當作是你獻給皇上的,不至於兩手空空的,遭人笑話。”
說罷,往若顏的手裡塞了好多花樣百出的糉子,她不想若顏被人取笑不懂做妃子的規矩,替若顏打點好了。
若顏愣愣的接過糉子,差異的問“那姐姐你呢。”
“我還有些事,就不去了。”凌夕一邊說一邊裝着她要帶走的東西。
“可是……”若顏還想說些什麼。
凌夕催促道:“時候不早了,趕緊過去吧,遲到可不好。”
不給若顏再有說話的機會,就把若顏給催促走了。而她則是朝着冷宮去,這樣特別的日子,她想要去看看已故的舊識,只是看看也好。
冷宮依舊是冷冷清清,一點人煙氣息都沒有。
在冷宮任職的宮女,瞧見凌夕隻身領着個籃子走進來,趕緊的上前請安。“夕妃娘娘您怎麼來了。”
凌夕只揮揮手。“無事,你忙你的去吧,不用伺候。”
宮女猶豫了下,還是退了下去。
凌夕直徑走向雪歌那個簡陋的墳墓,才幾日罷了,已經是被白雪覆蓋得雪白雪白的,她點了香紙,將糉子那些擺放在面前,凝視着。
“好久沒來看你,在這裡……寂寞麼。”凌夕給倒了一杯酒,淋在了地上,算是給雪歌敬酒,然後她伸手去輕撫那個牌匾,總覺得在裡面的雪歌……似是還活着。
這樣的感覺總在她的心頭徘徊。
只是腦海閃過雪歌死時的模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竟是對一個死去的人。
“母后別害怕,孩兒就在這裡陪着你……”
那記稚嫩的聲音,又開始徘徊了。
凌夕的神經一下子警惕了起來,她朝着四周看了看,白蒼蒼的一片,並沒有瞧見有什麼人影,她才深深鬆口氣,原來又是幻覺。
這些日子,總是出現幻覺,而且越來越嚴重了。
讓她感覺……似是有什麼事情將近了?
她不知道會是什麼事,整個神經都提了起來,柔了柔太陽穴,提起東西,便離開了冷宮,朝着葬靈走去。哪裡葬着的是赫連曄,特意是看看的。
只是她現在的精神,有些恍惚。硬撐到了葬靈,因爲沒有太多的精神,所以只是匆匆的跟赫連曄聊了幾句,也因爲耳邊總是聽見小女孩的聲音,她沒做逗留。
她定是太累了。
只是凌夕並沒發現,就在她走後,赫連宸也出現在葬靈,因爲凌夕沒有去宴會,所以他只是待了一小會,就離開了,留下那羣妃子大眼瞪小眼的。
看着赫連曄的陵墓前有東西,差異着到底是誰來過,當聞到包子散發的梅花香,他大概是猜測到是誰來過,看那餘溫,應該是走不遠。
所以沒逗留,匆匆的一路追着腳印出去。
遠遠便看到凌夕的身影,卻並沒有立刻上前去,他知道她是排斥他的,若能遠遠的看着她也是不錯的,便讓汪明那些人原地別跟着,他自己在後面慢慢的尾隨。
凌夕並不知道,搖搖晃晃的走着,只想快些回去宮裡。
可事情總是不如意,走到一半,竟是遇到芸兒那羣人,正朝回走。瞧見凌夕,故意的上前攔住,讓恍惚中的凌夕擡頭看了看,這纔看清楚來人。
有個嬪妃故意道:“喲,這不是我們夕妃娘娘嘛,我當是誰呢。”
若顏也在其中之列,似是看到凌夕的臉色不太好,趕緊的上前扶住,擔心的問:“姐姐,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凌夕也不知道是爲何,耳邊老聽到小女孩的聲音,她就越發覺得不舒服,現在只想回去歇息,怎知會遇到芸兒這些人,想必要回去是難了。
“沒事。”爲了不讓若顏擔心,還是強忍着說。
“我扶姐姐回去吧。”若顏還是不太放心。
扶着凌夕就想走,芸兒那些人就是固執的擋在前面,不讓她們走。
芸兒豈會讓她走,計劃好的事,凌夕卻沒有出現,讓她的計劃都泡湯了,這筆帳怎麼都得算在凌夕的頭上。不過也還不晚,現在照樣是能按照計劃行事。
“皇貴妃,姐姐她身體不適,你……”若顏有些生氣,明知道芸兒是沒事找事幹。
其中若顏還未說完,她就被一個嬪妃推了一把,嗤之以鼻道:“皇貴妃都還未開口說話,何時輪到你個小小的嬪妃多嘴。”
若顏跌坐在雪地上,“你……”
凌夕見罷,怒的瞪着推若顏的妃子,很生氣。
那個妃子根本不當一回事,雙手環抱在胸前,有芸兒這個皇貴妃撐腰,她纔不怕。
凌夕不想跟這些無理取鬧的女人們鬥,正想要去扶起若顏。芸兒卻抓住了她的手,“欸,妹妹,別生氣呀,大家都是姐妹,這都是鬧着玩的事,別傷了我們姐妹之間的和氣。”
“放手。”凌夕只是冷冷的說。
對於芸兒那些人,多說話只是浪費表情。
“夕妃,你這是什麼態度,怎能這樣對皇貴妃說話。”又一個妃子當自己是菩薩心腸,想站出來主持公道。
“就是,皇貴妃溫柔賢德,好心勸告我們姐妹莫要因爲小事傷和氣,她難道這樣也錯了嗎?”另外一個妃子咄咄逼人的質疑着。
凌夕的臉色很難看,在她們的眼裡,不管她做什麼都是錯的。對的永遠是芸兒,因爲芸兒是皇貴妃,肚子裡還懷有龍種,而且深的皇上的喜愛。
若顏看着很焦急,肯定是要把事情鬧大了。
正想自己爬起來,不知道是誰的腳就踩在了她的手,讓她忍不住叫了起來:“啊……”這麼冷的天,被踩到是要紅腫,而且很疼的。
凌夕開始焦慮了,可是手卻被芸兒緊緊的扯着,她一着急,甩開了芸兒的手,不過是輕輕的甩開罷了,然後就趕緊的上前去看看若顏,看看被踩得紅腫的手。
可誰知,就在她俯身去看若顏的時候,身後便傳來一絲尖叫聲。“哎呦,本宮的孩子……”
原來,是在凌夕輕輕甩手的時候,芸兒故意給自己釀蹌一下沒站穩,整個人拐了一下腳跟,撲倒在雪地上,是面朝底下撲去的。
這一跌,似是動了胎氣,讓她肚子痛得大叫:“孩子,本宮的孩子……”
所有的嬪妃,趕緊的上前去攙扶芸兒,那緊張的模樣,不停的關懷:“皇貴妃,皇貴妃……”
凌夕是傻眼了,看着芸兒摔了個狗吃屎的模樣,她明明就是輕輕甩了一下手而已,怎麼會……她怔怔的看着所有人焦急着,然後……她願意的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朝着她們走過來。
待到他靠近,有的妃子就迫不及待的告狀,“皇上,夕妃故意將皇貴妃推倒在地,害得皇貴妃她……”
“是啊是啊,臣妾們都看到了。”
好多的證人在證明凌夕的無意。
凌夕矢口無言,只有若顏極力的說:“沒有,姐姐並沒有故意推皇貴妃。”
可只有一面之詞,誰也不相信她吧。
她能感覺得出,其實赫連宸是很重視芸兒肚子裡的孩子,是因爲她把他們的孩子抹殺了,所以他纔會如此重視芸兒肚子裡的孩子。
若是芸兒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定不會放過她。
她的噩夢,又將開始了嗎?